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爹地，我知道你很傷心。”
萌寶回復。
付青辰秒回：“你知道個屁！”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某人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你心裏只有你媽咪，恨不得我就原地消失，我明白的，你倆走吧，都走吧，再也不用管我了。”
對話框裏的字體都在滴淚，血紅的淚珠從每個字溢出，表達男人絕望傷心的心情。
莫名的就有點小內疚了。
蘇易煙心軟，萌寶就更加心軟……
回眸看向蘇易煙，眼巴巴的：“你說我們這樣對爹地，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
蘇易煙不自覺點頭，不過就那一下，隨即臉色一板，開口：“那難道他把我囚禁起來，就不叫過分嗎？”
“可是爹地只是怕你離開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付聰聰小嘴撅着：“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媽咪總是想要離開爹地呢？
爹地又帥，又有錢，對你又好，我從沒見過比他還怕老婆，還老婆奴的男人。”
老婆奴？
蘇易煙表示，她一點都沒覺得咯。
“你爹地都要娶別人了，我不能當第三者，不想當情婦。”
特別是那天去掃墓，蘇易煙就跟堅定了這個信念，一定要堂堂正正，而不是過街老鼠。
“啪！”
萌寶拍了下大腿：“原本爹地讓我確定了才告訴你。”
“叮！”
某人又回復了：“你們走吧，我不會阻攔的，都走吧。”
哎喲……
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心酸。
萌寶更急了：“媽咪，爹地不會娶那個壞女人的，月底的訂婚儀式也不可能如期舉行。
就前幾天，我跟爹地入侵了程家的公司內網，爆了他們偷稅漏稅，還爆了他們做的很多缺德事。
現在他們已經焦頭爛額，你沒發現那女人這幾天都沒出現了嗎？”
“沒注意。”
蘇易煙嘟囔着，想到那天，她出門去拿親子報告，這倆父子在盯着電腦，說要干大事。
回來萌寶還撲入她的懷中，說有個秘密，要等爹地親口告訴她，就是這件事。
“爹地是要給你驚喜的，所以媽咪，你心裏頭知道就好，別說出來讓爹地知道。”
“哦！”
蘇易煙愣愣的，萌寶笑嘻嘻的來了句：“那媽咪，我告訴爹地，我們不走咯？”
“啊？”
蘇易煙瞬間回過神：“不，我怕他有把我抓去地下室。”
“不會。”
付聰聰指着屏幕：“你沒感覺到爹地已經在妥協了嗎？”
“沒感覺。”
嘴裏嘟囔着，心裏卻因為萌寶說的訂婚儀式不會舉行而有些鬆動。
那個男人背後都做了這麼多事？
怎麼都不說！
不說她怎麼知道？
“我保證，爹地不會再關你了。”
萌寶說著，話語一頓：“這樣，如果爹地逼迫你做不願意的事，你就大聲哭給他看，他就捨不得了。”
“啊？”
看着萌寶一本正經的樣，蘇易煙是懵比的：“就只是哭就有用嗎？”
“輕輕哭沒用。”
付聰聰嘿嘿笑：“你要很用力的哭，歇斯底里的那種，鼻涕啊眼淚啊都出來，還要捶牆，捶頭……”
蘇易煙都聽懵逼了。
付聰聰覺得光是說沒用，還要加上演示。
小嘴一扁，用努力的：“哇……付少，不要這樣子，我是你的女人啊，你這樣做我很傷心的啊……”
蘇易煙都被嚇一跳。
付聰聰這是戲精上體，使勁的捶着桌子：“我這麼愛你，都把你當成了我的命，你卻這樣對我，我都不想活了啊……”
“夠了夠了……”
蘇易煙扶額，可以肯定，這兒子親生的了，這麼賣力。
小萌寶一收，剛才還哭得稀里嘩啦的，現在笑得甜甜：“媽咪，你會是吧？
就這樣，絕對的，你叫爹地幹嘛，爹地就能幹嘛。”
蘇易煙表示，一個字都不信。
可看到萌寶這麼賣力的演出份上，她還是裝作信了。
“好，我知道了。”
蘇易煙點頭，萌寶立即笑着問：“那我們可以回家了？”
“我害怕。”
蘇易煙小臉苦巴巴：“要不要你自己回去好不好？我先溜，等你爹爹不那麼暴躁了，我再回去。”
“不要！”
小聰聰就是搖頭：“媽咪去哪我去哪。”
擔心蘇易煙甩了他，小萌寶還伸出小手指：“我們拉過勾，不管任何情況，媽咪都不能把我丟下。”
“哦對！”
萌寶蹦躂起身：“要不然我們就走吧，不要爹地了。”
果然媽咪奴。
雖然很心疼爹地，一到二選一的時候，立馬就看出來了。
還是媽咪最重要！
蘇易煙心好暖，從來沒有人像小聰聰這樣，把她當成了全世界，就只想追隨着她。
“我想想。”
蘇易煙好矛盾哦。
回去？
不回去？
想到男人那張陰沉的臉，蘇易煙抓狂：“啊啊啊，天底下最難選的就是要不要回去。”
“媽咪，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呢？”
小萌寶歪着小腦袋，很疑惑的問：“是因為爹地嗎？還是因為那個壞女人？”蘇易煙答不出。
這段關係，她從一開始就是抗拒的。
然後開始接受，同意當聰聰的媽咪，當那個男人的女人。
結果卻蹦躂出個程雅茹，一下子好像就都變了，可知道他們不會結婚之後，為什麼內心還是糾結？
蘇易煙從來不是這麼磨嘰的人，卻在這一段關係裏，完全被動，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媽咪，以前我也愛糾結。”
看着蘇易煙糾結到抓狂的小表情，付聰聰拿起桌上的便利貼，遞給她：
“然後你叫我，把一切都歸零，問問自己，最初最初的本心是什麼。”
