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忙碌的春天

一個忙碌的春天

()李甲氏也是運氣不好,以她的出身稱不上大富大貴也不差了,放到外面也是當家主母的料兒,放到宮裏只好給太子當小老婆,要不是上頭髮話,自己的兒子都不歸自己管。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www.niubb.net]兒子們有些放到宮放覺得不太妥當的事情,在宮裏面就不能開口教訓,委實讓人同情。

淑嘉把弘暘交給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不客氣地說,非親生的孩子就是燙手山芋,養得好了,不過是個無功無過,誰叫你是嫡母,要是養得不好了,那就罪過了,當面不說背後也有人說你存心刻薄。一旦自己有了孩子,那就更有了對比。顧忌太多的人,往往出了力還裡外不是人。弘暘身體還不好,有個三長兩短,那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淑嘉可不想這樣。現在毓慶宮一系的人馬,萬不能再出什麼落人口實的事情。發個善心又能怎麼樣呢?不過該過問的事情,還是要過問一下,免得被人說故意慣壞庶子。

淑嘉與兩個庶子的關係稱得上是不錯了,這年頭,還是在宮裏,嫡嫡庶庶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見了,想不把這事兒當尋常都不行。嚴格說起來,李甲氏還沒有側福晉的名份,這倆孩子歸太子妃管還更名正言順些。額娘管兒子,還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胤礽是樂於見到這樣的場景的,不管怎麼說,女主人還是要盡起責來比較好。把弘暘交給李甲氏也是他默許的,畢竟長子身體不好,生母或許能更盡心些也未可知。管教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希望淑嘉能夠多承擔一點。

今見淑嘉管起了事情來,胤礽只有支持的份兒,同時也覺得孩子的教育問題確實是需要重視的,有個媽盯着確實有效,而李甲氏在這方面確實不夠讓人滿意。他卻忘了,宮裏嬤嬤別的先不教,最先教的就是‘主子的范兒’,而李甲氏是不能向宮中規矩挑戰的。甭說徐元夢的,換了旁人,那也是皇家的奴才。

胤礽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當時他身邊還有康熙這個最講究這些的牢頭,裝X的功力都練到暴表了。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醒悟了、改邪歸正了,分分鐘的功夫就開始當起雞毛撣子、手電筒,光照別人不照自己了。

思及些,虎着臉對淑嘉道:“這事兒你說得是,虧得覺察得早,再這麼縱下去,他們得上房揭瓦,我得請家法!”

咱們家有個屁家法!《大清律》倒是有一本!淑嘉腹誹了一下,還要對他的話表示回應,看一眼耷拉着腦袋的兩個庶子,輕聲道:“話是這個話,卻也不全怪他們。”

胤礽一瞪眼頗有威力,淑嘉當他在耍寶,倒是弘暘與弘晰齊齊縮了縮脖子。好可憐……弘暘同學才六周歲半,弘晰更小虛齡五歲,都還沒到足以分辯是非的年齡。這樣恐嚇,真容易留下心理陰影了。

伸手摸摸兩人的頭:“先時又沒有告訴他們,怎麼能怪他們呢,我着急,是因着有人胡說八道,這些個事情不該現在與他們說的。本是與你商議的,我管不到他們讀書的地方兒,正要請你去看一看。”

胤礽看了兒子一眼:“以後不要亂聽這些混帳話!聽到了沒有?”

弘暘、弘晰又縮了一下脖子,齊聲道:“兒子明白了。”

你們能明白什麼呀?說的人都沒說明白呢。淑嘉道:“與你們一道讀書的叔叔們,哪個不比你們年紀大?難不成都不知道這些事兒?你看看他們,哪個對師傅不恭敬了?”看小孩子依舊不懂,只好說,“你們只記住一條兒,得罪師傅是要吃虧的。”

仔細想想,好像沒有,小孩子的心裏似懂非懂,話倒是記住了。胤礽卻在一旁咬牙,他又添了一筆舊債要還。身為皇太子,平日裏對師傅們的態度雖然看着謙和,實質上比一般皇子還要倨傲一點兒的。能當太子老師的,莫非大儒,有些還是朝廷重臣,聲望都不是一般的好,最後都跟他不太親近了。我小時候怎麼就沒個人告訴我‘得罪師傅是要吃虧的’呢?

