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夫妻吵架
瞅着她手裏的兔子,輕聲的道:
“那娘來養吧。這東西好生養,但是不好伺候。”
雲巧看着“獨攬重任”的母親,難以置信的說:
“娘,你會嗎?真會嗎?”
耿氏笑着頷首,捏了捏她的臉頰,道:
“你爹活着的時候,也給娘弄過兩隻,那會兒養的挺好,不過後來……”
“後來咋了?”雲巧追問。
耿氏嘆口氣,笑呵呵的搖頭說:
“後來家鄉鬧疫症,娘就帶着你們逃荒來了這邊。三霽啊,你用木板子定個籠子,就放在後院菜地那。這東西怕生,不能放在前院。”
“好的,娘。”雲霽應下,去找木板。
張氏就站在那裏,沒有靠前,但也沒有走。
耿氏不待見她,拉着閨女去後院等着。
張氏見人都走了,這才回了柴房。
很快,拿出一套剛做好的衣衫,趁着他們娘仨都去了後院,麻利的鑽進了正房。
西屋內,雲雷正在做文章。
聽到聲響,以為是妹妹,沒有抬頭的說:
“回來了?洗洗手,跟你三哥一起把這篇文章抄了。抄完之後告訴我……”
見來人沒應聲,雲雷抬頭。
發現是張氏,原本溫和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你來做什麼?回去吧,娘不讓你進來。”
張氏沒有走,怯生生的走到跟前,把衣服放在炕上,說:
“大雷哥,這是我給你做的夏杉。夏天馬上就到了,你的衣服……”
“行,我知道了,有勞。”雲雷說完,繼續低頭寫文章,不再理她。
張氏深吸口氣,不放棄的靠前,說:
“大雷哥,你真的不原諒我嗎?”
雲雷沒有抬頭,淡淡的道:
“只要張二泉抓到,我就原諒你。否則,這一輩子我都不原諒你。”
張氏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眸子泛寒,殷切的說: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嫁過來這麼久,難道你就不能……”
話沒等說完,雲雷猛地抬頭,讓她一怔。
雲雷將毛筆放在硯台上,失望的搖搖頭,說:
“你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既然知道,就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那些事兒。不管你跟巧兒有什麼爭執,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可你呢?”
“你弄虛作假,污衊小姑,縱容親弟弟坑我印章,打着我的旗號借二百兩高利貸。張大妮,你好意思提一日夫妻百日恩嗎?”
張氏紅眼,期期艾艾的乞求:
“雲雷哥,你原諒我這次,我以後肯定不會了。”
“還是那句話,張二泉捉拿歸案,此事就算拉倒。如若不然,你就永遠都住在柴房,我寧願做個活鰥夫。”
這一次,雲雷心意已決。
“你——你別逼我!”
雲雷瞅着放狠話的張氏,冷笑着道:
“我逼你?張大妮,咱倆誰逼誰?你別忘了,那二百兩銀子是誰借的?”
“對,沒錯,是二泉借的,可你作為他姐夫,給他些銀錢怎麼了?”張氏不再裝了。
破罐子破摔的說出自己心裏話。
“當日你救我時,我就說過,二泉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既然你選擇娶我,就該愛屋及烏。你不是總這麼要求我嗎?讓我好好對你的家人,你怎麼就不好好對我的弟弟?”
雲雷看着眼前張牙舞爪的張氏,彷彿不認識一般。
此刻的張氏,不是她認識的張氏。
從什麼時候變得?
或者說,她一直如此,是他識人不清?
深吸口氣,不住地搖頭,道:
“罷了罷了,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出去吧。”
“我出去?我不出去,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兒,我憑什麼出去?”張氏邊說邊挺着胸上炕。
那架勢,大有“逼良為娼”的樣子。
雲雷努力平復怒火,蹙眉呵斥:
“你是我媳婦兒?你做的哪樣是媳婦兒該做的?張二泉那不是一點銀子,是二百兩銀子。在農家,有的人一輩子都看不到那麼多錢,你不知道?”
“可是你童生,日後會考中秀才。你是未來的秀才老爺。”張氏反駁。
“但現在我不是!”雲雷怒吼,“我只是一個小小童生,你弟弟已經能大着膽子去騙錢。我要真的考中秀才,你弟弟還不得上天?”
“上天也是我弟弟!”
“啪——”
雲雷真的受不了了,直接揚手,甩了她一巴掌。
“張大妮,我從來不動你,可是今日,我必須要讓你知道,你那個弟弟就是無底洞,你若是不劃清界限,我就做個活鰥夫。”
“當日若是沒有雲巧,我肯定活不成。你不關心夫君,婆家,想的永遠都是娘家、弟弟,那你為何要嫁人?那天,張二泉可是要把你賣去窯子的。”
“那他也是我弟弟。”
夫妻倆在屋裏爭執,雲巧來前院拿東西,恰好聽到了。
本不想進屋,可張氏嗓門不小,她聽清了那句“那他也是我弟弟”。
將門推開,果然張氏不說話了。
雲雷卻沒有讓步,看着她清冷的道:
“以後,我的衣服不用你做。還有,我不想見到你。”
雲巧站在門口,瞅着髮絲凌亂,氣喘吁吁的張氏,嗤笑着搖頭。
終於,終於不裝了呢。
張氏不顧雲巧在屋,想都不想,直接衝過去抱雲雷。
可還沒等挨到雲雷呢,直接被他推倒在炕。
“別讓我噁心,滾——”
雲雷決絕的話,讓張氏趴在炕上哭了。
雲巧晃悠的走到跟前,抓起她的后脖領,直接把人拖到地上。
張氏反抗不得,摔在地上,滿臉淚痕的道:
“為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雲巧面不改色,雲雷低頭寫字。
任由張氏哭了一會兒,雲巧這才開口道:
“我若是你,現在就出去。我娘擱後院弄兔子,一會兒肯定進屋。看到你在這兒,自己想後果吧。”
張氏是個聰明人,她敢跟雲雷撒潑,但不敢跟耿氏撒潑。
雲雷最重也就甩一巴掌,可是婆婆,卻能把她往死里揍。
慢悠悠的站起身,眸子狠戾的瞪了一眼雲巧,走了。
等關門聲傳來,雲雷放下毛筆,坐在炕上,喃喃的道:
“或許她就從來沒有看重過我,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吸血的地方,吸我的血,養張家的人。”
雲巧聞言搖搖頭,老神在在的道: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