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祝福
家裏的氣氛似乎一下就恢復了溫馨。
柳歡兒擦乾眼淚,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但心裏已經看的很清楚,表面上柳泉對自己也算是寵愛有加,起碼比對柳伴伴好了許多,但是內心深處,不管是朱千紅也好,柳泉也好,最看重的都是利益,而不是她的未來。
他們甚至沒有詳細的詢問她的路子來自於誰,那個男人靠不靠譜,甚至根本不關心她的安危。
這樣的現實,反而讓柳歡兒堅定了信心,一定要進入上流社會,爬到高處,遠離這個家。
……
柳伴伴找了個時間,正式跟天啟簽約,成了天啟公司中的一員,看着她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顏松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拿起來看了又看:“這下好了,不怕你跑了。”
“我能跑到哪裏去,但是說好了,我不露臉,能接受嗎?”柳伴伴怕顏松反悔,再三強調,現在她剛剛開始新生活沒多久,並不想鬧得人盡皆知,所以一直很低調。
如果以後有合適的機會,並不是不可以露出真容,但前提是,選擇權要在自己手中。
“當然。我難道還會騙你嗎?”他收起合同,清了下嗓子:“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我們去嘗嘗啊,就算是我給你辦的歡迎儀式。”
柳伴伴隨手拿起雙肩包:“不用了,我還有事呢。”
她現在日程排的特別滿,之前的小說已經完結了,開了新書,過幾天可能就要上架,高產似母豬的速度着實是把小朵嚇到了,在賽車圈子裏,賽綸的名氣越來越大,邀約也就越來越多,因為這一行實在是賺錢,所以柳伴伴想要轉型成職業車手,目標就是一年後的F1方程式比賽,而甜品店那邊,偶爾還需要她去幫忙,這麼一來,她就是偶爾想淘淘古董,都要抽空速戰速決,更不要說出去玩了。
顏松見她沒答應,臉上有些悵然:“啊,那改天吧,不過,總有時間陪我一起去見我爸媽吧。”
這是工作,柳伴伴不會拒絕工作,她點點頭:“那是當然了,明天我沒課,明天好不好,我有個法子能夠讓你爸媽立馬否決我們的關係。”
“真的啊,那太好了。”顏松嘴裏說著太好了,但是臉上擠出來的笑一點也不真誠,柳伴伴沒往心裏去,她匆匆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對了,對莫雪陽你是怎麼安排的啊,我以後跟她,就算是同事了吧?”
雖說之前跟莫雪陽結下了梁子,但奇妙就奇妙在,莫雪陽跟所有人一樣,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柳伴伴壓根也沒想過,顏松會真的雪藏莫雪陽。
因為莫雪陽壓根就不是憑藉實力進入的天啟,就算是在首唱會上丟盡了臉面,看在顏詩的份兒上,顏松也不能直接把人打發回家。
而顏詩的態度?
以柳伴伴對顏詩的認識,她覺得對方就是一個腦子有漿糊的糊塗蛋,根本不可能識破莫雪陽的真面目,當她知道莫雪陽給顏詩下藥,之後顏詩又出現在莫雪陽的首唱會的時候,她對這一對就抱着一種尊重祝福的態度。
屬實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跟她沒什麼關係。
顏松苦笑了一下:“我跟你一樣,對莫雪陽都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你知道的。為了我弟弟,我已經跟莫雪陽建議過了,讓她不如沉寂一段時間,之後以演員的身份重新出發。”
首唱會雖然鬧得動靜不小,但因為莫雪陽本身也就是個新人,並不是什麼大流量,所以幾天之後這件事的熱鬧就漸漸淡下來了,大眾都是健忘的,那場堪稱事故的首唱會,慢慢在網上不會有什麼人去搜來看,到時候莫雪陽以新的身份出道,能再想起她黑歷史的人不多,就算是有,也可以雇傭水軍控評,把影響降低。
這些潛規則和操作手法,顏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柳伴伴會心一笑:“明白,我就是單純的好奇,那以後我來公司還是要全副武裝一下,我也不想被記者拍到,也不想被她認出來。”
雖說不出意外,以後交集不會很多,但是萬一碰見呢,柳伴伴懶得跟莫雪陽廢話,更何況要模糊處理自己的身份,平時也要注意點的。
顏松點點頭:“隨你。新歌寫好了發我,爭取早點出專輯,另外,會給你談幾個ost唱着,還有你的經紀人……”
柳伴伴擺擺手:“我都聽你的,走啦。”
她尾音軟糯微甜,拖着長長的調子,像是一隻小鳥,用羽毛蹭了蹭顏松,讓他覺得心裏一片溫軟,一直等到柳伴伴走的沒影了,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臉上一直掛着傻兮兮的笑。
他覺得自己最近不大正常。
緩緩坐回自己的桌前,他有些悵然的用鼠標點了幾下,隨即屏幕上出現了他的桌面背景,是一個坐在鋼琴前演奏的長發少女。
少女烏黑的秀髮像是瀑布一樣垂落,微微捲曲,有着細碎的星河一般的光芒,隱藏在她的髮絲之間,她纖細的手腕高高抬起,一隻手在琴鍵上輕輕跳動,另一隻手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這是那天首唱會上柳伴伴的背影。
顏松已經用這張照片,做了好幾天的背景圖了,一點也沒看膩,這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變態。
昨天開會的時候,他還神遊天外,想到自己跟柳伴伴鬥嘴的內容,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有大前天,他開車的時候,看看自己的副駕駛位上空空蕩蕩,心裏不知為何就有種失落的感覺,於是買了個玩偶放在上面,那玩偶大大的眼睛,圓圓的小臉,還梳着小辮子,猛地一看,還以為是q版的柳伴伴。
他靜下來的時候,無數次的回憶他們相遇的場景,那時候柳伴伴還很瘦小蒼白,剛剛從牢裏出來不久,有點沒長開的感覺,小小的一隻安安靜靜的坐着,午後的陽光打在她身上,她像是剛剛睡醒一樣,有些迷茫的獃獃坐着,直到利落的站起身,幾分鐘就擺平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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