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離最前線

心中計較已定，韓皓然自然不會笨的去白白去送死，但身後還有其他民兵、士兵虎視眈眈在看着。

雖然他們不是督戰隊，不會砍了自己，可自己也不能起個壞的頭，把他們給帶跑偏了，畢竟還要指望他們守城呢。

於是韓皓然也哆哆嗦嗦的勉強站起身來，整個身子都躲在城垛後面從瞭望口裏往外窺視，形容猥瑣，樣子古怪，就跟偷看女生洗澡一樣。

城下小兵卒們如浪花一般湧來，排山倒海，一浪高過一浪，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後，掩護攻城錘、攻城車、雲梯等攻城器械抵近城牆。

而也就在此時，城牆之上的守軍也開始還擊了，弓箭手萬箭齊發，小型投石車拋出無數的大大小小石塊將城下的敵人打的屁滾尿流。

暗藏在城池後面的大型投石機也撤去掩體，向城外不斷拋出火油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頻頻命中行進的雲梯和攻城塔。

這顯然是事先標定的射擊諸元才有了這樣高的命中率，另外觀察哨的指引也非常的關鍵，看來這城市守備做的還算不錯。

也就在此時，遠處似乎憑空出現十多個無比巨大如山嶽般的岩石，由遠及近，由巨大變的無比巨大，整個城牆都放佛籠罩在岩石的陰影之中。

一種泰山壓頂的窒息感覺壓的韓皓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斜斜的仰望天空。

這是什麼……鬼斧神工？造化無窮？愚公移山？精衛填海？應該是世界末日到了才對吧。這要砸下來，城牆肯定就砸塌了，那麼自己還有命活？

正當韓皓然別無選擇的只能靜靜等死的時候，城池前方忽然拔地而起，生出了近百米高的山巒，綿延近十數千米護住了城牆。就好像是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了城池和所有人的前面。

“轟隆隆隆……”、“隆隆隆……”兩相碰撞，天塌地陷，天旋地轉，天日無光，煙塵衝天而起數千米，瀰漫方圓數十里的廣大區域。

這震蕩甚至把躲在城牆之上的韓皓然高高拋到一米多高處，而後又重重摔了個屁股蹲，緊接着就是嘔吐，只感覺五內如焚，翻湧不斷，甚至連苦膽都吐出來了，這樣的天地之威即便只是被遠遠波及，人的肉身也根本無法承受。

難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神通法術嗎？厲害，真是厲害！

過了好一會，韓皓然依舊渾身冷汗，氣喘吁吁，頭暈目眩，幾近虛脫，這頭還沒緩過來呢，就又感覺渾身灼熱，肌膚幾乎要寸寸開裂，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炙烤。

目眩神迷之下，韓皓然只見天上似有十數個艷陽，熊熊燃燒，紅紅火火的往城外砸去。

此時此刻的韓皓然已經沒力氣爬起來去看熱鬧了，精神萎靡困頓的蜷縮在城牆上，就聽“嘩嘩嘩……”“嗤嗤嗤……”繼而又是漫無邊際的水霧籠罩全城，說是水霧其實是蒸汽，高溫蒸汽，比蒸桑拿還爽利一萬倍。

這應該是攻城方對手用水來克火的辦法，才蒸騰出這無盡的水蒸汽來，能見度也降低到只有兩三米。

大霧天氣不利攻城，忽又一陣狂風吹過，頓時大霧散盡，碎屑一空，城下依舊一片空曠。

風刃過處，城牆上滿目刀刻斧鑿的痕迹，城樓之上更是人頭滾滾，血雨如注，也偶爾有三兩血淋淋的人頭滾到韓皓然跟前，可怕異常。

“切，讓你們探出頭去，都不知道卧倒的重要性嗎？以為自己有主角光環加持啊？哼！”

韓浩然漫不經心的撇撇嘴，對此他都已經有些麻木了，根本就無力再緊張、害怕、恐懼。

一陣法術神通過後，攻城依舊在持續，城樓之上人來人往，無比的緊張，又無比的焦急，不間斷的有民夫往上運送滾石檑木，然後順便把傷員死者抬下城牆處理。

一桶桶滾燙的瀝青被滑輪吊上城牆，然後向外傾倒而下，燙傷數人。

城牆上那正在燃燒着的，裝着數百斤滾油的大鍋也找准機會往人群處劈頭蓋臉的澆下，底下頓時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呻吟聲，敵軍傷亡慘重。

即將抵達城門的攻城錘遭到火矢、火油、燃燒彈的集中攻擊，十一台攻城錘全部被摧毀，無一能真正威脅到當前的三座城門。只要城門不被攻破，那就還苟得住，就不會出現大潰敗的情況。

雖說對敵人造成了不小的殺傷，可這是登上城牆前必須付出的代價損失，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有足足數十架架雲梯、攻城塔或前或后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時不時有渾身着火的兵丁痛苦的嘶吼着從上面處不顧一切的跳下來，景象非常的凄慘。

但還是有更多的雲梯、攻城塔還在不斷的靠近，已然近在咫尺，即將架設上城牆。立刻將有大量的步兵源源不斷的登上城樓和守軍近身肉搏，韓皓然也將無可避免的捲入其中。

這……叫自己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怎麼和武裝到牙齒的壯漢對擼呀？開玩笑的吧！

恰在此時，有兩個民夫上前來把之前想斬殺韓皓然的那個督戰隊軍士抬下城牆，也沒有擔架，就是兩個人各搭着一邊肩膀往下拖。

韓皓然鬼精鬼精的，眼見於此，靈機一動，也躬着身子上前，順理成章的裝成奴僕抱起死者掉落地上的長劍跟着一起往下走，只要能下了火線就算是活了一半。

話說這長劍還重的很啊，根本就提不起來，也可能是自己太餓太瘦弱了吧。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兵荒馬亂的，誰也不認識誰，誰也顧不到誰，用渾水摸魚來形容再確切不過，再加上督戰的軍士已死，大戰將臨的壓抑和窒息，果然沒人質疑、阻止、過問此事，就這麼讓韓皓然毫不起眼的偷摸溜下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