“你好好跟他們說說。”丟下一句話,胤礽跑了,不行,他得找個安靜地兒好好想一想。不光是這一件,還有其他,接二連三的發現讓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以前他是不是漫不經心間把很多本該親近的人都弄得對他敬而遠之了?

淑嘉這裏還要給兩個小孩子上思想道理課,畢竟不是生母,打完巴掌還要揉三揉。

淑嘉嘆氣,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在娘家的時候偶有與觀音保之間的互動,那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根本沒有障礙。現在有了小胖子,那是親兒子,什麼顧忌都沒有,而小胖子還沒有到那個需要事事說教的年齡。

領着耷拉着耳朵的兩隻,一起到炕上坐了。淑嘉開始耐心地跟他們講解,先得給胤礽開脫一下:“你們阿瑪也是為了你們好,在咱們家裏,自家人說出來,總比出去叫別人說了強……”

非但后媽不是好乾的差使,連人家嫡母也很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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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親兒子就容易下手得多了。

“都不要動手,叫他自己來。”笑眯眯地坐在一旁,此時晨光初現,淑嘉早與胤礽一起用過了早點,胤礽都跑去聽政了,淑嘉正好有功夫來折騰她家兒子。

據說小朋友從小學習自己穿衣吃飯不但有利於培養自理能力,還有助於開發大腦。農曆三月天,已入暮春,小胖子終於從圓南瓜造型變成胖冬瓜造型,穿的衣服少了,正適合用來作穿衣訓練。

人的性格都是在從小一點一滴的小事中漸漸形成的,包括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包括自身被要求的事情。小胖子現在也許還不知道,但是淑嘉卻明白,胤礽對她說過了,康熙是有要親自撫養小胖子的意思的,那小胖子就必須顯得不乖巧但是非常懂事才好。

可憐的小胖子才剛睡醒,打了個小哈欠。根據經驗,他小人家只要乖乖坐着眼睛都不用睜開,放鬆身體,就有人給他穿衣服了。然後是擰了溫熱柔軟的帕子擦到臉上,慢慢的,整個人都醒了。樂呵呵地在嬤嬤的服侍下漱口、吃早飯。【www.niubb.net]

今天遭遇了個可怕的獨裁者,居然不讓人幫他穿衣服,就差沒直接說‘不穿就把你果着帶去展覽’了。小胖子委屈了,欺負他的人還是他親額娘。好想嗚嗚兩聲!

可是不行,她額娘都不用COS閻王的臉,只要笑眯眯地發話,所有人都聽話。小胖子的眼眶裏包着兩包熱淚,抽抽鼻子,伸出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地看了半天,發現他額娘都只是用一種‘鼓勵’的眼神看着他:“乖,來,自己穿。”

四下里一片寂靜,嬤嬤們的眼神比他還可憐,小胖子非常識時務地垂下了頭。小屁股一扭,送給大家一個落寞的背影,委委屈屈地跟衣服帶子搏鬥。

先要拆下睡衣,然後是穿內衣、夾衣,小罩衫……初次穿衣服這樣的難度有點大。天氣雖已和暖,果着也容易着涼。所以,壞人大發慈悲地在小胖子把自己的衣服扒下來之後,上前來幫忙了。

小胖子極有骨氣,扭頭不想搭理壞人。淑嘉也不生氣,伸手戳戳小胖子肉乎乎的小肚子。被調戲了的小胖子羞澀了,鼻子一皺,開始掉金豆。淑嘉把他抱了起來,給他擦眼淚,扒在兒子耳朵邊兒上小聲給他上課:“唉呀呀,怎麼能這麼害羞呢?人不要臉才能天下無敵噯……”

小胖子都不知道他額娘在念叨些什麼,看到有人來哄他,越發扭動着小身子要發一發威。大頭朝後仰,含淚看額娘,你還不繼續哄哄小爺!

哄你個大頭!

