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我這裏永遠比別人好
補課結束了，自從大家知道室長家出事後，群里的消息也不像以往那般頻繁，而鹿笙已經在家裏好吃懶做了三天了。
“你作業做完了嗎！”鹿媽怒氣沖沖地一腳踢開鹿笙房間的門，一時間，空氣瀰漫著尷尬，彷彿時間靜止了，鹿笙正躺在床上，手上拿着手機看小說，鹿媽突然闖進來讓她措手不及，她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家的母上大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一時間放也不是，看也不是，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她那親愛的媽媽又要開始她的脫口秀了。
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吧。
鹿笙嘆了口氣自我安慰起來，用耳機隔絕周圍的聒噪聲，穿上圍裙，走向廚房，開始清洗碗筷。
水花嘩嘩作響，水汽隨着清潔劑的檸檬香味騰騰而上，夏日炎炎，廚房這狹小的空間裏除了熱氣還是熱氣，只有水管中流出的水才讓鹿笙感到一絲涼意。
死鬼：室長，叔叔醒了嗎？
室長：還沒有，我們還在醫院
王玥玥的親親父親謝雨薇：醫生怎麼說？
室長：手術挺順利的，這兩天應該就醒了
鹿笙把手機放回兜里，繼續洗碗，其實最主要的是讓叔叔醒來，錢這方面不用太過操心，室長父親是在工地里出事的，被算作工傷，還有保險，資金方面也輕鬆了很多。
鹿笙洗完碗后又癱在床上，打開手機，發現肖堯依舊沒有回消息。
鹿笙有些失落。
這小子一天都在幹嘛啊。
“叮咚——”
突然消息音響起。
是王玥玥的消息。
王玥玥：兒子兒子！爸爸明天就來了！開心嗎！！！！
鹿笙眼睛一抽。
鹿笙：滾！
……
鹿笙：明天幾點
王玥玥：九點九點！！你就放心大膽睡個懶覺吧！！！下午我要去找姜柯
鹿笙看到姜柯的名字皺了皺眉，在屏幕上敲打。
鹿笙：他同意了？
王玥玥：對啊，他還請我看電影，你明天幫我化個妝吧，淡一點，他不喜歡濃妝。
鹿笙：……
鹿笙：重色輕友！
鹿笙嘆了口氣，姜柯和王玥玥談了兩年的戀愛，但兩人考的高中不一樣，離的太遠久而久之男生沒了感情便分了手，但是女生卻念念不舍，姜柯在B市最差的高中，而王玥玥上得是B市最好的重點高中，鹿笙和王玥玥感情最好，也聽了許多王玥玥和姜柯之間的事，一番總結下來，雖然鹿笙沒有見過姜柯，但對姜柯印象不是很好，但礙於王玥玥，她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第二天清晨
車站
“鹿笙——”
還沒下車，王玥玥把頭伸出車窗朝鹿笙喊到，然後蹦蹦跳跳地朝鹿笙跑來，櫻桃連衣裙在輕盈的動作下顯得飄逸，高高的馬尾辮看起來活潑可愛，撲朔的睫毛興奮的顫着，滿是朝氣的臉龐洋溢着少女的青春。
“喲，穿裙子呢。”鹿笙將頭盔遞了去，對着王玥玥揶揄道。
“哼，那是，好看不。”王玥玥洋洋得意抬起頭，毫不客氣跨上鹿笙的電瓶車。
“口水收着點，下午才見凱子呢。”
王玥玥因為下午要見她日思夜想的姜柯，一路興奮的不能自已，嘰嘰喳喳的在鹿笙後面講了一大堆。
“明天就比賽了，報名表下來了，你猜B市有幾個戰隊？”鹿笙叉開話題說道。
“十幾個？”王玥玥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問道，其實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心虛，雖然她這個奶媽在團隊中打不出多少的傷害，但還是怕拖累了他們。
“五個。”鹿笙笑出聲，心裏忍不住有些感慨，畢竟是款將近有10年的遊戲了，能堅持這麼久的遊戲簡直是寥寥無幾，能有五個戰隊都算是不錯的了。
