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男人要從一而終

040 男人要從一而終

孟伯濤變的那一下臉色,孟仲春自然看在眼裏。

他早發現孟月那丫的是孟伯濤的死穴了,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兩年前的那一次,孟仲春還在讀大學。

他跟劉江兩人被姓齊的那隻丑猴子帶人堵了,劉江折了一條胳膊,他也斷了兩根肋骨。

孟月當時就站在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看着,他們被打倒在地時,他胸口那一棍子就是她補的。

孟月那會才十五,還在讀初中,那一棍子卻毫不手軟。

那一棍子本來是照着他的腦袋去的,只不過當時他反應迅速的就地滾了一下,那一棍子落到他胸口,斷了兩根肋骨。

孟仲春那一次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

事後劉江的家裏人找到了監控視頻,姓齊的肯定跑不了,孟月也已經是進少管所的年齡了。

孟家讓孟伯濤出面,姓齊的很快被抓。

孟伯濤那時候為他做了不少的事,打他跟劉江那幫人,除了孟月,一個都沒跑的全抓了起來。醫院裏他也沒少來,吃吃喝喝的每回都給孟仲春帶了不少。

劉江那時候還說,他這大哥其實還是不錯的。

姓齊的被抓,孟仲春跟劉江本來以為這事鐵板釘釘了,孟月雖然才十五,但進少管所也是妥妥的了,孟仲春那時候想着非要給孟月一個教訓不可。

但後來,劉家不知為何突然把視頻刪了,任憑劉江在家裏怎麼鬧都不行,只是告訴他們不要把事情鬧大,對他們沒好處。姓齊的那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孟月的名字他們提都沒提過。

很長一段時間后,孟仲春才知道,無論是劉家,還是姓齊的那裏,都是孟伯濤的手筆。

他跟姓齊的梁子就是從那個時候結下的,那之後,他從孟家搬了出來,而孟伯濤……姓孟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孟仲春有時候真是嫉妒死孟月那賤丫頭了,那一大家子,甭管什麼用心,哪個不是把她當寶貝。

孟仲春突然惡從膽邊起。

“爺爺去齊家提親了嗎?”

孟伯濤這下徹底變了臉,“慎言。孟月跟齊鳴不是那種關係。”

孟月跟齊鳴都那樣了還不是那種關係,那顧明明跟聞科吃頓飯他就敢說是相親了?

慎言?留着給他自己用吧,看他不噁心死他!

“唉呀,孟月是不是害羞?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年了,我記得我跟劉江兩年前那次住院之前,就看到他們在一起了。孟月雖然年紀小,但感情還是很專一的,這點倒是像我。

怎麼說我也是她哥,我跟那姓齊的也有些緣份,下次見了他,我會替孟月轉告他,好男人就該從一而終,不然是要被浸豬籠的。”

劉江被他的狗言狗語驚得不適。

孟伯濤儘管臉色難看,但也沒失態,面對着孟仲春故意挑畔的話,也只是道。

“別胡言亂語,要是被爸聽到又要罰你了。”

孟仲春心裏冷笑,以為把孟言堂搬出來就能嚇着他么?

孟伯濤又道:“你好好休息吧,有空我再來看你。”

孟仲春舉着手搖了搖,“Seeyou。”

孟伯濤沖顧明明跟劉江點頭示意了下就出了病房。

孟仲春從家裏搬出去,孟伯濤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聽着孟仲春方才那話,他也沒有太驚訝。劉江的父母對他視如己出,會把那件事告訴他也在意料之中。

……

孟仲春拉着顧明明的手說自己腿疼,一定是方才聽到了她相親的事刺激的。

他矯揉造作的樣子,讓劉江的不適到了喉嚨口,再不走就要吐出來了。

“我出去轉轉,你們聊。”

孟仲春一直說疼,聽得顧明明心焦,她也不是止疼葯。

不過先前他猛的那麼一下,顧明明確實有點擔心。

她皺着眉,要去掀他的被子,“我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孟仲春興奮的直點頭,“好啊好啊。”

孟仲春的傷口靠近大腿根部,這個位置非常尷尬。尷尬就尷尬在,褲腿從底下是沒法直接拉到那個位置。

顧明明掀了被子后僵在那裏沒有動,她有點後悔說要看傷口了。

見她沒動,孟仲春催促着,“明明姐,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裂開了?是不是流血了?”

