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關門放狗

044 關門放狗

新的一周,顧明明很快把精力投入到新的項目中去。

蔡姐對此頗有微辭,一直跟念經似的在在顧明明的耳邊叨咕。

顧明明查收完學校那邊給過來的資料,回頭看了蔡姐一眼。

“忘記問你,跟聞師兄相處得愉快嗎?”

蔡姐扭了一下老腰,“還行吧,畢竟共同話題比較多,還是能聊的。”

雖然方向不太一樣,但專業差不多,的確是有比較多的共同話題。

顧明明平時不怎麼打探別人私隱,話題點到即止,不過為了不讓蔡姐一直在耳邊叨咕袁夢佳這個名字,顧明明還是隨口問了句。

“哦?那你們都聊了些什麼共同話題?”

蔡姐道:“你啊。”

顧明明臉上寫着個大大的問號,蔡姐繼續說道:“我們聊了不少你以前在學校的趣事。”

顧明明點在電腦上點鼠標的手停了下來,她努力回想了下,她以前在學校,應該算不上有趣的人,所以這個趣事是?

她遲疑了片刻,說:“我以前在學校,跟聞師兄並不熟悉。”

蔡姐說了句是嗎,“他好像對你還挺熟悉的,說你當年在學校拿了不少獎,讓那些臭男人是又愛又恨。”

顧明明想了想,實在想不清楚他們兩人為什麼要聊自己。

“你不是對聞師兄有意思么,應該聊點別的。”

蔡姐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不首先得從共同話題開始探討嗎?我是在配合他而已。”

蔡姐說得好像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樣,顧明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電腦上的資料上,“行吧,希望你們在討論共同話題時能嘴下留情。”

蔡姐道:“那不能,我們共同覺得你沒拿下這個項目的事,非常蠢。”

顧明明:……

因為蔡姐的“消極怠工”,新項目的第一天,袁夢佳就來找她的麻煩,似乎想拿她立威。

可惜蔡姐也不給她面子,兩人在實驗室里就吵了起來。

顧明明被她們吵得頭疼,起身要離開。

哪知道袁夢佳突然調轉槍頭,“顧明明,她不是你好朋友嗎?她這樣你也不管管?”

顧明明笑了一下,且不說蔡姐有什麼需要她管的地方,袁夢佳這話本身毛病就不少。

袁夢佳瞪着她,“你笑什麼?”

蔡姐對顧明明確實比較了解,替她把話說了,“笑你這樣都沒人來管管啊。”

袁夢佳以找蔡姐茬為快樂,蔡姐以戰勝袁夢佳為快樂,兩人也算是彼此成全。

兩人說著就吵了起來,他們組的其他兩人是男的,遇到這種事幫誰都不好,只能勸架。

顧明明心裏明白,他們這個組,因為袁夢佳這個無能的組長,除了她自己,大家想得都一樣,那就是能混就混,最好是混到最後。

她要是留下來,就得一拖三,她也不是聖母,自然也是不願意的。

顧明明覺得煩悶,拋下幾人走了出去。

張主任捧着茶杯在走廊里晃蕩,顧明明以為他見了自己又要扭頭就走。

誰知張主任看了她一眼,“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顧明明一愣,跟上張主任,進了他的辦公室。

張主任他辦公室的抽屜里拿了一份資料出來遞給顧明明,道。

“申請材料照着這上面準備。”

顧明明接過看了眼,上面是這次去M國需要的一些申請材料,顧明明自己也能準備,就是費時費力了些。有了這份歸納,準備起來就簡單明了了。

顧明明抬頭,“謝謝主任。”

張主任擺手,“去吧,東西我估計能收到四份,到時候誰去,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顧明明點頭表示明白,又道,“主任,之前的事,一直沒來得及跟您說句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張主任汲了口茶,“害,沒什麼對不起我的,總歸是你自己的事。我這把年紀了,還怕這點麻煩嗎?”

