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悔不當初
萬眾矚目中，各門派終於接到了方寸開宗立派的請帖。
幾多人心緒複雜，其中就包括散修盟牛清風和崑崙派歐陽夏。
牛清風唉聲嘆氣一番，最終決定派出風信堂堂主前去。
崑崙派，歐陽夏招來眾人，宣佈了收到請帖的事後，直接道：“近期我打算閉關修鍊，你們之中誰可以代我前去？”
歐陽夏把目光停在崑崙派最為擅長待人接物的邊長河。
誰知邊長河竟然低下頭去。邊長河認為，有歐陽夏前番被打臉的舊事在，這次崑崙派無論誰去，都很沒面子。再者，這會兒了，你做掌門的突然宣佈閉關，誰信吶？
唐風見邊長河無動靜，出列道：“既然掌門要閉關，那我就代為前去吧！”
“好吧！”歐陽夏點頭，“你可去藏寶閣挑一件過得去的禮物！”
“是！”唐風領命。
……
長白雪境，終年的白雪覆蓋下，一點春天的氣象都沒有，然而作為少主的穆白，卻像是春天來了一樣。每一天，穆白像一隻發情的大公雞，雄赳赳地奔赴在求偶的道路上。
這會兒，一身單薄長衫的穆白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束紅玫瑰，正一手握着抱在懷中，另一手握着那柄摺扇，朝一處院落走來。
院落內七八間屋子，有幾間煙囪冒着青煙。
中間屋子的屋簾揭開，一個侍女模樣的青澀丫鬟單手端着餐盤跨出門來，厚重的門帘快速落下，遮住了屋內的一切。
“師弟！”屋內傳出一聲輕呼。
“師姐歇着，我先回屋了！”緊接着一個男聲響起，聲音有些大，連外邊剛剛回到西廂廚房的小丫鬟都聽得清清楚楚。
厚重的門帘再次揭開，屬於凌飛羽的那張臉露出，接着身子跨出。
“呼……”凌飛羽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目光不自覺地向著西廂的廚房瞥去。
東廂，是凌飛羽的卧房，他正要回屋去，突然聽到門外的動靜，急忙掠飛到東廂門口，快速揭開門帘閃身沒入。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速無比，卻沒有一點聲響發出。
“歐陽仙子！”穆白出現在院門口，頭探進來，朝着裏面喊了一聲。
他口中的歐陽仙子沒回應，東廂屋子的門帘卻揭開了，凌飛羽跨出屋門，春風滿面地道：“穆兄來了啊，快請進快請進，我師姐剛剛吃過早餐，這會兒正在屋內！”
“飛羽兄！”穆白羞答答地挪出身子，跨過門檻進了院。
看着穆白抱着的紅玫瑰，凌飛羽左腮的肉不可控制地抖了下，眼眸中透出冷意，然而一心只在歐陽菁身上的穆白根本沒注意到。
“少爺！”西廂廚房的丫鬟早已出來，跟穆白問候。
穆白揮了揮手，丫鬟自覺地退到一邊。
“穆兄，請！”凌飛羽強忍着屈辱，笑容滿面地邀請穆白進歐陽菁所在的屋子，並提前上去，揭開門帘。
門帘內，歐陽菁神色冷漠，靜坐椅中。
凌飛羽見此，狠狠地剜了歐陽菁一眼，卻又做出一副央求的神情來。
“穆兄，請！”凌飛羽回過頭，臉上換成一副諂媚表情。
“謝謝飛羽兄！”穆白說著，低頭跨進了屋裏。
屋裏，歐陽菁站立着，看着穆白手中捧着的玫瑰花：“穆公子你瞧你，來就是了，還要帶禮物，你讓我怎麼說好呢！”說著，搓着細手，做出一副無措的樣子。
“歐陽仙子千萬別客氣！”穆白說著，上到近前，雙手捧着花遞了出去，“鮮花配美人，歐陽仙子還請笑納！”
歐陽菁的眉眼稍抬，瞥向凌飛羽。
凌飛羽嘴角輕努，示意歐陽菁收下。
歐陽菁並不清晰的喉結無聲地抽動了一下，接着喜笑顏開道：“既如此，我就收下了，謝謝穆公子了！”
歐陽菁接過花束，放在桌上：“穆公子這次過來，不知道是要與我討論詩詞還是曲賦呢？”
這般說著，又莞爾道：“如果要切磋術法，那你只能找我師弟了，打打殺殺的我可不敢來！”
穆白痴痴地看着歐陽菁，嘆了口氣道：“這次前來，卻是跟歐陽仙子辭別的，這一出去，怕是好幾日見不到仙子了！”
凌飛羽心中一動，插話道：“穆兄是要出外，不知能否打聽下前去哪裏？”
