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記住
她為什麼會這麼拼這麼努力呢,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無數瓣,恨不得所有時間都用來開新的馬甲,不停的賺錢,哪怕閑雜其實已經是個小有積蓄的小富婆,也一刻都不想停下來,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啊。
因為曾經經歷過那種種的痛苦與不堪,所以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那種求告無門,只能默默絕望着等死的感覺,一次就夠了。
她每天都在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千萬不能再落入那種境地中去。
那比死了都難受。
所以一一刻都不敢停下。
而現在,顏松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可以依靠自己,哪怕柳伴伴不會這樣做,但是很溫暖。
她剋制了好久,才沒有哭出來,只是眼底依舊是一片濕漉漉的,她抬眼看他:“我記住你的話了,盡量吧,只是我這個人比較難纏,你這麼講了,我可就當真了哦。”
“你最好當真。”顏松伸手,拂去柳伴伴額角的一縷碎發:“不許忘記。”
柳伴伴對着他輕輕的笑開,這一刻,微風輕拂,夕陽溫柔的照射下,她看着顏松,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愛情。
之前受過的種種苦楚和負面情緒,也似乎隨着溫柔的風緩緩散去。
真好。
跟顏松比起來,顏詩最近在感情上並不怎麼順利。
莫雪陽一個又一個電話不停的打進來,一個又一個視頻不停的發,讓顏詩覺得煩躁又不耐,他想把莫雪陽拉黑,轉念一想,畢竟莫雪陽救過他的命,這樣顯得太不近人情。
於是只是屏蔽了只當看不見。
這一天打開微信,原本想要像是從前一樣直接翻過去,卻在手指滑動間看到莫雪陽發過來了照片,出於好奇,顏詩打開來一看,頓時就站起了身。
照片上是一隻手臂,被劃開了一刀長長的血口子,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下面還有語音,點開之後莫雪陽帶着哭腔的聲音就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響了起來:“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現在就想見你一面,你要是不來,我就沒有什麼念想了,我就去死好了,顏詩,顏詩你為什麼這麼狠心……”
顏詩沒來得及多想,忙拎起外套就沖了出去,徑直來到莫雪陽家,他急匆匆的掏出備用鑰匙打開莫雪陽的房門,接着就快步走了進去。
莫雪陽家裏空空蕩蕩的,顏詩隱約聽到了有水聲,於是一路來到浴室,見莫雪陽整個仰着頭躺在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已經滿了,還在嘩嘩的往外淌,她身上一件輕薄的白色襯衫,浸在水裏完全濕透了,而手臂被她搭在浴缸邊緣上,手腕上的紅色觸目驚心,血還順着手腕滴滴答答的往外淌。
明顯就是還沒止血。
顏詩心中聳然一驚,雖然割腕本身並不會造成死亡,但是失血過多會,他忙上前,用一條毛巾扎住了莫雪陽的手腕,俯身把她從浴缸里抱出來。
莫雪陽眯着眼睛,一把抱住他,在他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顏詩,是你嗎顏詩,你為什麼要來,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就讓我死了好了,嗚嗚嗚嗚,你不要管我,讓我死……”
她明明知道顏詩絕對不可能看着她去死,於是就拚命的掙扎哭鬧,顏詩的眉頭皺的死緊,他實在是不理解怎麼會有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莫雪陽又哭又叫,但是卻抱得顏詩更緊了,她身上的衣料輕薄,是她故意為之,她就是想要造成這種效果,她死死抓着顏詩不鬆手:“你討厭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放我去死吧,求求你了飛,反正你再也不會看我一眼了!”
顏詩把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轉頭想去找醫藥箱,見莫雪陽還是哭個不停,心頭煩躁,猛地回頭瞪她:“你給我閉嘴!”
莫雪陽楞了一下,隨即立馬變本加厲,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我不!我連死都不怕,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顏詩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死了,就是你逼死我的,你就是兇手!”
這無理取鬧的話讓顏詩的腳步頓住,他冷冷的看向莫雪陽,身上的衣服因為沾了水,緊急的貼在了身上,勾勒出精壯的身材,但臉色卻是極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因為莫雪陽曾經救過他,所以他一直很感激,回報給了莫雪陽很多,現在莫雪陽住的地方,從事的工作,甚至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他買的,他自覺不欠莫雪陽什麼。
而她卻一再的挑釁他,踐踏他的底限,又是給他下藥,又是抄襲,讓他在爸媽面前出醜,這也就算了,顏詩實在是接受不了跟一個滿嘴謊言的人做朋友。
如果那天不是莫雪陽救下了他,他真是看也不會多看莫雪陽一眼。
莫雪陽本想藉著現在難得的機會,讓顏詩對她產生負疚感,一看自己好像玩大了,立馬又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哽咽起來:“我,我不是那麼想的,但是我,我知道你討厭我,所以……顏詩,你聽我解釋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去抄襲誰的,我只是,我只是看你爸媽那麼喜歡柳伴伴,對我那麼冷淡,我心裏不舒服,我怕你們會覺得我是個沒有用的人,我真的好害怕。”
她一邊說一邊窺視着顏詩的臉色,見顏詩沒有更加惱怒,忙又說了下去:“我只是個普通的人,我沒有那麼聰明,那麼討人喜歡,你把我安排到天啟,我好開心啊,可是顏松覺得我不配,我不適合,我不想給你丟臉,所以頭腦一熱,才會……”
咬了咬嘴唇,莫雪陽扶着沙發,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你不知道,那幾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可是我太想讓你對我刮目相看了,我真的很後悔,也覺得很對不起那個原創的妹妹,但是一切都不可以重來了,我不想活了,既然你已經把我看成一個卑鄙的人,我繼續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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