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沒感覺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沒法想像，僅一頓早餐的功夫，一套合體的黑色西裝，配着質地優良的綢衫，送到了楊小川面前。
樣式、質地都沒得挑剔，就是特么太正規了，楊小川穿在身上感覺渾身不自在。
坐在沐爸的車上，楊小川就更不自在了。說實在的，單獨和沐爸相處，他莫名的有些緊張。
沐爸開車一輛黑車的車子，楊小川坐在副駕。
他不認識這車是什麼牌子，總之車內很大氣，很舒適。比村東劉三炮那小四輪高檔多了，和沐清雅的跑車也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後座上放了四樣物件，其中兩樣是昨天沐爸從老友那裏帶回來的瓷瓶和硯台，另外兩樣是昨晚楊小川選出來的一陶壺和擺件。
“今天這壽宴又叫點石成金宴，你小子若有機會，說不定還能得到劉老指點。”沐爸看起來心情不錯，主動開口道。
“點石成金宴？”楊小川對指不指點倒不重視，這點石成金倒嚇了一跳，難道這劉老和他一樣有超能力？
“劉老是收藏圈的奇人，他鑒定的物件，從沒出錯過，凡是經過他手的藏品，出手價格能比市價高上兩成。不過劉老一般不鑒定，只有在他壽宴的時候才會出手鑒定，而且每張請柬只限三樣物件。”
“哦，那今天去的人一定很多吧！”
“不多，這個壽宴不是誰都能參加的，劉老只給部分收藏圈的人發請柬，而且每個請柬只能外帶一個伴當。若非收藏圈的人，不管你官再大，勢力再強，他都不會理你。”
“這還真是奇人。”楊小川咂舌道，若是其它人有這樣的能力，天天幫人鑒定古玩就賺發了，那會有這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
“所以這張請柬也算是千金難求，但願你小子等把握住機會。”沐爸這張請柬還是託了老友的福，不然連他都沒資格進入這次宴會，更別提楊小川了。
“好，到了。我們來的剛剛好。”沐爸掃了眼手腕的手錶，剛好十一點半整，壽宴十二點開始，這個點到不早不晚。
停車場已經停了不少轎車，看上去都檔次非凡。
“叔叔，我來。”等沐爸停好車，楊小川主動下車，抱起了後面的四樣物件。
經保安人員驗過請柬，他們進入了一個新中式園林風格的私家庭院。
游廊、拱橋、亭橋、假山、綠植、自然和諧的編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幅完美的山水畫，遠處一座琉璃樓宇自然的融合在畫面之中，給人一種極至的震撼。
楊小川在沐爸的帶領下，沿着鵝卵石小徑，向樓宇走去。
“沐振光，你怎麼進得來劉老的大門？”在一座拱門口，楊小川二人被一個頭上長着幾根稀毛，下巴長顆大痣的公鴨嗓子男人擋住了去路。
“劉老會給你發請柬？不可能吧！”公鴨嗓兩眼一睜，嘴巴微收，那顆大痣看着格外顯眼。
“想知道答案，你自去問劉老去。”沐爸的臉色不太好看，不想搭理這傢伙，貌似兩個人之前有過節。
“那不行，劉老的壽宴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若是讓你沐感覺參加這個壽宴，那簡直是對這點石成金宴的侮辱。”公鴨嗓攔在了沐爸面前，伸手指着楊小川二人說道。
沐爸收藏古玩不靠眼光靠感覺，在省城收藏圈也算小有名氣，不過不是好名，而是污名，因為他的感覺十有八九都不準。
就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沐感覺”和“沒感覺”同音，笑話他感覺不準。
“你……”這傢伙實在是蹬鼻子上臉了，沐爸臉色鐵青，顫抖着手指，給氣了個夠嗆。
楊小川一看就知道沐爸不擅爭吵，他上前一步胳膊輕抬了一下，公鴨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沐爸沒有去理會臉色漲紅的公鴨嗓，意外的看了楊小川一眼，嘴角微手，邁步穿過了拱門。
“你小子在這可別再動粗了。”沐爸輕聲交待了一句，不過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他的請柬來路不怎麼正，是從老友那裏轉手來的。別因為他的問題，壞了老友和劉老的關係，那他可就不好交待了。
楊小川輕輕的點了點頭。“好的，叔叔我知道了。”他剛是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嗯，進去了少說多看，很多都是收藏界名人，若能結交一下，對你將來有好處，前提是你要得到他們的認可。”沐爸解釋道。
進了會場，人數並不是很多，大概有三十來人的樣子，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相互攀談着。
看來沐爸在收藏圈臭棋簍子的名聲當真不是蓋的，除了偶爾有人向他舉杯示意外，根本沒人會走過來找他說話。
他也除了向有限的幾個人打了招呼，就坐在楊小川對面，等着壽宴開始。
過了一會兒，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等宴會開始也不到六十人的樣子。
劉老是一個年過八旬的清瘦老人，留着雪白的鬍鬚，穿着紫色唐裝，看起來精神抖擻。
劉老做了簡單的致辭之後，陸續有人上前獻起了壽禮，大都是送一些古玩字畫之類。
楊小川注意到上前獻壽禮的都是手持請柬的人，像他這種跟隨伴當似乎沒送禮的資格。
公鴨嗓貌似也有請柬，他送上了一尊香爐，等沐爸抱着老友預送的瓷瓶上前，只聽他不輕不重的說了句“這沐振光外號沒感覺，若他送的是個贗品，那就貽笑大方了。”
聲音不高，但聽到的人卻不少，引得眾人一陣側目，交頭接耳。
以楊小川的尿性，狠不得上去給那賤人兩巴掌，但沐爸之前交待過，他也不好動手。
“晚輩幕振光代老友魏源，送明青花瓷瓶一枚，祝劉老身體健康，壽比南山。”沐爸沒有理會公鴨嗓，而是大聲念出這瓷瓶是老友送的。
劉老含蓄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對瓷瓶滿意，還是對祝詞滿意，到了他這個年齡最注重的也就是健康長壽了。
“這魏源真不會做事，劉老是收藏圈的泰山北斗，這壽宴其是誰都能來送禮的了？”公鴨嗓記恨心特強，一計不成再使一計，拍劉老馬屁的同時，故意給沐爸難看。
高台上的劉老臉色微變，對公鴨嗓的攪局不太高興，顯然這傢伙拍在了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