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一個世界(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第一個世界(二十二)

陳瑾年一貫的塗著髮膠的劉海由於大聲咆哮,三三兩兩的搭在前額,他這個樣子和昔日風光的他像是兩個人。

“把水停下!”

哐當——窗帘被風吹起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野獸,木製玻璃框劇烈的撞擊在牆上,一開一關,是別墅與外界的唯一連接。

微微帶着漣漪和白色泡沫的水面逐漸爬到洛玖齊胸,冰涼刺骨。

無數水滴迸濺在容器壁,讓視線難以看清楚外邊混亂的情況。

唯一的一張大桌子被掀翻在地,風夾着雨滴濕答答的淋在陸執身上。汗水和血混合著本就模模糊糊這下加上腥味的雨,讓他整個人意識有些模糊。

有人一拳打在他腹部,疼痛像是決了堤的江水從那一點慢慢淹沒他。

他不能倒下,為了她。

陳銘那邊情況也不好,他的雙手青筋曝起,已經打紅了眼。陳瑾年這次為了幹掉陸執,找了很多殺手。

洛玖心急如焚,局勢不能在這麼發展下去了,陸執和陳銘遲早被打趴下。

她用手胡亂抹了抹眼前已經被密集水珠覆蓋的玻璃,視線清晰了一點,但是由於頭上的注水器不斷噴涌着水瀑,那一塊清晰再次變得朦朧。

既然這樣了,她也不能在這坐以待斃。

洛玖抬起右手肘向後停頓了兩三秒,她凝望着那塊玻璃,咚!一拳打在玻璃上除了發出一聲輕響以外沒有給它帶來任何裂痕。

連續幾拳后,洛玖的右手有些顫抖,原本白暫的五根手指上緩緩滴下鮮紅的液體。她之前的判斷沒錯,這根本就不是能打破的普通玻璃。

血讓原本清澈的水有些發黃,洛玖無力地倒在一邊。

可完了,不僅沒完成任務,她還得把命搭這。

“陳銘!有沒有槍!”陸執聲嘶力竭。他看見洛玖癱倒在玻璃容器上,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陳銘臉色有些蒼白,臉上掛了彩。在聽到陸執的話后,掃了眼圍着他的那幾人,他們都沒有槍,唯一的一隻槍在陳瑾年那裏。

陳銘又一轉念,槍被陳瑾年放在茶几上了。他轉頭,那裏空空如也。

槍呢?陳瑾年沒有開槍,說明槍不在他那裏。

他和陸執也沒有,那麼是誰拿走了槍?難不成是某個殺手?

拳腳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整個陸家別墅混亂不堪。

“滋滋滋……”一陣電流的聲音讓頹廢等死的洛玖重新復活。

“小木?!”洛玖把手環摘了下來,果然,那裏亮着微弱的光。

“洛玖將員,滋滋……情況怎麼樣?”儘管小木說話的聲音有些不清楚,甚至還有電流的雜音,但還是給了洛玖很大希望。

“小木!我要出去。你現在還能傳送道具嗎?”

“系統受到外界創傷……滋滋,暫時不支持開啟……但是……可以……潛水。”手環的光芒驟加,洛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注入體內。

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肺部好像抹了風油精一樣,傳來一陣清涼過分的感覺。洛玖一開始沒適應好,感到一陣噁心想吐。

潛水?難道是能在水裏呼吸?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不錯,至少她不會被淹死。可是她就沒法出去幫陸執了。

