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輕醫者
“孩子啊,你真的不認得為娘了么?”送走了老大夫之後,桃母眼淚婆娑的望着桃玲,雙手緊緊的握着自己女兒柔荑,她寧願女兒此刻只是在故意嚇唬自己,也好過真的記憶全無,突然間失去了記憶,那肯定是腦袋出了問題,想到這裏夢母只覺得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相替。
桃玲雖然覺得很是有些對不起,可作為一個一點原身記憶都沒有的穿越者,除了裝失憶貌似也沒別的什麼更妥善的辦法了。
“那個,你真的是我娘么?那我叫什麼名字啊?”桃玲滿臉抱歉的看着眼前這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試探着打聽着這一世自己的身世。
桃千夢見原本那般活潑、肆意的女兒如今竟然如此小心、忐忑的瞧着自己,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試探於不安,頓時原本都已經有所收斂的淚水,再次猶如潰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你別哭啊,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情緒的傳染性一向就很強烈,更何況桃玲本來就是個情感十分豐富的人,平時只要一有空閑,她就喜歡在腦子裏自我YY或者說腦補一些故事情節什麼的,像是自己被自己腦補的劇情給弄哭什麼的,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更別提眼前的情況了。
“好好好,娘不哭,娘不哭,阿玲也不哭啊,不怕,有娘在呢,記憶沒就沒了吧,阿玲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咱們重新創造記憶!”
桃千夢伸手將桃玲一把抱進了懷裏,雙手溫柔的撫摸着心愛女兒那一頭的青絲,毫無準備之下突然被一美婦抱進了懷裏的桃玲稍稍蒙蔽的一秒,然後頭頂忽的一熱,一下一下一下......這充滿了強烈而又溫柔母愛的撫摸,叫原本並沒有想哭慾望的桃玲,眼眶一紅,竟也產生了一絲淚意。
她自己都記不得有多久沒享受過來自母親,溫柔的愛撫了,自有記憶一來,母親、父親,全家人都在繞着妹妹打轉,新衣服是妹妹的,新玩具是妹妹的,零食也是妹妹的,就連父母的擁抱通通都是妹妹的。
“娘!”
“誒!娘在!”
“娘!”
“哎!娘在這,乖女兒不怕,不怕!”
“娘,娘......”
“誒......”
“妹妹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娘親撒嬌?羞羞臉!”就在兩母女親昵的一喊一答之間,突兀插進了一道陌生可卻充滿溫柔的公子音。
桃玲聞言立馬紅着臉從人家懷裏退了出來,笑臉漲得通紅,心裏也在不停的懊悔以及唾棄自己,明明都是個快奔三的老女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得隨隨便便趴別人懷裏哭?你認識人家誰啊,就自我感動起來了,你不過就是個披着人家女兒皮的陌生人罷了,人家好也是對自個兒閨女好,跟你個鳩佔鵲巢的穿越女有雞毛關係。
想到這裏,桃玲原本因為穿越而高漲的情緒,瞬間盪到了谷底:“對不起!”這三個字真正的含義只有桃玲自己清楚,這聲對不對既是對已經暴斃的原身說的,同樣更是對原身的親人說的。
身為穿越者肯定不可能將自己真實的來歷告訴別人的,那個後果她負擔不起,但她發誓一定會替原身好好善待她的父母,替她盡孝的。
這個決定剛下,桃玲只覺得整個靈魂忽的就是一陣輕鬆,原本很沉重的身子也瞬間變得輕快了起來,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不知道從那裏傳來一個聲音,一道很熟悉的小姑娘的聲音:“請一定好好的活着,代替我一直一直一直的活着!”
聲音由近及遠,慢慢的消失在了桃玲的耳中,就在聲音徹底消失的一瞬間,桃玲也徹底昏迷了過去,她這一昏迷差點沒將桃千夢給嚇死,胸口的那顆心臟差點沒被嚇的停止跳動。
門邊一接到消息就立馬趕回家的柳雪衣見狀,臉色也是猛的變的煞白,他這個妹妹說好聽點是活潑,說直白點,難聽點就是刁蠻任性,脾氣差到令人髮指,但家裏都沒人捨得責怪她。
自己當初也曾討厭過這個妹妹,也曾怨父母太溺愛妹妹,可當父親、母親逼着自己連續三天不許閉眼休息之後,自己就再也沒辦法討厭這個妹妹了,自己僅僅只是三天不睡覺,脾氣就差到一點就爆炸,而妹妹卻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所以當剛才家裏小斯傳訊給自己的時候,他是真的被嚇到了,只以為會不會是常年休息不好的後遺症什麼的,緊趕慢趕的趕回來,見到的卻是母女兩溫馨的場面,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情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結果卻是怎麼也沒想到妹妹竟然會突然暈了過去,都怪自己,沒事開什麼玩笑。
“妹妹!”
“阿玲、阿玲!”一時間整個府邸亂成了一鍋粥,喊大夫的喊大夫,出府叫老爺的叫老爺,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下人們一個個的經若寒戰,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生怕惹禍上身,成為夫人、少爺的出氣筒。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又暈了過去,不是說只是失憶么?”沒多久一位留着美髯的中年男人滿身風塵的從門外飛奔了進來,同時跟着一起的還有一位看起來很是年輕的少年公子。
此人一身粗布麻衣,一頭青絲全部在頭頂束成一隻髮髻,由一根於衣服同色的麻布捆綁,只留多餘出來的髮帶隨着微風輕輕擺動。
顏色雖算不上多出色,可那一身出塵的氣質卻叫人見之難忘,正所謂,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流清賢侄快幫我家阿玲瞧瞧,好端端的怎麼又是失憶又是暈厥,阿玲她......”柳傅人一進屋就拽着這個背着一隻醫藥箱的年輕公子不放手,那滿臉的任性彷彿這個年輕的公子是什麼醫術絕頂的神醫一般。
“柳伯父勿急!”說著便輕輕的拂開緊緊攥着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手,抬步走到了床邊,掀袍坐在床沿,左手撩着另一隻手的寬大衣袖,右手以手背輕輕的貼了一下躺在那雙目緊閉的姑娘的額頭,然後有掰開了她的雙眼,微微湊近嗅聞了一下,最後才將右手手指搭在姑娘的手腕上,閉眼探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