“本心？”
蘇易煙很迷茫。
“對啊，就比如現在，你很煩，不知道該不該喜歡爹地。
那你就問問自己，最初你想要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是不是要夠帥？”
“嗯？”
蘇易煙搖頭：“好像樣貌不是很重要。”
“那是不是要足夠有錢？”
蘇易煙還是搖頭：“也不是，我也能賺錢啊，錢多就多花，錢少就少花。”
“那你想要什麼？”
萌寶問得很認真，蘇易煙的思緒瞬間飄回到以前。
這個問題，閨蜜也問過她：“蘇易煙，你長大后，想嫁個什麼樣的男人？”
“我想要有個家，那個男人會對我很好很好，我不開心的時候他會哄我，開心的時候他會陪我笑。
在夜半回家的時候，家裏的燈會是亮着的，他會守在門口，等着我回家。”
“這些爹地也能做到的對嗎？”
付聰聰笑容很甜，很肯定。
蘇易煙望着他，眼睛有些濕潤，她不知道怎麼答。
“媽咪，人走着走着，就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你想要一個家，家裏有爹地有我，你只是想要這樣，不要走着走着，就把我跟爹地忘記了。”
付聰聰笑着說著，蘇易煙的鼻子卻是一酸，忍不住把他摟進懷中。
腦海突然響起付青辰的話，聰聰是你親生的，為何你寧願信他卻不信我。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蘇易煙想要相信付青辰的話。
“寶寶。”
蘇易煙鬆開付聰聰，認真的問他：“我在你幾歲的時候離開你的啊？”
“嗯？”
付聰聰認真的想了想：“應該是三歲！”
“三歲？”
蘇易煙差點沒蹦躂而起：“三歲，就一年前？”
“嗯。”
付聰聰可認真的點頭，再一次確定：“是我三歲的時候，媽咪就走了，我才剛過生日不久呢。”
看吧！
蘇易煙很確定，付聰聰絕對不可能是自己親生的。
一年前她才大二，就學校住宿，怎麼可能悄眯眯帶娃什麼的，還不被人知道。
還是想多了。
蘇易煙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寶寶，我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想回去了。
因為我總是在擔心，會有個女人出現，替代我。”
蘇易煙很認真：“不是那個壞女人，是你真正的媽咪，一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女人。”
“啊？”
這回換成付聰聰懵比了：“媽咪，你是不是太氣了，所以才說出這種話？
我就是你親生的啊，這點絕對不會有錯的。”
“不是！”
蘇易煙突然起身：“走吧，我帶你去看我一年前住的地方，我有證據證明，一年前我不認識你跟你爹地。”
“我不去。”
萌寶突然甩開蘇易煙的手，小嘴撅起：“媽咪，你證明這個，就是想甩掉我。”
他難過了。
辛辛苦苦幹嘛咯，媽咪還要說自己不是她親生的。
“知道你被爹地帶走，我就一晚上沒睡，走黑黑長長的夜路，甚至還差點被車撞了，歷盡千辛萬苦來找你，把你救了。
你卻跟我說，我不是你親生的，還想自己走。”
寶寶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
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撅着小嘴哭了：“果然，爹地說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是說對的。
媽咪，不管我跟爹地對你多好，你都感受不到，你只在意你自己，你只相信你自己的記憶。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壞人把你的記憶刪除了，
給你安插上別人的記憶，那我跟爹地是不是就真的就……就再也走不進你的世界？”
“怎麼可能……”
面對萌寶的質問，蘇易煙有點措手無策。
“怎麼不可能？”
萌寶抹了下眼淚：“媽咪你以為你是誰啊？為什麼我跟爹地非要纏着你？
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媽咪，你是爹地最喜歡的人，我們才要這樣纏着你，哄着你開心。”
扎心了！
蘇易煙一時間都不知道答什麼。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個四歲的娃兒懟得一無是處。
“為了讓你開心，爹地一個大男人願意跪榴槤，跪鍵盤，願意因為你一句話就去裸奔，甚至還要去自殺。
我啊，我為了你，連相依為命的爹地都可以不要。
媽咪你呢？
你一有點點事情，就把我跟爹地往外推。
你有沒有為了我們，可以不顧一切地？你都沒有。
你就拿個算盤，算一算，算我跟爹地對你有沒有什麼好處，沒有，你就可以扔了。”
“我不是。”
蘇易煙想解釋，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好像寶寶說的就是事實。
“你喜歡我嗎？”
付聰聰問蘇易煙。
蘇易煙毫不猶豫的回答：“喜歡，我當然喜歡寶寶咯。”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寶寶，就算真的會出現一個人，說她是寶寶的親媽咪，寶寶也一樣會對你好呢？”
蘇易煙答不出。
付聰聰又問：“那你喜歡爹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