………………………………

h市的夜晚燈火輝煌,一座座高聳的樓上幾個窗戶開着燈,遠看起來像是夜空中點點的星。馬路邊一輛輛汽車極速開過,在經過一個拖着大麻袋的女人時,帶起一陣狂風。

那女人綁着低馬尾,雨滴把她砸進狼狽的深淵裏,昔日白暫的皮膚在經歷磨難后變得枯黃,乾柴。

塑料瓶子從麻袋裏滾落,被調皮的風攜帶着扔到了一個英俊男子的腳下。

王辰妙趕緊跑過去,麻袋在她身後發出沙沙的摩擦聲,這樣的她看起來狼狽又蒼老。

“抬一下腳,謝謝。”她貓着腰,關注點全在那個瓶子上。

“王辰妙。你真的不打算說么?”陳瑾明沒有抬腳,他只是神色陰冷的看着她。

王辰妙慢慢抬起頭,在認出陳瑾明以後,她笑了笑,那笑容呆板,木納,可是挑釁意味十足,“陳少爺,安夏她真的死了。就算你這輩子纏着我,你得到的答案也是這個。”她啞着嗓子說完以後,也不撿那個瓶子了,而是站起來轉過身背對着陳瑾明,走了。

一年前,陳曉公然和陳瑾年決裂去跟陸執在一起,陸執順着那些最後帶走洛玖的人查到了王辰妙。狡詐陰險的陳曉趁機借陸執的手把王氏弄破產,王辰妙還受到打壓,一夜之間負債纍纍。王父王母第二天就失蹤了,而她那個人渣老公李盛不僅不幫她,還落井下石一番。

無論那個企業,都因為她得罪過陸執而不肯要她。

王辰妙現在生活得很辛苦,現在她也不恨洛玖陳銘了,相比打壓下他們,她更想找機會弄死陳曉。

她當年那麼幫她,到頭來竟然被她這麼對待。從她第一眼見到陳曉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看起來乖巧明事理的孩子心思縝密,心機頗多。替換安夏以後,王辰妙告訴陳曉,安夏已經死了,實際上真正的安夏沒有死,既然要和那樣一個心腸歹毒的人合作,她總得留下後手。於是她只是把安夏關了起來。

這件事只有她們兩個人直到,所以陳曉才會借陸執之手抹掉王辰妙的存在。

現在她太狼狽,甚至連陳瑾年的面都見不到,所以安夏這張絆倒陳曉的王牌,她不能交給任何人!

冷冷的一陣空氣襲來,衣衫單薄的王辰妙摟住了自己。

“陳曉已經被揭穿,她現在失蹤了。”

一句話,像是一道霹靂閃現在王辰妙心裏。

“你說什麼!”她乾脆扔下裝滿瓶瓶罐罐的麻袋,一頭扭過來瞪着陳瑾明。

“陳瑾年把她交給我了。在我沒留意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你應該知道陳瑾年的性格,他要是知道這件事是你主謀,恐怕你連瓶子都撿不上了。”陳瑾明抱着試試的心態,搬出來陳瑾年恐嚇王辰妙。

這下子王辰妙也感覺不到冷了,她一下在跪坐在潮濕泥濘的地上,“你說什麼!他他!他知道了?不行……不行……”王辰妙不知道陳瑾年現在根本不在意這件事了。她被陳瑾明說的話嚇得丟了魂一樣。隨誰她現在落到個撿垃圾的地步,可她曾經也是堂堂王氏的總裁,職場上,誰不知道陳瑾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再加上他對安夏的迷戀程度,王辰妙已經想像出自己被撕得粉碎的慘狀了。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告訴我真正的安夏在哪。”陳瑾明看王辰妙這個樣子,心裏有幾分悲涼,他曾經也和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是在一次大型集團會議上。那時的她也是職場上的新秀,年輕漂亮,光鮮亮麗,只是沒想到再次見面,她變成了這副半瘋半癲的鬼樣子。

“我……我說我說!別殺我別殺我,我都說!”她眼神飄忽,四處張望着,“她在陸執家的老別墅里……我……我”