伸手把眼淚給小胖子擦乾淨了,做額娘的開始擺事實講道理,雖然聽起來比較像是恐嚇:“你乖啊,你看,再不穿好衣服你就出不了門兒,出不了門兒就不能跟老祖宗玩,也見不着蘇麻媽媽了。”

小胖子選擇題做得還好,乖乖讓壞人給他穿上了衣服。擦一擦臉,漱一漱口,這會兒還沒有沾染上他阿瑪和他瑪法記仇的壞毛病,又笑得光燦燦的,小胖手非常不老實地伸到人家衣服裏面找吃的了。

小胖子不到兩周歲,淑嘉還沒把給他斷奶提到行事議程上來。她能讓兒子自己穿衣服,卻很難給他太早斷奶。宮裏面的前齡前兒童,在正式往常之前還抱着乳母當零食的大有人在。管起來太難,與現有的規矩衝突也有些大了。如今能做的就是蒸個雞蛋啊、弄點兒米粉啊,做得香噴噴的,誘拐兒子做個雜食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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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的兩條小短腿已經挺結實的了,蹬蹬蹬地能走老遠。淑嘉在襟口系了塊懷錶,打開一看,留的時間還夠,也就極有耐心地等小胖子一道走。一段路,擱平常十幾分鐘的事兒,還是散步式的走,這會兒倒走了半個多小時。

到了寧壽宮,依然是最早到的,大家早就放棄了與太子妃爭誰先到這件事情了。一件事情,如果她能夠堅持兩年,懷孕的時候都沒放棄,你就最好別跟她比了。再說了,太子妃又沒有婆婆需要伺候,她除了處理家務,白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補眠,大家跟她耗不起。

小胖子走得小臉通紅,進了寧壽宮,皇太后非常自覺:“去擰帕子來。”她是照顧過小孩子的,雖然不是自己親自帶,一些常識還是有的,比如小胖子眼下的狀況,就應該給他擦擦汗,不然吹風會着涼。

小胖子已跟他額娘一道行禮了,這樣的動作已經做過好幾回了,漸漸熟練了起來。皇太后拍拍手:“來,到我這兒來。”小胖子仰頭看看淑嘉,得到一個肯定的動作之後,嗒嗒走了過去。

宮女們擰好了帕子,皇太后親自動手,把小胖子身上的汗給擦一擦:“過一陣兒,等身上干透了再放他出去。”

小胖子出了一身細汗,熱毛巾一擦極為舒坦,還哼哼了兩聲。淑嘉不禁莞爾,皇太后還親了親他的胖臉蛋。

這一切動作做完,便有人陸陸續續地到了。先到的反而是昨天被翻了牌子的佟妃,淑嘉站起身來相迎。小胖子見有個美女來了,還很無恥地沖人家笑。

佟妃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看來我今兒來的算早了。”

皇太后道:“可不是,她們都還沒到呢。快,你來坐坐。”

佟妃先到是有原因的,老實不客氣地向皇太后請示:“今年的秀女初選已過,過兩天就是下一拔驗看了……”

原來說的是這件事。淑嘉未免懸心,於這件事情上的發言權又不是很大。決心晚間探一探胤礽的口風,再作打算,此時卻是豎起耳朵來聽。小胖子的早課時間也到了,蘇麻喇姑處的一個小宮女悄悄走了過來,淑嘉見了便使嬤嬤帶小胖子過去:“向蘇麻媽媽道聲辛苦。”

佟妃多看了淑嘉一眼,心說,你算是找對看孩子的人了。心中有數,卻不多話。她如今正有事需要上頭點頭答應,沒事也不願意結仇人。昨天已經向康熙請示,是不是可以給今年參選的佟家女孩兒一個好歸宿,今天佟妃有個堂妹要參選——死鬼佟國綱的女兒。

當今態勢,判斷一個家族是否興旺、是否有前途,從其姻親上就能看出來。不外是:內有主位、外有王妃、子弟尚主。佟家主位有了,佟妃的姐姐已經是皇后了,她自己也是主位的待遇,下次評職稱也是十拿九穩的,餘下的兩條是需要再努力的。其中王妃比尚主還要容易些。

皇太后發話了:“照咱們說好的,還是延暉閣那裏選看。”

宮妃們陸陸續續都到了,說的話題也比較集中,大多是選秀。娘家有女孩兒參選如佟妃的自是關心,而有兒子要娶媳婦兒的如宜妃也不放鬆。宜妃這些日子已得了康熙的口風,還是先給胤禟指個側室,再徐徐查看滿洲好女為媳。