“還能去哪！”穆白似乎有些懊惱，“還不是那個叫方寸的，居然要開宗立派，我爹非要我和姐姐跟着去！”
“方寸要開宗立派？”歐陽菁有些疑惑。
“是啊！”穆白滿臉不爽，“他不就是在崑崙盛會中奪了個第一嘛，居然自大到要開宗立派了，也不知道老爺子他們怎麼想的，還要派人去觀禮！”
歐陽菁看向凌飛羽。
凌飛羽似乎沒看見歐陽菁的目光，皺眉道：“穆兄要跟誰去？不知道能不能帶上我們？”
一聽這話，穆白當即尷尬起來：“這個……不瞞歐陽仙子和飛羽兄，我父親他……他特意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能帶你們出秘境！”
“啊哈！”看穆白歉意地目光看來，凌飛羽急忙打了個哈哈道，“既然穆家主特意交代過，那就按交代的辦！”
“謝謝，謝謝飛羽兄理解！”穆白似乎鬆了口氣。
歐陽菁神色落寞，靜立不語。
穆白見有些冷場，訕訕道：“這次除了辭別，還想問問歐陽仙子有什麼需要的，我回來的時候順便採買！”
“謝謝穆公子好意，我沒有什麼需要的！”歐陽菁不復前面熱情，聲音有些冷硬，完了，直接轉過身子，坐在了椅中，頭也撇了開去。
穆白訕訕地看向凌飛羽。
凌飛羽笑說道：“其實還真有些需要，勞煩穆兄代為採買，走，我們去我屋裏說！”
穆白點點頭，不舍地道：“如此，不打擾歐陽仙子了，你好好休息！”
歐陽菁身體定住一般，動都沒動，也沒回應。
“走，去我屋裏！”凌飛羽拉着穆白的胳膊道。
……
長白雪境，穆青的住處，剛剛迴轉的穆青進屋還沒十秒，又很快出來了，扯着嗓子喊道：“桃紅，桃紅！”
“唉，小姐！”丫鬟桃紅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看着穆青道，“小姐喚我何事？”
穆青氣呼呼地問道：“誰進過我的屋子，把我養的花剪去了？”
“啊？”桃紅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姐的花被剪了？”
“我問你誰進過我屋子？”穆青對這個答非所問的丫鬟瞪眼道。
“啊，少爺一大早的時候來過，然後進了小姐的屋子，不過不知道他多會兒走的呢！”
桃紅答完，素知自己這個弟弟秉性的穆青瞬間明白了，忍不住哼道：“這個不成器的膿包！”
……
穆白離開了，凌飛羽親自送到了院門口，看着穆白的身影消失，才一臉沉思地迴轉身子。
來到歐陽菁門前，隔着厚厚的門帘，凌飛羽叫道：“師姐，我進來了！”
屋內，歐陽菁沒來由地一陣噁心，很想出口喝退凌飛羽，話到嘴邊卻咽下了。
凌飛羽揭開了門帘閃身進來，看着歐陽菁輕聲抱怨道：“師姐你怎麼能這樣呢？如今我們被軟禁這長白雪境，只有通過穆白想辦法了，你怎麼能冷臉對他呢？”
一番抱怨，令本就一腔委屈的歐陽菁不由得流出眼淚，當即出口噴道：“怎麼，你為了苟延殘喘，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往外推了？”
看着淚流滿面的歐陽菁，凌飛羽沒有一點心疼，反而小聲又急切地叫道：“小聲，小聲！”
歐陽菁看着這樣的凌飛羽，一顆佈滿裂紋的心終於咔嚓一聲碎了，忍不住哭出聲大叫道：“凌飛羽，你還是……”
啪啪兩下，凌飛羽點住了歐陽菁的啞穴。
“……不是男人！”歐陽菁沒有吼完的最後幾個字無聲地在心底迴響。
這一刻，歐陽菁終於醒了，她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自己，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歐陽菁後悔了，悔自己過去的天真，也恨自己所託非人。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任淚水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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