第23章 最好的消息是你平安 旁的什麼都不盼
另一邊的霍靳南自步上了二樓,立在樓梯口看到沙發上的穿着黑色西裝縮成一團的人。
心裏頓時五味雜陳,闊步走過去拉拽起於哲。
看於哲這個樣子,霍靳南心中真是有口氣出不來也咽不下去。
為了覃天寧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霍靳南無奈的上手將他拖進了一旁的房間。
進了門,霍靳南就對他沒有了在外面時候的客氣。把於哲甩到了床上,狠狠地關上門。
聲音大的嚇人,外面路過的侍應生手裏的端盤都顫了顫。
同樣,也震醒了被甩在床上的於哲。一雙手動了動,扶住自己的屁股,剛才被甩在床上的時候狠狠地磕在了床角。
從小到大,雖說是男孩子沒那麼嬌氣,可誰又敢在他於少爺頭上動土?
於哲脾氣正要發作,突然被霍靳南壓在床上不能動彈。
霍靳南雙腿鉗制住於哲的腿,一雙大手伸進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
握着照片的手頓了頓,隨即從床上爬下來。
於哲以為遇到了臭流氓,本要張嘴就咬,可咬了半天,也沒發現臭流氓的影子。
身上一輕,於哲才大聲呼吸起來,總算保住了清白。
寧寧,我還是好的……
霍靳南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兒,七八歲的樣子。一身鵝黃色的小裙子,頭上的黑髮隨着風飄揚,手裏還抓着一個藍色的氣球。
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霍靳南臉色發黑。這不是覃天寧小時候的照片嗎?
這個混蛋玩意兒!
霍靳南回過頭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來了一腳。
“啊!”
一腳正中目標,喝醉了之後的於哲反射弧還算夠長度,捂着屁股開始叫了一聲。
“別……別打了……”
於哲委屈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才能看清床邊的人。
霍靳南沒好氣兒的看着他,眼睛裏都要冒出火來。
“阿……阿南?”
床上的於哲盯着看了好久,才認出霍靳南的輪廓,不確定的出聲。
“酒醒了?”
霍靳南壓下火氣,冷冷出聲。
“你怎麼在這兒?剛有人揍我,我和你說……”
於哲一臉委屈,大手摸了把臉,一副求安慰的表情。
霍靳南也不出聲,只憑於哲在那裏嘰嘰喳喳,等着他安靜下來。
於哲大大咧咧的說了一大堆,整個房間都是他的聲音,霍靳南依舊不出聲。
等到於哲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才安靜下來。
“阿南,你說我這個人怎麼樣?”
盯着天花板的吊燈,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霍靳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杯子,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水。
“不怎麼樣。”
聽到霍靳南的話,於哲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哽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以前他好像也這麼問過覃天寧,答案是什麼來着?
好像也是,不怎麼樣。
難道這是她要離開的原因?
“你今天喝這麼多,不怕你媽揍你丫的?”
霍靳南看着他又陷入回憶的樣子,只好這麼問了一句。
“哈!沒喝多,其實……”
於哲輕輕笑着,一臉的自嘲。
霍靳南點了點頭,輕輕笑了出來。
“覃天寧在江蘇呢。”
霍靳南的話一出,於哲再也沒出過聲。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靜的就只剩下兩個人淡淡的呼吸聲。
好像都在揣測着對方,於哲癱在床上,一點一點的呼吸着旁邊的氧氣。
這是他第一次從霍靳南口中知道覃天寧的消息,在很大的一部分記憶中,霍靳南好像對覃天寧不那麼熱絡。
只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叫一聲“寧寧”,包括到覃天寧離開不見,霍靳南都沒有對她有一絲一毫朋友的關心。
就算是為了他,也沒有。
覃天寧不見的第一天,他跑遍了整條長安街,霍靳南跟着走了一路。
晚上在麵館點了碗牛肉麵,分了兩份。他一份,霍靳南一份。
他不知道霍靳南有沒有像往常一樣吐槽牛肉不是真的,只覺得那一碗,太咸了。
在他的認知里,霍靳南這麼冷靜,一定是知道覃天寧的下落。
可他不想問,霍靳南也沒說。
現在,
霍靳南終於對他這樣無恥的墮落怒火中燒,勉強說出覃天寧的坐標。
他突然有點無措,不想去問她好不好,她當年怎麼可以離開,她到底愛不愛他?
好像沒有比她安全更好的事兒了,只要她好。
那些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問題,倒不如自己當做玩笑咽到肚子裏。
屋子裏依舊靜的可怕,霍靳南垂着頭,閉上眼睛。
“江蘇氣候還好,適合養病,寧寧身體已經大好。”
於哲點點頭,笑着把頭轉向霍靳南,“什麼病?”
即使見不到你,那就希望你平安。這是他每年的新年願望,可病痛還是來了嗎?
“腫瘤,是良性。”
“只是她身體不太好,恢復的時間也慢了一點兒。”
霍靳南的話再也沒了平時的戾氣與冷漠,這樣的於哲,他有點忌憚。
現在的他,愛過的人一定知道。
“沒事就好,沒事兒就好……”
於哲笑着重複着“沒事兒就好”,眼角的淚不知不覺的滑下來,劃過臉龐又湮滅在貼着的被子裏消失不見。
他許的願,還是靈的。
霍靳南抿了抿唇,伸手拿出手機遞給於哲,放在他手邊。
“她走的時候,留了電話給你。在國外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打不通,上個月我才聽到她的聲音。聽起來,氣色很不錯……”
“嗯。”
“那時候,她不敢告訴你。怕你跟着過去……”
“我知道。”
於哲打斷了他的解釋,那時候的他,莽撞又不可一世。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糟心。
更何況,那麼一個需要靜養的病人呢?
那時的他,雖然熱血可也不經思考,帶着所有人的喜愛對什麼都不在意。
包括她的優秀,他也一同屏蔽。只知道自己倍受着她的青睞,為所欲為。
說白了,無恥的是他。
是他浪費她的苦心,連生病要走都考慮着他的情緒,顧及他的前途。
他現在又怎麼有臉去找到她,告訴她:
“往後只能死別,不能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