張主任說是這麼說,可顧明明心裏清楚,這件事直接影響了張主任跟所長的關係,日後怕是要穿小鞋。

她自己心高氣傲的,不在乎這些,可連累別人,她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顧明明還想再說什麼,張主任道:“行了,別想太多,好好準備去吧。”

顧明明回到實驗室,同組的老高眼尖的見到她手上拿了東西。

“明明,你拿着什麼呢?”

顧明明舉起資料晃了晃,“申請資料,回頭我複印幾份給你們。”

老高面色訕訕,既然組長位置無望,只能寄託到出國交流的事上。這個時候,一點風吹草動即是草木皆兵。他方才是故意說得大聲,如果是有用的東西,顧明明想藏也藏不住。

不過見顧明明這麼大方說給就給了,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好啊,那就謝謝了。”

袁夢佳不在,看蔡姐的臉色,應該是袁夢佳輸了。

顧明明走過去坐下,把資料放在桌子上。

“袁組長呢。”

蔡姐呸了一聲,“告狀去了吧。”

蔡姐看着桌上的資料問,“老張給你的?”

顧明明點頭,蔡姐恨鐵不成鋼,小聲的道,“你不會自己偷偷拿着啊,傻不傻?”

蔡姐雖然也在為這件事準備,但她知道自己的實力,估計就是個陪跑的,她就是看不得別人占顧明明便宜。

顧明明無所謂的道,“這上面要的材料硬件部份比較多,比的是實力,還算公平。”

硬件部份包括以往在權威雜誌上發表的文獻,得過的獎項,還有研究成果。

光這些,直接就把袁夢佳卡在外面了。

……

撞孟仲春那人,確實是專業的。

專業不在於撞人手法專業,而在於事後怎麼都撬不開嘴。

這場車禍,從現場前痕迹就能讓那人五年以上了。

劉江只是遺憾揪不出幕後主使,即合他跟孟仲春都猜到了是誰。

可猜就是猜,又不能怎麼樣。

劉江跑了還幾次,還是無功而返,氣得破口大罵。

“這孫子,既然他不說,那就讓他把牢底坐穿。”

孟仲春笑了一下,“別,讓他們把人放了。”

劉江驚愕的看着他,“你沒事吧?把人放了?”

孟仲春臉上全是冷意,“放出來,才好算賬。”

自從他黏糊上顧明明之後,劉江很久沒看到他這副表情了,冷不丁的,劉江也有點怵。

“你想怎麼算賬?”

孟仲春看了自己的腿一眼,淡淡的道,“當然是……暴打一頓了。”

人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劉江找的那個朋友十分不解,“證據還是比較充分的,要起訴的話,百分之百能成功。”

為了這事,劉江沒少麻煩人家,他遞了根煙,陪着笑臉道。

“就是朋友間的玩笑,一時失了分寸,玩大了些。”

那人一臉震驚,“你這個富二代朋友的朋友,真夠刺激的。”

劉江心道,可不是嗎?

那人前腳被放出來,後腳就讓劉江的人拖進車,帶到一個廢棄的廠房。

孟仲春舉起手,朝眾人彈了下手指,其他人都離開了,只剩劉江跟孟仲春自己。

孟仲春朝那人走了幾步,他腿傷沒好,深一腳淺一腳,走得也慢。

那人像是在看什麼好笑的事般看着孟仲春,“送給孟小少爺的禮物,還喜歡嗎?”

孟仲春也笑了一下,“還成。”

那人並不害怕,“你們把我找來也沒用,是我自己仇富,看孟小少爺不順眼,沒有什麼幕後主使,你們問多少次都一樣,不用再問了。”

孟仲春一聳肩,“誰要問你這個了。”

那人狐疑的看着他,“那你們要問什麼?”

孟仲春道,“我們不問問題。”

那人似乎意識到不對,防備的看着兩人,“那你們想幹什麼?”