“管他呢，能贏裝備就行，本來B市玩這遊戲的人不多，我還擔心人一多，競爭一大，我就拿不到裝備了。”王玥玥高興地說道。
鹿笙騎着電瓶車，拐過幾道彎就到了家門下。
“咦？你家沒人嗎？”王玥玥進入到鹿笙的家門，發現家裏安靜得出奇。
“豬腦子，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了我爸媽去旅遊了。”鹿笙將頭盔取下來放一旁。
“你才豬腦呢！”王玥玥白了鹿笙一眼便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說吧，中午吃什麼，我請你！”
“佛跳牆行么？聽說那玩意兒挺貴的。”
王玥玥：“……”
王玥玥咬牙切齒：“我跳你行么……”
中午兩人匆匆吃了一頓煲仔飯，鹿笙還沒吃完就被王玥玥拉去房間化妝。
鹿笙手上端着眼影盤，心底冒着火，眼角不斷地抽搐，嘴上還不停地念叨：“行啊王玥玥，長大了？翅膀長硬了？反了不是？都不讓你爹吃飯了？”
王玥玥只當沒聽見似的，得意地笑道：“待下午你爹爹我替你找個母親來。”
鹿笙一把勒住王玥玥脖子，一臉仇恨：“早點回來給你說，明早還要和草原三劍客見面呢。”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鬆手！鬆手啊！”王玥玥一臉痛苦，用力扯開着鹿笙手臂。
一點還沒到，王玥玥便急急忙忙的早出門。
“你就別送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找姜柯。”
“他不接你？”鹿笙驚訝，語氣隱約有怒意，“他讓你一個女孩子接他？”
王玥玥連忙急急解釋道：“哎呀，沒事，這有什麼嘛，上次還是他接的我呢。”
鹿笙不說話，皺着眉頭，過了一會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我走了，愛你，拜拜。”王玥玥一邊風風火火地跑出門一邊對着鹿笙拋媚眼，一溜煙就不見了。
鹿笙又躺回自己床上，嘆了口氣，她是真的對姜柯印象很不好，從王玥玥話可以聽出，他就是把王玥玥當備胎。
鹿笙輕罵了一句，打開手機。
Treasure：中午好
鹿笙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肖堯終於回她了！
一股甜絲絲的感覺湧上心頭，鹿笙心裏像灌了一瓶蜜，眉角都含笑。
死鬼：你最近在幹嘛？這些天都不回消息
……
一陣沉默，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了蹤跡，無論多麼用力也擊不起水花一般無力，鹿笙甚至有些習慣了，她已經習慣了肖堯這種經常不上網的習慣。
哎，什麼時候開學啊……
鹿笙想着想着便不小心睡著了，醒了后已經快4點了。
“叮鈴鈴——”
突然一段急促的鬧鈴將鹿笙驚醒，噌的一下起來看手機——
王玥玥
現在這個點電影不是還沒結束嗎？她記得電影不是3點才開始嗎？
鹿笙半疑半惑地接通了電話，從話筒那傳來的是王玥玥有些尷尬且急促的聲音。
“鹿笙你能來時代廣場接我一下嗎？”
王玥玥語速比平時快了很多，似乎是想掩飾某種情緒。
鹿笙皺皺眉：“怎麼了？電影不是才開始一個小時嗎？”
“你先來接我吧，姜柯還在這等，他說看你把我接走了他才走。”
電影看一半就走了？
鹿笙心底的火一下冒了起來。
“這麼快就走了？”鹿笙譏誚地笑着，氣不打一出來，“那傻逼還在你旁邊沒？”鹿笙怒氣沖沖地抓起鑰匙朝門外走去。
“在……你——”
鹿笙突然把電話掛了，王玥玥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悄悄望向身旁的姜柯，男生穿着一身黑衣，皮膚黝黑，身材幹瘦，顯得眼睛很大，左耳打了一排銀耳釘，沒有多少的痞氣倒是更多的詭異，他面無表情地敲打着手機屏幕，絲毫不看她一眼，王玥玥別過眼神，情緒有些失落，周圍的氣氛有些凝固，王玥玥張了張嘴想開口，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朋友什麼時候到。”