既然康熙已經答應了,這回的兒媳婦比五福晉要好,宜妃也輕鬆。爽朗勁兒一回來,透露出的消息也就多了:“這回給老九指個側室也是好的,先收收他的心。”

淑嘉自然要問:“既這麼著,九弟也就要從兆祥所里搬出來了罷?那可得給我們爺收拾件衣服,預備着喝九弟喬遷的喜酒了。”

從兆祥所里搬出來,也預示着成年的開始。宜妃兩個兒子都長大成人,心情也好:“內務府已經着手收拾屋子了,他這兩天樂得跟什麼似的。”胤禟高興,乃是可以搬出來自己胡天胡鬧,隔壁還住着他家八哥,真是件舒爽的事情。

“唔,說起這個來,咱們也要合計合計,”皇太后貢獻情報,“他們外頭王府里也有長成的半大小子,也是要娶媳婦兒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選前遞話兒了?淑嘉越發留意了。

不料宮妃們都很矜持,這種走後門的勾當,除非是明擺着圈地,否則當然要暗箱操作跟皇帝吹枕頭風去了。皇太后左看右看,沒有應聲的。

佟妃終於接話了:“這個卻是沒有,不過我倒聽到個新消息。”

惠妃接話:“什麼消息?”

“聽說,這一回的秀女里倒真有一兩個長得水靈的呢,過兩天,咱們能見着了。”

“是么?”皇太后發問。

德妃一尋思:“是不是小半個月前兒,初選的時候。我聽他們說,有個瓜爾佳氏的姑娘,看着着實可人。”初選,把關的是太監嬤嬤們,妃子們都沒有親臨,這麼些個人,她們看着也累。不過調去當差的太監口中,倒有可能被主位們問出些情況來的。

榮妃就問淑嘉:“太子妃知道么?”

我哪兒知道啊?又不是咱們家的。“姓瓜爾佳的人不少,我還真不知道呢。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眼福了。”

三福晉開口了:“既大家都說是個可人兒,想是能留宿宮中的。到時候,怎麼著也能見着了呢。”

這倒是個好主意。先看一看,掂掂斤兩。

估計在場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她們再掂斤兩,最後的決定權卻是在一個男人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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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此時正在檢查封王詔書,一排幾個捲軸,五色織錦為底。旁邊是幾枚新鑄的印章,滿漢合璧的篆文。確定沒有什麼紕漏了,康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問一旁的胤礽:“看着如何?”

胤礽幫他把印與詔書一一對應着放好,神色從容:“就等汗阿瑪用璽,再叫乾東乾西那裏備好儀式要用的東西,即可下詔。”

康熙點頭道:“是該叫他們也有所準備才好。”

“下詔的日子與萬壽節相近,可是雙喜臨門。”

康熙捻須一笑。

“哦,恐怕是三喜。”

“哦?”

“前兒聽太子妃說,三弟又要做阿瑪了。”

“是么?”康熙對些消息也是很歡迎的,反正他已經起好了一堆的名字準備着了。不過等一下要吩咐準備給新孫子的賞賜呢。

說到了萬壽節,就想起來前兩天得到的消息,從三月初一開始,太子就隔天送一份親手抄的經文到佛前供着,也沒宣揚。康熙算算日子,到他生日那天,正好是一九之數,心情大好。

唉呀呀,工作那麼忙,還要查兒子的功課,還要抽空抄經。康熙曾經悄悄溜到蘇麻供奉的佛像前伸手翻看了一回,抄得字跡是相當的工整。兩天抄一份,實在是不小的工作量。

想到這裏,心裏就熨貼了:“對你還有一喜呢。”

“嘎?”

“傻小子,弘旦就快三歲了。你這個做阿瑪的難道不要給兒子過生日?”

胤礽一拍腦門兒:“幾乎忘了,他小孩子家,生日不好做得太大。”

“也不能儉省了。縱使儉省,也不能從朕的孫子身上省,”康熙非常慷慨,慷慨完了,還要提醒兒子,也算是解釋,“今年秀女大挑,要給老九、老十指側室,老大、老三那裏也要有,你不要多心。”

胤礽有點了迷惑,老大他們納妾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康熙只好點明了:今年沒你的份兒!