孟仲春跟劉江兩人都不說話。

他們越是這樣,那人心裏就越慌。

孟仲春是什麼東西,他們也聽說了些,這次肯接這生意,也是因為錢多。

道上有規矩,拿了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

他這幾天被關在裏面,也沒吃什麼苦頭,反正就是天天被提出來問來問去的。

他這時候看着孟仲春臉上的冷笑才想起來那句,招貓斗狗都行,千萬別惹孟家那混少爺。

孟仲春眼睛盯着那人,拍了拍手,剎時間,從暗處衝出來十幾條大狼狗。

那人吞着口水,眼睛裏全是驚恐,臉皮也開始抖着。

“你們這是犯法。”

孟仲春嗤了一聲,連劉江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們像看白痴似的看了那人一眼。

十幾條大狼狗,呲着牙緊盯着那人,像是蓄意待發,就等着孟仲春的一聲令下。

那人只覺得雙腿發軟,看着孟仲春道,“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我都告訴你們。”

孟仲春惡劣的笑了一下,舉起手,在那人驚恐的眼神中,拍了拍。

十幾條狼狗一哄而上,空曠的廠房裏,只有狗的撕咬跟那人的慘叫聲。

孟仲春皺了下眉,“應該先把嘴給堵上的,吵死了。”

足足咬了十幾分鐘,那人的聲音慢慢都小了下去。

劉江吹了聲口哨,那些狗都停了下來。

那人已經被咬得面目全非,身上臉上沒一塊好地方了。

孟仲春上前,他走得慢,劉江也不催,跟在他身後。

孟仲春走了腿就疼了,這讓他心情更不好,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人,“我現在想聽了,你說吧。”

那人喉嚨一梗,用力的咳了兩聲。

孟仲春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姓齊還是姓孟?”

那人張張嘴,“姓齊。”

劉江手裏夾着煙,皺着眉問,“他說的是真話嗎?”

孟仲春道,“是不是真的,把人送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們還想幹什麼?”

那人躺在地上,往後用力的爬,但在孟仲春跟劉江看來,他就是做了個爬的動作,根本挪都沒挪一下。

孟仲春笑了笑,“送你去醫院。”

甭管是不是,劉江讓人趁着夜色,將人丟進了姓齊的病房。

不過,在這之前,劉江先把從朋友那裏借的狗給還了回去,狗比人要重要。

為了躲開監控,劉江他們費了番功夫喬裝打扮了一番。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撞上了楊同。

楊同震驚於他的毛髮變化的速度,之前看劉江還是一頭灰毛,現在已經是泛着綠了。

楊同掩住抽搐的嘴角,問他:“孟仲春又進醫院了?”

劉江心道,就該投訴這丫的。

“哪呢,來看另外一個朋友的。”

楊同放下手,“哦,那你的朋友還都挺倒霉的。”他還是得抓緊時間勸顧明明離這群非主流遠點。

扔完人,孟仲春跟劉江兩人第二天一直等着齊家或是醫院那邊傳出消息。

結果什麼都沒等到。

劉江道,“應該是姓齊的沒跑了。”

孟仲春沒說話。

劉江想踢他,腳都伸出來了,想起他的傷,又把腳收了回去。

“你想什麼呢,跟你說話也裝聽不見。”

孟仲春特別哀傷的道,“我已經兩天半沒有見明明姐了。”

劉江鄙夷的看着他,“想見就去見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

孟仲春更哀傷了,“她不是說忙么,怕打擾她。”

劉江撓撓頭,“也不一定是真忙吧,說不定顧小姐就是故意那麼一說,心裏想的卻是讓你去找她呢。”

孟仲春一愣,劉江的這個思路他完全沒有的。

“真的?”

劉江點點頭,認真分析,“阿紅每次說討厭的時候其實都是喜歡。”

阿紅是劉江在紅歌的小情兒,孟仲春拖着腿撲過去殺他,“老子弄死你,敢拿我明明姐跟小姐比。”

孟仲春還是信了劉江的鬼話,捧着鮮花,帶着他上次買的禮物去顧明明所里等他。

為顯誠意,孟仲春到得很早。

蔡姐放風的時候,正巧看到孟仲春的車子,她雙手擋住玻璃窗的反光,跟個猴子似的看了會。

“明明。”

“怎麼了?”