她結結巴巴,下半句陳瑾明沒聽清,但是那句陸家老別墅讓陳瑾明心裏閃過一絲異樣。

他邁開長腿直接走進了車裏。獨留下坐在地上的王辰妙喃喃自語着。

雨越來越大,陳瑾明並不知道陸執他們現在也在老別墅里。

“洛玖!洛玖!”陸執瘋了一樣的往玻璃容器那裏沖,可是那幾個皮青臉腫的人不時的拉住他,和他扭打成一片。

看着水已經淹到了洛玖的頭頂,陳瑾年瘋狂的笑了:“哈哈哈!陸執,你這個樣子真是太讓我激動了哈哈哈哈!你放心!一會你就會在地獄裏和她團聚的。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淹沒在一陣警車鈴聲中,陳瑾年的笑容頓時收斂住,他的臉有些抽蓄,“誰!是誰報的警!”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也顧不得疼痛了。

陳銘倒在地上,他視線有些模糊,血順着俊秀的眉毛往下流,直直染紅了整個場景,“洛玖……”

“都住手!警察!”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魚貫而入,那些殺手頓時停下來蹲在了地上。

沒了牽制,陸執雙眼擰紅地跑到了容器邊。

“洛玖!洛玖!堅持住!我求你再堅持一下!”

男人像是失了魂,一拳一拳打在堅硬冰涼的玻璃上,裏面的洛玖臉色煞白,雙眼緊閉,彷彿沒了生息一般。

她的髮絲在水裏綻放鋪開,像是一朵吸食生命的妖花,美麗中帶着幾分殘忍。

陸執在意識到她可能死了的這一刻時,半條命都沒了,支撐他站着的,只是癲狂。

他的拳頭已經變形,玻璃上大片大片的鮮血觸目驚心。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他不知道警察來了,他也不會思考了。他滿腦子裏都是打碎玻璃,救出洛玖。

“陸先生!陸先生!你先冷靜下!”幾個警察試圖攔住陸執。

“洛玖!我馬上就打碎它了。你再堅持最後一下啊……”

“陸執!你別打了!”陳銘強撐着站了起來,“你的手會廢掉的。”陳銘有些哽咽,血紅模糊的視野里,洛玖一動不動泡在水中。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辛好有警察扶了他一下,才讓他不至於徹底倒下。

“我可是陳瑾年!你們竟然敢抓我!我要你們好看!放開我!放開我!”那邊陳瑾年被戴上手銬,掙掙扎扎地被帶上了警車。

“陳瑾年角色已徹底崩壞。”神識里,小木說道。

洛玖開啟了潛水模式,即能夠長時間泡在水裏不死。只不過模式開啟時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感應不到外界的波動。

“洛玖!”陸執的手已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他周身散發的戾氣嚇壞了不少人,在場的幾個警察甚至看呆了。

手都變成這樣了,那得多疼啊。

“陸……陸先生……洛女士已經在水裏待了半個小時了,已經超越正常人的極限了……你就。”

“不可能!她不會死!”

那小警察被嚇得不敢再開口。

陳瑾明在進入陸家別墅時路過了陳瑾年坐的那輛警車,他先是有些驚訝,隨即看到陳瑾年那副瘋癲的樣子就明白了什麼。

“瑾明!”他叫住陳瑾明,欲言又止,但是總算冷靜下來了。

“再叫我聲哥吧。”他忽然說。

“我沒有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哥哥。”一句話像是定了陳瑾年的罪。他獃獃地看着弟弟走遠的身影。

“都愣着幹嘛?趕緊幫忙啊!”陳瑾明一走進來就看到了陸執魔怔的樣子,以及警察們驚訝着發獃。

“你們幾個,先把陳銘送醫院去,沒看見都暈過去了嗎?”陳瑾明對着幾個警察說。

那兩個人猛地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他們抬着昏迷的陳銘走出了別墅。

“陳先生,這玻璃的材質極其特殊,我們剛才拿槍打都……”砰——劇烈的聲音從玻璃容器處傳來,接着,是嘩啦啦的一陣流水聲。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着陸執,正在和陳瑾明搭話的小警察更是驚訝得把嘴都長開了。

連子彈都打不透的玻璃,竟然被陸執打碎了!這還是人嗎?這是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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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陰鬱上司后被反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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