淡淡的語氣，但王玥玥還是聽出了一絲不耐煩。
“快了，她家離這有些遠，她騎的電瓶車。”王玥玥趕緊說道，生怕他要走。
姜柯也沒說什麼，砸了咂嘴，繼續敲打手機，王玥玥有些失落的看着地面，繼續等着鹿笙。
“草，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二百五。”鹿笙的胸腔充滿了怒氣，像拉斷引線馬上就要炸響的地雷，鎖車的動作都比平時大了許多，引得周圍的人頻頻轉頭。
王玥玥無精打採的朝周圍掃去，終於看到那熟悉的白色影子。
“鹿笙！這！”王玥玥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朝鹿笙揮揮手。
姜柯聽見王玥玥的聲音，朝那方向望去。
“既然你朋友來了那我就走了。”姜柯的聲音極淡，帶着冰冷的氣息，王玥玥不由得抖了抖。
“喲，去哪啊？”鹿笙一上來便是諷刺，眼裏含着火，臉上卻是笑着。
姜柯掃了一眼鹿笙，對着她身後的王玥玥道：“走了。”
“大忙人又是找哪個備胎啊？也是打算讓她陪個一小時就走？您可真牛啊，玩人一套一套的。”
“鹿笙，我們走吧，我想吃冰粉了。”王玥玥知道鹿笙想替她出頭，但又擔心真的把姜柯惹怒了。
鹿笙那帶諷刺的話語明顯刺痛了姜柯，他本想留些面子的，但眼前的女生絲毫不留面子給他，正想開口時，那女孩又道：
“我看你長得不怎麼樣啊，一個大男人瘦不拉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腿是圓規呢，臉黃得跟吃了屎一樣，是怎麼給我們玥玥迷魂湯的？教教我唄朋友，我也想過一小時換一個女人的生活，多爽啊是不是？”鹿笙滿臉譏笑，她刻意拔高的聲音招來了一些人的矚目。
“嘴巴放乾淨點。”姜柯不滿地瞪着鹿笙，想把眼前的女生嚇走，手機上消息的提示音越來越頻繁，姜柯也想快點脫身，可眼前的依舊女生不依不饒。
“你這是第幾次耍王玥玥了？啊？上次吃飯吃一半就走了，還好意思留王玥玥一個在店裏，大哥，晚上10點你好意思嗎？人家千里迢迢從其他地方趕來就是為了跟你吃頓火鍋，結果你跟其他女生去唱歌？大半夜讓一個女生在街上遊盪，你什麼意思？仗着王玥玥喜歡你為所欲為啊？兩個學校離那麼遠，放個半天的假你還要王玥玥給你來送蛋糕？你也不想想你讀的什麼學校，混混那麼多也讓王玥玥一個女生過去？自己暑假作業不做還讓女生做？你感冒了自己沒手沒腳啊？還要一個女生跑大老遠的給你買葯？”
“鹿笙，我們走吧，我們去吃東西……”王玥玥小聲說道，輕輕拉了下鹿笙的衣角，她着急了，她了解姜柯的脾氣，很不好，生怕姜柯要做什麼。
可鹿笙依舊不肯放棄，硬是想把姜柯罵個狗血淋頭：“你簡直就是頂級腦殘人物，左邊不要臉，右邊厚臉！把你臉上的解像度調低點好嗎？我大老遠看見你就作嘔。看到你的臉，就覺得你爸媽在製造你的時候沒認真！給你一點臉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麻煩你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什麼樣！”
鹿笙說話越來越難聽，姜柯也越來越不耐煩，但礙於這麼多人，他也不好動手，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瞪着，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
“看你這瘋婆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四海皆為媽啊？嘴這麼臭，估計買漱口液都要買窮，什麼貨？”姜柯諷刺般笑着，上下打量着鹿笙像是在瞧垃圾一般。