蔡姐壓低了聲音,沖她猛招手,又朝窗外指了指,“我掐指一算,你晚上有艷遇。”

顧明明走到蔡姐身邊,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

蔡姐笑得神秘,“是你那個小朋友吧?”

顧明明又看了一會,“你認錯了,那不是他的車。”

雖然的確是跟她和孟仲春同款系的車子,可孟仲春那輛已經撞廢了。

蔡姐又用剛才同樣的姿勢趴了會,道,“是的吧,我都看到人了。”

顧明明沒理她,轉身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臨到下班,袁夢佳臨時通知小組成員要加班。

蔡姐氣得想罵人。

袁夢佳別的不行,就是特別喜歡在這種小事上找存在感。

老高跟小趙木訥的點點頭,“那我們先去吃飯。”

蔡姐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摔。

袁夢佳立即朝她看了過來,“怎麼,蔡姐不想加班?”

顧明明朝蔡姐搖搖頭,示意她別當出頭鳥。

他們兩個人都點頭了,蔡姐這時候再多說什麼,就不合適了。

蔡姐冷笑一聲,“那倒不是,就是想請袁組長身為組長,下次能有點計劃,加班這種事,不要臨時來通知。你怎麼知道我家裏沒有猛男等着我回去安慰呢?”

顧明明悶咳了一聲,連忙喝了口水咽下去。

老高跟小趙也樂了,小趙這個遊戲狂人道:“蔡姐,看不出來,你才是終級狼人啊。”

袁夢佳本來想發火,但老高跟小趙那麼一樂,她那火氣就被卡在那了。

她嘟囔一句,“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貨色。”扭頭走了。

臨時被要求加班,顧明明給顧太太發條信息,就跟蔡姐一起去研究所附近的飯店吃飯。

見蔡姐仍是一臉氣憤,顧明明挽着她的手,“彆氣了,我請你吃飯。”

蔡姐面上一喜,片刻又垮了下來。

“算了,也不成整天讓你請客,今天我請。”

孟仲春見顧明明出現在門口,連忙捧着花從車上下來。

“明明姐。”

蔡姐嘴裏嘟囔,“我改行去算命得了。”

顧明明見着孟仲春有點意外,她放開蔡姐朝他走過去。

“你怎麼來了?腿好了?怎麼還開上車了?”

孟仲春道,“劉江送我過來的,我沒開。”

顧明明:“傷沒好亂跑什麼?”

孟仲春皺了下眉,“我已經兩天多的時間沒見明明姐了,明明姐下班了吧?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顧明明道,“我今天得加班。”

蔡姐也走了過來,聽到他們的話后說,“吃個飯嘛,又沒什麼的。”

顧明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多事。

“時間來不及。”

蔡姐哼了聲,“這有什麼,臨時通知加班我們本來就可以不加的,吃個飯嘛,晚就晚一點了,沒關係的。”

蔡姐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慫恿着顧明明跟孟仲春共進晚餐。

“你去嘛去嘛,我幫你打掩護。”

孟仲春十分有眼色的接着話,“謝謝蔡姐。”

說完他看着顧明明道,“明明姐,我好不容易來一趟……”

顧明明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他,“好吧,只能吃飯。”

兩人也沒走遠,就在附近找了家比較高檔的餐廳,所里的人只有應酬的時候才會過來,一般不怎麼來。

不過,顧明明剛坐下,就看到袁夢佳了。

跟所長。

袁夢佳跟所長顯然也看到了她,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又都同時別開了眼。

孟仲春幫顧明明倒了杯茶,跟她聊着天。

“明明姐,你們單位怎麼也這樣,還臨時通知加班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

顧明明收回視線,“你怎麼這麼能聯想?”加個班而已,怎麼還變成欺負了?雖然那的確可能是袁夢佳的本意。

孟仲春心道,那可不,他都聯想到他們已經結婚生了寶寶,又像他又像她的,只要一想,他就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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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七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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