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守護一族

在華夏大陸西洲，有一條橫貫東西的昆崙山，被稱為中國第一神山、萬祖之山。

神話里，昆崙山上居住着一位女神西王母，她掌管着能使人長生不死的神葯。據傳說記載，周穆王周遊天下時，曾到到達了崑崙神山，拜見了西王母。

周穆王給西王母送上了價值不菲的禮物，得以在瑤池仙境中度過三天。

傳說中，西王母與周穆王互有好感，周穆王還借西王母的瑤池設下宴席，款待西王母，西王母心中高興，作歌一曲贈與周穆王：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來！

周穆王當即對歌道：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復而野。

此後，周穆王迴轉，但卻未能履約與西王母的三年之約。

……

春來秋往，四季輪迴。幾千載后，時間到了公元1980年時。

在距昆崙山系200公里遠近的地方，有一個自然村落坐落在一座高山腳下。村子有一個很神奇的名字——龍馬村，據傳村名由來是由於村子是龍馬落足的地方，所以才有了龍馬這個村名。

村子裏約莫住着百十戶人家。原住民有八十來戶，都姓方。剩下的都是外來戶，有的是在四五十年前的兵荒馬亂中逃難到此，有的則是在前些年國家的號召下投身大西部的建設者中的一些人，或娶了當地的姑娘，或嫁了當地的小伙，落家植戶地留在了這裏。

外來人員中，有一位高姓老者，名曰建翔，年級約莫五十歲光景——卻是在浩劫中被批鬥后，又被下放到這裏接受再教育的高校教授，村支書方全貴敬重其是讀書人，便向上申請后讓其在村辦小學擔任代課教師。

高建翔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學識淵博，深受村民敬仰。

兩年前，寒冬浩劫在一聲春雷中結束，不長時間，國家就給高建翔平反，高建翔的兒子也來接老父親回大城市居住，但他卻拒絕了。

一則高建翔在與龍馬村村民的朝夕相處中建立了感情，特別是高建翔在危難之際得到了村支書方全貴的善待和保護，他見慣了人心的險惡，在這裏卻感受到了人心的善和美，於是想在這裏多待幾年。

再者，在這些年的時間裏，根據與龍馬村村民的交流，高建翔發現了一個具有考古價值的信息，如對昆崙山，當地村民並不這樣叫，而是叫作通天梯。

在當地村民口耳相傳的傳說中，通天梯能夠通向天帝居住的神界。

方姓一族被留在這裏，是專門守護神人的，至於到底守護什麼神人，當然，由於過於久遠，很多說法都已經變得模糊，連方姓族人也不知道到底守護着什麼。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並不足信，但高建翔經常會在當地人耕種的田地里發現一些碎瓦碎磚，看樣式面貌，多是春秋之前的。完整一些的磚瓦，上面總能看到動物圖案和勾勾畫畫的圖案，有的圖案隱隱約約是一匹馬的造型，不過奇怪的是，卻長着一個龍的頭；有的圖案卻是鳥的造型，卻有三顆頭。

而那些勾勾畫畫的圖案，和殷墟中發現的龜甲的甲骨文非常類似。作為解放前燕京大學的考古學專業的高材生，解放後燕京大學的考古學教授，高建翔還是十分有眼光的，他確信這些碎磚碎瓦跟古代的神話傳說有着某種聯繫，他試圖找到更多更完整的東西，以便研究明白。

這天，太陽逐漸靠近西山，天邊的雲彩被染紅，洇暈出變幻迷離的色彩。

結束了一天教課任務，高建翔遣散了一幫洋溢着稚氣的學生，拍落身上的粉筆灰，回宿舍洗了洗臉，正尋思着要不要到校園裏的菜園子摘點菜做飯，就聽見門外一聲“高爺爺”的叫聲傳來。

高建翔扭過身一看，來人正是龍馬村村支書方全貴老人的孫子方寸。

“高爺爺，我爺爺獵了只野兔，叫我喊您過去一起吃呢！”見高建翔望來，站在宿舍門口的方寸笑呵呵地說道。

要說這方寸，如今十歲年紀，按說正是頑皮的時候，但卻並不像村裡其他孩童一樣，不只乖巧懂事，而且還愛學知識，自然，學識淵博的高老成為他仰慕的對象，閑暇時最愛纏着高老講些歷史典故之類。而高建翔也樂得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問東問西，所以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建翔一聽方寸的話，“好！這就來！”這般說著，高建翔轉身又到了炕頭，在那個放東西的木箱中摸索出一瓶酒來，這才轉身，出了宿舍，鎖了門，寵你地摸摸方寸的頭，招呼道：“走吧！”

到了方全貴家時，方老漢正忙着給大黃狗喂麵糊糊，並給小狗們鋪上麥秸稈做保護措施呢。

“哎喲，老哥，大黃生啦？”高建翔一看，一邊樂呵呵地問着，一邊邁步走到跟前。

“嗯，下了五個小崽！”方老漢回頭看了一眼背着手進門的高建翔后，手上動作並不停，回應一聲，“你先進屋裏坐着，我馬上就好！”

“沒事。我也看看。”高建翔說著，一邊蹲下身子，“不錯啊，瞧這大黃，都做媽媽了。”高建翔邊說邊向大黃狗望了望，大黃狗似乎知道是在說它，抬頭望了一眼高建翔。

方老漢鋪好了麥秸稈，起身招呼，“走，進屋！你嫂子快做好飯了！”一瞧高建翔手中提着的酒，哈哈一笑道，“得，這次又喝你的好酒了！”

高建翔一聽，笑呵呵地道，“這有啥，反正我那小子來看我帶的，免費的，不喝白不喝！”

方全貴笑着搖搖頭，不言語，引着高建翔進了屋。

二人進屋，只見方全貴的老伴兒早已在炕桌上擺好了碗筷，一碟腌蘿蔔，外加一盆兔肉，正冒着熱氣。當然，炕桌上，自然少不了兩個小酒盅。

炕沿上，方寸正眼巴巴地望着香噴噴的兔子肉大咽口水。

……

等高建翔走出方家院門時，月亮已經掛得老高。兩個人邊喝酒邊聊，不覺便聊多了。

高建翔藉著酒勁，搖頭晃腦地就走到了龍馬村西村口的學校。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校牆角有人影閃了一下，停下看來一會兒，又好像什麼也沒有。便搖搖頭，微醺中打開學校的大門，便扭身進去了

進入宿舍，高建翔也不點燈，徑直坐到炕沿兒上發獃。看着月光穿過窗戶在地上留下一大塊光斑，看着冷清清的屋子，不覺孤獨起來。

“到底還是異鄉客啊！”高建翔感喟着，“哎，該回家了，到這來也都十多年了，該回家和家人團聚！自己兒子上次來信說，談了對象了，年底結婚，要自己回家。想想方老哥，想想自己，也一樣到抱孫子的年齡了。”

一個人發了會兒呆，簡單洗漱了一下，高建翔便躺下睡覺了。

高建翔進屋一會兒后，三條黑影便從校牆的轉角閃身而出，接着麻利地進入村子，穿村而過。

三個人都不說話，急匆匆地前進着，腳底下沒有一絲聲響發出，只引起幾隻警覺的狗的叫聲，繼而便被無邊的黑夜淹沒，給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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