顧明明看了他一眼,心一橫,直接伸手,把他褲子慢慢從腰上拉了下去。

孟仲春感覺顧明明的手指在腰上滑過,心癢難耐,小腹一收,差點冒出汗來。

不過他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又見面啦。

顧明明深吸了口氣,將褲子拉到傷口下方。

紗布上的確滲着血,量不大,所以只有紗布上有,褲子上沒有。

她看着裹着紗布的傷口處,皺皺眉,“滲血了,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顧明明估計就是他先前動的那一下撕裂的,流血量不大,應該還好。

她按了床頭的智能呼叫,讓醫生過來幫忙處理。

孟仲春就是叫叫,撒撒嬌,好讓顧明明心疼他,沒想到傷口還真裂了。

“明明姐,我沒事,也沒那麼疼的。”

孟仲春就是這德行,方才叫破天,這會見傷口真裂了,又怕顧明明擔心。

醫生跟護士很快就過來了,顧明明沒想到過來的醫生會是楊同。

她方才脫孟仲春的褲子時還沒覺得有那麼尷尬,現在是真尷尬了。

她剛才也是怕來回折騰到孟仲春的傷口,褲子也沒給他拉上去。

孟仲春的褲子掛在腿上,顧明明站在病床邊。

楊同時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像。

孟仲春裏面也不是光着,又是患者,楊同更刺激的場面都見得多了。

可病床邊站着的人是顧明明,他覺得視覺衝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猛烈。

“師兄,怎麼是你來了?”

楊同戴着口罩,冷冰冰的說了句,“我也是醫生。”

顧明明一怔,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楊同看了眼孟仲春的腿,眼睛裏沒有溫度,孟仲春下面一涼,感覺這位師兄醫生方才看自己那一眼,就像看着刀豬肉。

楊同伸手捏了捏,又壓了壓。

孟仲春悶哼一聲,疼得牙都快咬斷了,顧明明也看得直皺眉。

楊同收回手,淡淡的說,“是裂了。”

他回頭看着顧明明道,“放心,不嚴重。”

跟着楊同進來的護士熟練的拆了紗布,準備給他直接上藥時,楊同道,“等等,先把傷口清洗一下。”

顧明明眼皮一跳,“師兄!”

他這是蓄意打擊報復。

楊同揚揚眉,“防止傷口感染,是要慎重些,看在你的份上,我才特別用心,別人可沒這待遇。”

孟仲春聽得心驚肉跳,不等他嚴辭拒絕楊同的美意,護士已經用捏子夾着酒精棉球,擦洗起他的傷口來,孟仲春捏着拳,疼得整個人都扭了一下。

他全身都在用力,護士一邊擦洗一邊看了他一眼,“放鬆一點。”

孟仲春想罵人,這怎麼放鬆?

顧明明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般,抽了兩張紙巾幫孟仲春擦着額頭上的汗。

楊同咳了一聲,“你別擔心,他沒事,要真疼他會喊的。”

孟仲春緊緊咬着牙關一刻也不敢放鬆,怕自己一松,就得氣得哭出來。

他早看出來顧明明這師兄是故意的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坑別人,沒想到這回被坑了個大的,還沒處說理。

他要投訴,絕對要投訴。

楊同像個稱職的醫生,等護士幫他把傷口清理好,重新包紮完,又囑咐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孟仲春是個不能忍疼的,已經疼得快虛脫了,哪裏記得了他都說了什麼。

楊同說完那些,又道,“這些都很重要的,你記住沒有?你複述一遍我剛才說的。”

孟仲春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我知道了。”

楊同一臉嚴肅,“我覺得你好像還不知道。”

於是當著顧明明的面,又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孟仲春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好在楊同說完第二遍,適可而止,沒再要求孟仲春複述,也沒再給重複注意事項。

顧明明送楊同出去,“師兄,你這是幹什麼呢?”

楊同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查了,就是個二世祖,小混混,你怎麼跟這種人混在一塊?”

顧明明擰着眉,“師兄,我們是同齡人,你不要像長輩一樣帶着偏見看人。”

楊同被噎了一下,語氣也不好起了。

“行了行了,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楊同氣呼呼的走了,不過一回到自己的診室,還是偷偷笑出聲。

他給聞科打了個電話。

“我剛才幫你整了姓孟的那小子一通。”

聞科揀出他這句話的重點,“你自己看他不順眼,怎麼是幫我?”

楊同道,“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明明,有本事你就否認。”

聞科道,“我不否認,但成年男女關係,講的是你情我願。”

楊同冷笑,“笑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才是自然法則。長頸鹿的脖子為什麼那麼長?那是因為矮頸鹿都餓死了!”

聞科不是很認同的道:“楊醫生,你身為醫生這麼狹隘真的好嗎?”

楊同氣得要掛電話,“不識好人心,那你就當老子多管閑事!”

聞科連忙道,“是我的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改天我請你吃飯。”

楊同哼了一聲:“吃飯就免了,明明正在病房裏陪着人家呢,你在有空也別請我吃飯了。”

……

顧明明回到病房,孟仲春也不喊疼了。

顧明明見他額頭的碎發都濕了,有點心疼。

“你還好嗎?”

孟仲春點點頭,“還成。”

顧明明見他神情都恍惚了,以為他是疼的。

“實在不行,讓醫生給你打點止疼葯?”

她是知道有的人不耐疼,而且孟仲春這種傷,看着嚴重,但比傷筋動骨要好起來要快得多,打一兩針也不會形成依賴。

孟仲春似乎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他偏頭,看着顧明明哀怨的問。

“明明姐,你到底有多少師兄啊?”

