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冤家路窄
蕭強和楊婭把老莊、李芳一直送出去,爬上山頂,看着他們背影消失在山路上,才慢慢下來。
回到山洞,蕭強一眼看到了老莊留下的大箱子,走過去把老莊的箱子打開,說道:“咱們看看裏面有什麼。”
楊婭攔住他:“那是人家的東西,別亂動。”
“你沒聽見嗎?他專門為咱們準備的。”蕭強把箱子放倒,把蓋子拆開。
好傢夥,裏面基本上都是吃的東西,方便麵,牛肉乾,火腿腸,各種餅乾、奶粉,還有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家庭常用藥物都在裏面,還有一些外用的碘伏、創可貼。
有了這個箱子,一個人在哪過個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問題。
蕭強和楊婭一邊看,一邊驚嘆不已,這老莊真是個老江湖。
“咱們要在這兒住下來嗎?”楊婭說。
“先住着。”蕭強心裏盤算怎麼跟她說。
楊婭心裏很想回家,相念她的小房間,這破地方,四面透風,怎麼住?她獃獃地站着,打量山洞:“那得住多久啊?”
蕭強也覺得這地方做洞房太簡陋了,有些不好意思,搪塞說:“要不了多久,有一件大事需要在這兒做,做完了就走。”
楊婭聽出他話裏有話,追問道:“什麼大事?你的事還是我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裏做?”
蕭強覺得跟她一時解釋不清,又想起老莊叮囑他的話,這事不能讓女人知道,就把話題繞開了:“不是我們的事,是外面的事,老莊這不回去了嗎?他在外面替我們把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楊婭相信了,外面現在一定很亂,她可不願意摻乎進去,在這個混子的世界裏,她太微不足道了,沒有力量,無法發聲,只能忍受那些沒完沒了的欺凌。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遇到這麼多的事,以前好多年不都是很安定嗎?苗姐周雲那些人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裏,跟她從來就沒有什麼衝突,沒有什麼關係,現在怎麼又都找上她了?
她無法理解,也無法適應,覺得自己像被巨浪甩到了一個旋渦之中,身不由己,只能隨波逐流。
坐下來發了一會兒呆,看着蕭強忙來忙去,完全是主人的模樣,楊婭也就放下了煩心事,跟着蕭強一起燒水、做飯。
像一對小夫妻。
苗姐周雲追趕老莊,突然就失去了蹤影,幾個人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只好恨恨地回去了。
下了山,苗姐十分惱恨,自己精心佈置的這個局,全毀在了周雲這個笨蛋手裏,楊婭不見了,倒也算不了什麼,怎麼把蕭強引出來了,還跟李芳搞到一起了,全是周雲沒用,楊婭沒看好不說,還把老底都透給了李芳。
她既怪自己瞎了眼,也怪周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路上對周雲不理不睬。
周雲也很後悔,好容易把楊婭弄到了山上,十拿九穩的,結果人卻丟了,這事太蹊蹺。
怪誰呢,早知昨天晚上把那小妞給滅了,找個山洞藏起來,不就沒事了。那小妞哪去了?是被人救走了,還是自己跑了,還是掉哪兒摔死了?
他很不甘心。
到了山下,苗姐先上了車,手下也紛紛擠進去,周雲剛要上車,苗姐對他說:“你就別上了,回去再找找,我不信他們能跑到哪兒去,肯定還在這一片山裡,找不到人你就別回來了。”
說完,把車門一關,小車冒出黑煙,飛快地跑遠了,揚起漫天灰塵。周雲滿頭滿臉都是,他站在那裏,看着遠去的汽車,恨得直咬牙:“媽的,過河拆橋,用不着就一腳把我踢開,真不是東西。”
回頭看看身後的山林,他也下了決心:“不就在這山裡嗎?屁大點地方,看我找不找得到。”
一跺腳,他又上了山,像只獵犬一樣,這邊看看,那邊聞聞,一道道山溝橫在腳下,一座座山林在眼前連綿起伏,山風陣陣,哪兒去找一個人兩個人,周雲對這地方又不熟悉,一不小心滑倒,手被石塊割得鮮血淋漓。
周雲忍着痛,捂住手上的傷口,腿也摔破了,勉強站起來,小心翼翼地下了坡,坐在一棵大樹下,這裏涼快,聽着鳥鳴蟲叫,他也是一夜沒有休息好,不覺睡著了。
他是被兩個人的說話聲驚醒的。
一男一女,正好從他後面經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周雲坐在樹後面,一邊走一邊聊天。
周雲覺得女人的聲音很熟悉,不是李芳嗎?
“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楊婭還有個家可以回,我去哪兒呢?有一個妹妹,還對我這樣,真讓人寒心哪。”李芳還沒有從傷心中解脫出來。
“可不能這麼想,說不定是個誤會呢,要相信自己,這個世界不會永遠這樣的。農村還是周雲這種人的天下,以後會好的。”老莊安慰她。
媽的,背後還說我壞話。周雲突地從樹后跳了出來,嘿嘿冷笑着。
“哎呀。”李芳見到周雲,身上的傷又疼了起來,趕忙躲到老莊背後,她對這個傢伙心有餘悸,被他折磨了好多年,傷得太深。
老莊微微一笑,迎着周雲走了過去:“小子,你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不會就你一個人吧。”
一邊說,一邊往樹后看看。
樹林裏很安靜,不像有埋伏。
周雲拉開架式:“老頭,我一個人就夠了,今天不打死你,你不知道你周大爺的厲害。”
“喲嗬,小子口氣挺大,來吧,試試老人家的手腳。”嘴裏說著,老莊甩胳膊踢腿,開始活動起來。
周雲兩手握成拳頭,抱在胸前,晃過來晃過去,兩腳前後跳動,他練過兩年拳擊,在街頭打架就沒吃過虧,老莊當然不放在他眼裏。
老莊兩手一前一後,前手略高,後手按在腹前,身子后坐,拉的是形意三體式的架子。
周雲根本看不起這種東西,打拳擊的跟練武術的打起來,總是練武術的吃虧,追求的東西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