痛快地點頭:“聽汗阿瑪的。”

康熙鬱悶了,這種話本來應該是做母親的跟兒子說的,仁孝皇後偏偏早逝,難道讓她託夢?只好他自己說了,這個話題由父親跟兒子說,真有點兒尷尬了。

不得已,康熙又加了一句解釋,這一句才是重點:多跟太子妃親近親近啊,給你選的的多好的老婆啊,康熙已知了太子妃教子一事,認為這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該做的事情,挺識大體的。既然是個合格的母親,就要擔起承認,多生幾個,不要浪費了大好資源。

胤礽大悟,繼而作靦腆狀:“兒子知道了。”胤礽本在焦頭爛額之中,實無心再去搞三搞四。再者,與太子妃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還沒過,兩人精神交流也很舒坦,石家的感情他也要顧及。話又說回來了,多生幾個嫡子,也是多一份保障不是?

父子間的情份很好,胤礽也就不去糾結兄弟們羽翼漸豐的事實。既然已經是事實了,生悶氣是沒有用的,不如想想怎麼應對。與父親繼續保持良好的溝通與互動,正是應對的一個方面,而今天的談話里又得出另一個應對的加分項,多生幾個嫡子。

說來也巧,等他回到毓慶宮。晚間夫妻說話,他媳婦兒居然也說到了這個話題。

淑嘉心裏擰着酸汁,嘴裏發苦,還要問胤礽:“要大挑了……你……要不要……”

胤礽失笑,一把摟了老婆過來:“你要不要?”

淑嘉瞪眼,左右為難。這表情取悅了胤礽,喜歡她,什麼表情都好看,做什麼事情都能為她找借口。胤礽此刻心想:嘿,還是有點酸呢,還是捨不得我。

淑嘉期期艾艾地道:“問、問你呢,說、說我做什麼。”身上沒來由的燥熱。

胤礽扳着人往床上一躺:“我倒想,”看着對方有些勉強的笑,捏着淑嘉的下巴,望進帶着難過的眼睛,可憐巴巴地說,“可惜汗阿瑪不給,夫人就勉強陪我一道胡混了罷。”

靠!

“喂,不帶咬人的啊。汗阿瑪不給,我只好來煩你的么……”

也許是這煩人戰術生了效果,太子殿下造人成功。在被康熙談話要求他‘努力’之後的第二天,太子妃確診再次有孕了。

“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兒?”

月信不至,淑嘉也略有所覺,口上卻道:“這不是才知道么?這種事兒,不上兩個月,哪能說得准?”

“嘿嘿,要是個閨女就好了。”胤礽覺得兒女雙全才是圓滿,揣小胖子那會兒是形勢所迫,需要個兒子。現在,忽然覺得,他想要一個可愛的女兒。夭折過兩女,未嘗不是太子的一件憾事。

生個女兒,這樣的人生就圓滿了。女兒是小棉襖,貼心又溫暖,不像某個已經開始露出不良習性的臭小子,昨天居然拿他那小胖爪子扯他阿瑪的臉,一邊一隻手,往橫向拉!

太子君完全忘了,小胖子的這個動作純屬模仿,模仿的還是他。他就是這麼拉過兒子的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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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心情好,他的兄弟們的處境卻不怎麼好。這些兄弟,說的不是即將封王的,而是還在念書的。

康熙爺不知道怎麼地,把徐元夢給調走了,入部當差。然後,給皇子們弄了個新老師來。

此君名叫——法海!

這位跟金山寺的那個光頭沒什麼關係,倒與康熙有些關係。他是佟國綱的兒子,康熙的表弟。這位當老師,身上還隱約帶着一層‘長輩’的光環,康熙對佟家的偏袒是有目共睹的。這個事兒……有點兒不妙了。

以往,皇子們只要把功課學好,見了老師都不用行禮的,還要老師反過來向學生行禮。遇到一個有禮貌的學生,對老師比較客氣了,那可真是僥天之幸了。現在這一個,他向你行禮,你倒是‘坦然受之’試一試。