顧明明一怔,笑着道,“那多了,我們學校從開辦以來,一直到比我大一屆的,都算我師兄。”

孟仲春垮下臉,“那他們約你去吃牛排你都去啊?”

顧明明道:“說什麼呢?”

孟仲春道:“傷口好疼,別人約你去吃牛排,你能不能不去啊?”

他前言不搭后語,顧明明沉默了片刻,“你還小。”

孟仲春都想脫褲子了,他到底哪裏小了!!

“你都跟我相親了,怎麼能又跟別人相親?”

顧明明想說,他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她只是把他弟弟,但看着他一臉難受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道:“那不是相親,只是吃個飯,恰好選了家情侶餐廳而已,聞師兄他明白我的意思,以後不會了。”

孟仲春鬆了口氣,心裏想着,他就說了那姓聞的是個壞胚了,劉江還非說不是。

“真的?”

顧明明點點頭,“真的。”

她有別的計劃,相親這事,如果她事先知道,肯定不會同意。

孟仲春見顧明明這麼好說話,還準備趁着傷着,再提點非理跟非禮的要求,劉江就又回來了。

孟仲春覺得劉江真是跟他有仇,他跟姓齊的才是兄弟吧?

他不滿的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江倒了杯水喝完才說,“樓下打起來了,看完熱鬧我就上來了。”

“沒事吧?”

“醫患糾紛?”

那句沒事吧是顧明明問的,這醫院很多醫生都是她同門,聽到這種事,難免有點緊張。

劉江搖搖頭,“是孟伯濤跟姓齊的打起來了,姓齊的本來就腫了個豬頭,這下更是豬頭了。”

那姓齊的也倒霉,上次在醫院裏瞎溜達撞上他跟孟仲春,今天又碰到孟伯濤。

孟伯濤有多疼愛孟月,就有多討厭齊鳴,這是典型的護犢子的家長心理,反正自己家孩子要是變壞,那一定是別人給帶壞的。

孟仲春哇哦了一聲,興奮的道:“這不是孟伯濤風格啊。”

劉江心說,還不是被你刺激的。

孟伯濤再不下手,不是孟月跟那姓齊的干出啥驚天動地的事來,就是孟老爺子把孟月打包送到姓齊的家裏去。

再加上有孟仲春這麼個煽風點火的,孟伯濤着急上火也是必然。

孟仲春意有所指的說:“那可是我大哥,你就沒幫忙?”

劉江連忙道,“我幫忙了啊,我怎麼沒幫忙?我幫忙報警了啊。”

他嘿嘿兩聲,跟孟仲春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壞笑。

劉江道:“現在兩個人都被帶走了。”

想到顧明明還在這,兩人又迅速換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大哥是坐辦公室的,那姓齊的是個混子,你大哥哪裏打得過他,我也是怕你大哥吃虧。”

“我明白,辛苦你了。”

事實上那姓齊的上次被他們套上麻套揍出的傷還沒好,又在裏面挨了幾頓胖揍,現在等同是個廢人,孟伯濤剛才上去一拳,他就倒下了,滋兒哇的亂叫。

孟仲春跟劉江兩人不愧為狼狽為奸的兄弟,孟伯濤這一被帶走,孟家臉上可不好看。

不過,孟家的臉已經被他跟孟月按在地上摩擦習慣了,也是小場面了。

顧明明早看出孟仲春跟孟家人的不對付,他也不必如此在自己面前演戲。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孟仲春揚起臉,“明明姐明天還來看我嗎?”

顧明明想了想,說:“明天周五,周六吧,我周六再過來。”

一天,也不是不能忍受。

孟仲春點點頭,“我會想你的。”

顧明明噎了一下,“你好好休息。”

顧明明一走,孟仲春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嘆着氣說。

“我明明姐什麼時候才能被我打動,回應我真摯的感情。”

劉江看着他唉聲嘆氣的樣子,想了想說。

“你知足吧,你明明姐為了你可是丟了個大項目。”

孟仲春一愣,“什麼意思?”

劉江把那天他從楊同跟顧明明的對話里聽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具體的也不清楚,反正你也知道你明明姐那樣的高知人群,面對的都是什麼,這個項目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說不定一個研究出來,能推動全球人類發展。要真是那樣,你可就是全人類的罪人,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孟仲春有點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劉江點點頭,“你還真把自己當我孫子啊,我拿這種事來哄你開心?”

孟仲春心情變好,也不計較劉江說些什麼了。

他感慨着道,“我明明姐真是霸總范,其實她早就被我的美色俘獲了吧,還裝作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剛才脫我褲子的時候也是面不改色。”

劉江臉上打着滿臉的問號,槽口太多,他揀了一句問,“脫你褲子?”

孟仲春道:“是啊,她剛才……”

劉江打斷他,“這種美好回憶你自己留着就行了,不用跟我祥述。”

孟仲春翻了個白眼,他不聽,他還不想說呢。

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給顧明明發了條語音。

“明明姐,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劉江:謝謝,有被噁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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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甜七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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