“我去你——”鹿笙正想說這什麼，一直在後面的王玥玥站了出來。
“姜柯你別太過分了！你說話簡直太難聽了！”王玥玥臉變得鐵青，嘴唇直打顫，很明顯她被氣得不輕。
“我過分？”姜柯被氣笑了，“你沒聽見她怎麼罵我的？簡直是個瘋子。”
“我瘋子？”鹿笙也被氣笑了，“姜柯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王玥玥對你這麼好你是怎麼做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你是人嗎你？一直吊著我們家玥玥幹什麼啊？”
周圍的人開始圍觀了起來，開始指着姜柯說著什麼，姜柯面子似乎有些掛不住，恰好手機響了，白了鹿笙一眼對話筒沒好氣道：“沒什麼，遇到個瘋婆娘，我一會過來。”
“去死吧你！渣男！”說完鹿笙就拉着王玥玥走了，絲毫不給姜柯反應的機會。
鹿笙騎着車帶王玥玥回了家，一路上王玥玥都沉默不語，鹿笙事後有些後悔，她罵了王玥玥喜歡的人，王玥玥不會生氣吧。這樣一想，鹿笙也不敢說話，只好靜靜坐在王玥玥身旁。
突然，鹿笙聽見身邊的人開始啜泣。
“別…別哭啊，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們不喜歡他了，他就是個垃圾。”鹿笙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一個勁的給王玥玥塞紙。
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王玥玥襲來，她突然哇哇大哭起來，豆大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過了一會就把眼睛哭得紅腫，臉哭得像紅蘋果。
“玥玥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要罵他的，我實在是氣不過……”
“哇——”
王玥玥哭的更大聲了，似乎把這幾個月的委屈全部哭出來，鹿笙慌張得不知道怎麼辦，一個勁的拍着王玥玥的後背，哄小孩似的：“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我們又是一條好漢……”
鹿笙就這樣陪着王玥玥坐了好一會，鹿笙都暗暗佩服王玥玥的哭力，過了這麼久都沒停下來。
“…他…他太過分了…”王玥玥抽着鼻子，連話都說不清，是傷心過度了。
鹿笙馬上附和：“對！太過分了！哪有這種渣男！居然把女孩子到處使喚！要用的時候就用，不用的時候不用，他當他是誰啊？皇上啊！我看他是個黃鼠狼差不多，又丑又瘦！哪配得上我們玥玥呢！”
“我…我那麼喜歡他，為他做了那麼多事，結果我在他那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備胎……”
“淦！這是什麼人嘛！簡直不是人！是真的狗！”鹿笙順着王玥玥的話罵到，想讓王玥玥好受些。
“他……他……他罵……罵你……瘋婆…婆娘……”王玥玥努力半天拼湊出來一句話，鹿笙愣了愣，突然笑了，感情王玥玥是因為姜柯罵他的事啊。
“沒事，我罵他那麼多，不虧，你沒看見他罵吃癟的樣嗎？慫的要死！”鹿笙幸災樂禍的說著，企圖想讓王玥玥笑，果不其然，王玥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想姜柯那吃屎的表情，還真是滑稽可笑。
“我……以後…不喜歡…他了……”王玥玥說著，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好好好，不喜歡了，以後一起看帥哥！”
“嗯……”王玥玥對鹿笙笑了笑。
“早點睡吧，我們明天還要見三劍客呢。”鹿笙拍拍王玥玥肩膀。
“好。”王玥玥脆生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