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春風裏的明爭暗鬥
“喂喂。”對講機里傳來了呂大疤瘌的聲音:“叫三隊去大廳幹啥?”
可能是起床氣的緣故,呂大疤瘌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友善。
呂游冷眼看着袁朗,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有人鬧事,我給他上上課。”呂游衝著對講機說道。
“操,大早上就敢來春風裏鬧事,我親自去給他舒舒皮子。”
對講機的頻道迎來了短暫的寧靜。
首先是保安三隊的人,嘩啦啦從後面沖了出來。
“小呂爺,誰鬧事,我乾死他。”一個青年保安舞舞扎扎的說。
“沒事,你們看着就行。”轉而,呂游拎着袁朗的領子說:“你不他媽牛嗎?來來,你再給我牛一個我看看,沒了我們呂家兄弟,你就是個屁,你知道嗎?你就是個屁。”
無論怎麼說,這次的事袁朗是站在了經營部這邊,李彬多少也得說句話。
“呂游,袁朗現在是春風裏的總經理,你一個保安隊長這麼說話不合適吧。”
“不合適個幾把,我就這樣咋地吧。”
“你咋這麼牛逼呢。”
就在呂游不可一世之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響了起來。
聽見了意見不同的聲音,一個保安隊員還在叫囂:“就這麼牛逼,咋的吧。”
“啪。”
重重的一巴掌摜在了呂游的後腦勺上:“撒手,在春風裏跟袁爺這麼說話,你算老幾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大疤瘌。
一見到自己大哥來了,呂游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畏畏縮縮起來。
剛才幫腔的保安隊成員也躲在角落裏縮成一團,不敢再說一個字。
“我擦,咋回事啊,大哥對袁朗這態度變的咋這麼快呢?”
呂游這個鐵憨憨心裏納悶,同時嘴上反駁道:“大哥,袁朗是真幾把不開事,我喝兩瓶酒咋的了……”
沒等呂遊說完,呂大疤瘌一嘴巴子打在了呂游的臉上,怒道:“誰讓你上班喝酒的,啊?公司沒有規章制度啊。”
呂大疤瘌轉身沖圍觀的保安和吧員們喊道:“春風裏,袁爺是總經理,誰他媽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老呂過不去,聽見沒有?”
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獃獃的看着袁朗和呂大疤瘌。
既然呂大疤瘌都在捧袁朗,誰還敢說個不字,包括李彬。
眼看着風向不對,李彬連忙出來打了個圓場道:“行了,都沒活幹了是不是,回自己崗位上去,還有,春風裏的大拿是袁爺,別人誰也不好使。”
員工們悻悻的離開了,臨走時相互竊竊私語。
經歷了這件事,袁朗總算把自己紙老虎的形象樹立起來了,至於捅不捅的破,就看以後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了。
很快,還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呂家兄弟,李彬,還有袁朗了。
氣氛尷尬極了,袁朗沉着臉看着呂游,顯然是沒消氣。
呂大疤瘌給了弟弟一腳,並罵道:“得罪完袁爺就拉到啦,道歉!”
呂游顯得很不情願,可是懾於哥哥的淫威,他還是點頭哈腰的說:“袁爺,對不住了,我今天喝多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吧。”
“你去忙吧,一會我單獨和老呂聊聊。”袁朗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呂游轉身離開了,臨走之前他還在琢磨,這個袁朗到底給哥哥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敢老呂老呂的叫了。
“李經理,呂經理,咱們仨聊聊。”
說著,袁朗氣哼哼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李彬站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還是呂大疤瘌叫了他一聲:“走吧,李老弟,袁爺叫咱們呢。”
兩人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后,各自拉了兩把椅子過來,與袁朗隔着茶几坐着。
“袁爺,今天這事賴呂游,回頭我就把他開了,奶奶的,仗着是我弟弟,春風裏還放不下他了。”
看着豪氣干雲的呂大疤瘌,李彬暗暗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咋的,呂禿子見袁朗怎麼比見自己親爹還親呢?”
對面的袁朗沒急着說話,而是飲了一口茶。
隨後,他慢悠悠的說:“春風裏的穩定不能沒有你們安保部,不用開除呂游,我說罰他半個月的工資,就罰他半個月的工資。”
“那我這謝謝袁爺啦,哈哈哈。”呂大疤瘌沒心沒肺的說。
袁朗沒理會他,又對李彬說道:“李哥,今後安保部的兄弟在柜上拿酒不要攔着,記在我賬上,但是有一條,上班的時候不許喝酒,每次拿的酒必須喝完,再有敢給我上眼藥的,就他媽滾蛋。”
“知道了。”李彬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放心,兄弟,你義氣,下面的兄弟就不會差事。”呂大疤瘌春風得意的說。
“還有,老呂,你跟下面的弟兄說,吧員和保安是平級,以後再有誰欺負吧員,我袁朗不容他,要是讓我逮到了,別怪我殺雞儆猴。”
“沒說的,我一會回去就跟他們說,嘻嘻。”
李彬的眼睛一亮,他是真沒想到袁朗考慮的這麼全面,連經營部的體面都顧及到了。
可是興奮歸興奮,他又弄不明呂大疤瘌為啥這麼捧袁朗。
李彬是個聰明人,他猜測呂禿子的異常反應絕對不簡單。
“行了,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袁朗下了逐客令。
李彬識趣的離開了。
可呂大疤瘌笑嘻嘻的還不肯走,見李彬關上門以後,他將兩條腿供在桌子上,得意的說:“兄弟,呂哥夠捧你的了吧,別的不說,你呂哥在這跺一腳,春風裏都得顫三顫。”
見他這幅弔兒郎當的樣子,袁朗溫怒道:“把你那腳給我拿下去。”
春風裏還是頭一次有人敢跟呂大疤瘌這麼說話,連上一任經理也不例外。
呂大疤瘌本想發火,可是考慮到副經理的競爭問題,他又把這口氣忍住了,極不情願的將腳從桌子上移了下來。
“袁爺,我老呂是個粗人,有啥話我就當面說了。”呂大疤瘌有些不客氣的說:“副經理的事你跟沒跟四爺提呢?”
袁朗豎起兩根手指道:“兩件事,老呂,第一,副經理的事咱倆昨天晚上剛聊完,我還能大半夜的給四爺打電話嗎?”
沒等袁朗說完,呂大疤瘌就急不可耐的打斷道:“啥意思啊?你這麼拖着讓我干表現唄,那啥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