小皇子們很苦逼。這種情況與弘旦小朋友面臨的情況很像,一直有人幫你穿衣服,突然讓你自己穿了,不是什麼大事?依舊覺得心裏很委屈、不大適應。

他們的哥哥們卻顧不得他們的痛苦,大號的幾個忙着試衣服呢。尤其是胤祉,側室田佳氏的產期又近,稱得上是雙喜臨門。這不,三月初八,田佳氏給他生了個兒子。胤祉喜不自勝,對這個兒子不由高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壞了,第二天,孩子掛了……

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孩子,又在要分封的大日子之前夭折,幾天後還是康熙的生日,喪禮就只有非常簡單了。雖如此,卻給乾東二所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

康熙的萬壽節,自是熱鬧異常的,大家默契地不提三阿哥次子夭折的事情。把這事兒往心上一放的大概就是榮妃、田佳氏、胤祉都只能算半個。女眷們陪着皇太后開席,席間董鄂氏臉上淡淡的,心裏不是不鬆一口氣的,卻要表現出悲慟來,又因是萬壽節,還不能太過份。這個度掌握得實在是辛苦。

淑嘉識相地不去多招惹她,反多與大福晉說話:“大嫂好了許多,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大福晉這兩年日子倒好過了些,行事也去了焦躁,恢復了往日的從容:“也是汗阿瑪恩典呢。倒是太子妃,又懷上了,才是遇上了喜事呢。”一語雙關,還帶着點兒俏皮。

淑嘉但笑不語,心裏卻想,正好給小胖子斷奶!

小胖子不知道已經被狠心的媽算計上了,他還樂呵呵的,胤礽親自領着三個兒子給康熙拜壽。他已經跟着兄弟那一撥拜過了,這回不過是因為小胖子太小,小短腿兒走得慢,他又有點兒被迫害妄想症,非眼盯著兒子不可。

把兒子們領到場地,囑咐道:“弘暘,打頭兒走。弘晰看一下你弟弟。弘旦,仔細着別跌跤,不要怕。”他才溜回來。

出乎意料的,弘旦一點也不怯場,大大方方地跟地哥哥們身後,到了位置站定了,邁着小短腿,與弘晰一左一右站到弘暘旁邊,像模像樣地給康熙行禮,恭祝他們的祖父萬壽無疆。直把康熙高興壞了!

胤禔臉頰抽動了一下,他兒子弘昱現在還叫保姆抱着上前行禮呢。本就比小胖子小半歲,對於小孩子來說,半歲是小胖子生命的四分之一、弘昱生命的三分之一,你就知道六個月其實是個很大的差距了。又叫老二搶風頭了!真是要閃瞎人的狗眼!

閃人眼的非止一樁,比如說,小胖子就被康熙留下來抱着了,真是引人側目!直到底下人過來上壽進酒,康熙才把小胖子交給乳母。再比如,小胖子壓根不要乳母抱,自邁着小方步,晃悠悠地踱到他爹那裏跟他爹會合,乳母只能彎着腰跟着,顯得矮豆丁氣勢十足。

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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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討厭了!

胤礽老大不高興,老大封王了,宮裏喜氣洋洋。胤礽還要面上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給胤禔道喜!康熙封皇長子胤禔為直郡王,皇三子胤祉為誠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俱為貝勒、皇八子胤禩為貝子。後面這四個就沒有吉號了。大家私下稱呼起來,標準的說法就是禛貝勒、祺貝勒,等等等等。

當然,如果你想拍拍皇子阿哥的馬屁,也可以尊稱一句‘四王爺’、‘五王爺’等。

不過就是有人不買賬!

胤禛的臉黑得像鍋底,嚴肅地瞪着來人:“汗阿瑪並未封我為王,我今為貝勒……”

馬屁拍到馬腿上,真是件倒霉的事兒。倒霉催的是,你還不能說他說得不對,還得老實聽着。旁邊路過一人,你都恨不得把腦袋鑽地縫裏去……

不嚴肅的人也是有的,胤禔對於大千歲啦、王爺啦這樣的稱呼倒是坦然受之。他心裏在扒拉着小算盤。封王分府,不但有正在建設中的邸,還有一次性的安家銀子二十三萬,此外還有京郊不遠的莊子數座,又有鋪子若干。

胤禔有些手癢,琢磨着,手上有錢了,是不是要修座廟?不能總叫老二討好賣乖的。就叫報恩寺好了,為汗阿瑪祈福用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我點直接發表,它給我抽進了存稿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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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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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忙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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