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找鬼
這李檀真是一點沒給大家驚喜,牛角尖說鑽就鑽。
原本都以為娶牌位之事不過是他傷心之下隨口說說而已,可當天晚上,李檀竟跪到了爹娘房前,嚷着要按時婚禮。那架勢,簡直是誓要將貞潔烈男做到底了。
原本與左家攀親已經是門戶不相當了,如今又要娶牌位,可把林墨山氣的夠嗆,甩了袖子回屋,不再與這不開竅的兒子多費唇舌。
林墨山和李香兒並不太在意外界輿論,卻生氣李檀執迷不悟,畢竟他們也嗅出了左青柳的死有些怪異的味道。擺事實講道理,軟硬兼施,可李檀就是不聽。
“你愛一個人沒錯,可愛錯人就有問題了;你可以痴情,但你不能痴獃啊!”李香兒叉着腰,急聲厲色地訓斥着跪在院子裏的李檀。
李檀脖子一梗,“孩兒哪裏錯了?左姑娘雖是死了,可我對她的情意未死,我與她已經定親,她該是我霽月山莊的二少奶奶,怎麼能因為她死了,就抹去本該屬於她的名份!我李檀不是那等薄情寡義之人。”
李香兒氣的臉都紅了,抬腿把架在兵器架上的纓槍踢了出來,凌空接住后一涮槍尖,指着李檀的咽喉道:“信不信老娘把你也變成牌位,轟轟烈烈的給你辦場婚事!”
李檀不躲不閃,雙眼一閉。
林鈺和晚鏡趕緊上前把李香兒攬住,林鈺抽回纓槍甩手扔回兵器架,“娘,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說個屁!”李香兒啐了一口,推開林鈺便走,一邊走一邊氣道:“要不是親眼看着他從我肚子裏爬出來,我才不信他是我兒子!”李香兒回身一腳踹開正屋的門,嚷道:“林墨山!你看你撒的這破種子!”
李檀哭喪着臉跪在地上,林鈺和晚鏡勸了他半天,他才一言不發的扶着膝蓋站起來,歪歪扭扭地往自己的院子裏去。林鈺趕忙喊了侍衛月奔和月華跟上去,讓他們看住這個獃子,莫干出什麼傻事來。
晚鏡看着李檀的背影,搖搖頭,“我看這事還是得弄清楚了,這獃子鑽了牛角尖,不讓他徹底對左青柳死心不行。”
“我去問過左家,他們口風咬得很死,一口咬定左青柳就是病重厭世。不過我從側面了解了些消息。”
“什麼消息?”
“聽說左青柳死時,地上有個細軟包袱。”
“帶着包袱?”
“病重棄世帶着包袱。”林鈺無奈地笑了笑,“裏面裝着什麼?冥錢不成?”
晚雲蹙了蹙眉頭,抬眼正要說話,目光卻越過林鈺看向了院子角落的山石。林鈺瞧着她幽冥般的眼神,便知道晚鏡這又是看見遊魂野鬼了。
林鈺往晚鏡身邊湊了湊,低聲問她:“看見什麼了?”
晚鏡沒說話,須臾展顏一笑道:“嗯,倒是有個辦法,雖然我不願意用,但是效率高見效快,總好過你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查了。”
“我怎麼是亂查!”林鈺不滿意地挑了挑眉毛,後面的話還沒說,臉上的笑容卻凝住了,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會是想直接去問左青柳吧?”
“嗯。不過我得先把左青柳的鬼魂找到。這找鬼的事還是拜託鬼最方便。”
林鈺吸了口冷氣,“拜託……鬼?怎麼拜託?”
“枉死的人變做遊魂野鬼又不肯投胎往生的,必是怨念未休,我幫她她幫我,不好嗎?”晚鏡說完后睨了他一眼,風燈昏黃熏暖的光線下,那仙子般少女的慧黠嬌俏讓林鈺心頭沒由來地顫了一顫。
他算是明白了,那時的左青柳恐怕也是這樣地看了李檀一眼,才惹得李檀一頭栽了進去。
所謂美人關,那才真是一女當關,萬夫難敵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