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華山秘境

在華夏，華山，乃是五嶽之一，以奇險著稱。世間有云：自古華山一條道，登臨猶比上天難。說的就是華山之險峻難攀。

世間之人想要登上華山，多是從玉泉院出發，沿着山泉而上，經屋五里關、石門、雲門等至青柯坪。

而要從青柯坪到北峰一段，卻最是艱險，處處懸崖峭壁、攀之令人膽戰心驚，一般人到了中途回心石時，多望而卻步，不再攀登。

如若繼續向上，但凡經過的千尺幢、百尺峽、老君犁溝、蒼龍嶺皆為峭壁絕崖處的險地，鷂子翻身更是三面臨空，登之更讓人肝膽俱顫，也只有大意志者，才敢涉足。

正所謂：自古華山多奇險，向來凡跡少踏足。然而，這些在世間凡人眼中難登臨的險地，此刻卻又一個似猿如猱的矯健身影飛縱而過。

當然，這個身影速度極快，嗖嗖聲中，便在黑夜裏一閃而過，而那些在夜色中攀登着想要去峰頂看日出的遊客只覺得一陣疾風掠過面龐。

待到了山巔時，人影的速度才慢了下來。山巔之上，已經有幾個較早到達的遊客。極速而來的人影見了，引動早已備好的隱身符，在那幾名遊客還未發現時，迅速隱去了身形，消失在虛空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到達峰頂的遊客越來越多，好多次，隱去身影之人被遊客佔去了位置，使其一再變換位置，到最後時，這人只能懸浮在懸崖邊了。

黎明前的黑暗過去了，慢慢地，周圍的一切漸漸清晰起來，太陽還沒有升起，但卻在雲朵的散射作用下，讓天亮了起來。

天邊的橘紅色越來越明顯，分割出一條線來，上面是橘紅，下面卻是暗灰，終於，一顆如蛋黃輪廓的太陽，於橘紅和暗灰相接的地方露了出來，在眼前的山峰頂上升了起來，似是一滴胭脂滴在了宣紙上，泅暈開來，慢慢變成了一大塊的嫣紅。

漸漸地，太陽的輪廓清晰起來，撕破了雲層的遮擋，更加明亮了，天終於亮了。峰頂上，遊客們有的拿着相機拍照，有的則手作喇叭狀呼喊。

隱在虛空的人見此場景，微微一笑，便扭身飛離了。不一會兒，這人飛到了那處被世人稱之為華山斷魂崖的絕地。這人到了崖邊，並不停歇，而是急速朝着崖底墜下。

斷魂崖高千米，但這人墜落了一半的時候，突然腰間的一枚玉符一閃，便憑空失去了蹤影。

原來，這斷魂崖有一無形無相的大陣，乃是防禦和傳送一體的護山大陣，只有擁有本派接引玉符的人接觸到陣法時，傳送陣紋會自動啟動，將來人傳送到華山派所在的洞天。而那些沒有本派玉符的人，最終會直直地掉下去，然後吧唧一聲便沒了聲息。

這人被傳送到了華山派的洞天，再現身時，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山門前，山門前正有兩個年輕的修士值守。

“參見六長老！”兩個年輕的修士看着來人，趕緊施禮。

“嗯！”此人正是華山派六長老杜野，見弟子施禮問候，微微點頭致意，腳步不停地便走進了山門。

“六長老可真厲害！”其中一個修士看着遠去的背影，頭也不回地朝另外一個修士感嘆道。

“是啊！”另外一個修士也是看着背影離開的方向，神色間也滿是羨慕，“聽說他也只有五十多歲，這麼年輕就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了，真是厲害！”

這些話，兩個修士口中的六長老自然聽不見了。

杜野的速度很快，轉眼就消失在山門處。只是，在就要前往主峰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思索片刻，折身向左，前往左邊一玉柱峰位置。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杜野速度慢了下來，似乎很是不情願去的樣子。

玉柱峰下，山水環繞，山麓位置的平地上，修着一座座屋舍院落，充滿了古色。如果不是半山腰位置那座巍峨殿宇，此處景象，完全是一個小村落的模樣。

而在這些屋舍院落中，偏河流下遊方向，有一間獨院，瞧門庭模樣，顯得有些陳舊，似是好久未有人住過。越過低矮的院牆，院內幾間普通住房，只有正房那間，掛着竹簾。竹簾下，一隻半大的黃狗趴卧着，緊閉着睡眼。

透過竹簾的縫隙，屋內，一個身影正在蒲團上打坐。只見他趺足而坐，雙手扣抱丹田位置，緩慢地呼吸着。

這個身影，正是方寸。

“修行的根本在於鍊氣入體，鍊氣需導引之術，是謂呼吸法。憑藉呼吸法，可導引天地靈氣入體，借靈氣之力，通達竅穴，淬鍊肺腑，鍛鑄肉身，讓後天之體進入先天，立修行之體質……”

方寸內心裏，迴響着修鍊的基本要義。這些，是進入華山派之後師門傳授的修行基本常識，同時，還傳下了一門導引法，也叫呼吸法。

按說，有了呼吸法，再加上洞天內靈氣濃郁，修行個一年半載，都可以導引靈氣入體的，先天條件好一點的，甚至可以沖開一兩處重要竅穴。

然而這一切在方寸這裏卻行不通。方寸運轉呼吸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靈氣入體，只是，每每有靈氣入體，在經絡運行不過一寸距離，就停滯不前。似乎，自己的經絡里滿是黏稠的膠水一般，被嚴重堵塞了。正因為如此，雖然修行了半年有餘，但他依然是原地踏步。

方寸不由得停止修鍊，皺眉沉思起來：“難道真的如師門長老說的那樣，他的血脈駁雜，以致肉身受到了污染的緣故？”方寸很困惑，卻又懷疑。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那次從昏迷中醒來，他見自己不着絲縷地光着，疑惑間思量前因後果時，突然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暢通無阻的經絡，通達的竅穴，以及散發著熒光的肺腑，這些特徵，意味着他已經是先天之體，甚至快要接近先天靈體的程度了。

至於如何知道這些，都是他在進入華山派后，從那本記錄了修行要義的小冊子上看到的。只是如今，雖然依舊可以內觀，但卻看到的是經絡充塞着一股烏青色之物，肺腑也被蒙蔽。

“難道是那個棍子的緣故？”也不由得方寸這麼懷疑。那日，他醒來之後，身無寸縷，唯獨手中卻多了一根莫名其妙的棍子。

當時，方寸見棍子模樣古樸，甚是疑惑，忍不住舉在面前細細端詳，結果，因為方寸一時間還沒熟悉自己靈魂境界的提升，以致無形中將全部心思集中在棍子上，神念引動間，浸入已被方離天抹去自身印記的棍子，讓棍子一下子被方寸的神念佔據，成了屬於方寸之物。

奇怪的是，就在方寸的神念貫穿棍子后，原本粗糙的棍子驟然分解，化成一道道烏黑之物沒入方寸的體內，結果只在方寸掌心留下一道縮小版的棍子模樣的印記。

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修鍊又無果，方寸嘆息一聲，從蒲團坐起，伸了伸腰，準備上山去。

揭開竹簾，踏出屋門，睡卧在門前的小黃狗聞聲而醒，見是方寸，急忙起身，圍繞着方寸的褲管摩擦。

方寸見了，微笑着蹲下，伸手摩挲着小黃狗的腦袋，內心裏似乎滿是甜蜜，但是，抬頭間，方寸雙目間卻有淚花閃現：“爺爺，奶奶，爹，娘，我好想你們！”方寸內心呼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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