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脫臼
張子妍牙一咬:“我要你馬上下令讓你的人全部給我離開!紹宇不是你的犯人,顧明橋更加不是!你還能強迫他們不成嗎?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王法?”驀地,這個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上的文件被他狠狠甩在桌子上,他虎目圓睜,目眥欲裂的看着她,“你跟我說王法?到底是誰眼裏沒有王法,到底是誰目無王法跟人苟合生下的孽種?”他全身籠罩着怒氣,死死的定在張子妍更為蒼白的臉色上,然後狠狠一笑,“說都可以跟我說王法,就你不配!”
張子妍以為他要從自己的腰上取下槍來。可是他沒有。他的胸膛上下震動着,面對這個快要暴跳如雷的男人,張子妍的嘴唇都開始顫抖了。
見她不說話了,他手指着大門,目光冷冽的說:“滾!”
張子妍的身體瑟縮了一下,想走,可又不得,她只好求道:“就算是我求求你,不要這麼對紹宇了好不好?這樣只會讓他更加的恨我們而已,難道你真的想逼走兒子嗎?”張子妍聲淚俱下,肩膀跟着哭聲抖動起來。她的身體軟下來,是一種對生活的絕望與命運無可奈何的無力。
她哭倒在他的辦公桌前,哽咽着說:“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了我,放了我們所有人啊。”她終於沒有形象的跪倒在地上。
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現出軟弱,怨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可是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相互折磨?
他猙獰着臉色不說話。任由張子妍在地板上哭着。
直到她哭累了,才踉蹌的站起來,不過此時她已然平靜下來,彷彿一輩子被抽幹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一切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希望我死了,可以讓你放下心中的仇恨,可以讓你正視香惠和紹宇的感情,不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來表現一個父親的愛了。”
他怔忪了一下。張子妍默默的就要離開。突然,他爆發出怒喝:“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難道你不是嗎?”
“我是的。”張子妍點頭,轉身,看着他笑的很凄美,她說,“我也是的,我們這一輩子,都是失敗的,所以我懺悔,我錯了,我希望我還能彌補,可惜……”她的臉色近乎透明,身體搖搖欲墜,看的人心驚膽顫,可是她到底還是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完,“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妻子消瘦的背影。她離開的背影似乎與幾十年前的那個背影重合了,一股深沉的怨恨之情從他的心底升起來,最後化為深沉的吶喊:“啊”他掃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他手握權勢,可是卻無法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該有的幸福,這,難道是老天的報應嗎?
事實證明。男人是禁不住刺激的,男人的理智統統是不堪一擊的。
當她離開韓紹宇的處所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在韓紹宇的床上醒來,床上卻空無一人,只有床頭安靜的放着她的貼身內衣褲,還有一套嶄新的運動服。床中間還有刺目的一抹紅。
順利的離開了他的住所,顧明橋覺得硬生生的少了什麼。滿嘴都是苦澀。她有強烈的貞操觀念,覺得女人的第一次必須是完好無損的獻給自己的丈夫的。可是現在……她感覺很累,不但身體疲憊,就連意識也很混沌。
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一直關機了,一開機,短訊便漫天而來,還有無數的電話留言。父母一定是急壞了吧。她趕緊給他們回電話。確定她沒事之後,父母才放下心來,讓她趕緊回家去。
還有嚴朗的短訊和電話。他還是追到了那個女孩。
顧明橋感覺有點欣慰,笑了笑,給他發了條祝福的短訊,然後嚴朗的電話立刻就來了。顧明橋故作輕鬆的說:“我沒事,別擔心,我只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上而已。”
“是嗎?”嚴朗沒有深究,“沒有事情就好,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不用,我現在就回家了。”
豪門恩怨,新郎上演落跑計……
顧明橋路過報攤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看到報紙中間那張被放大的照片還要用鮮艷的紅色標出來的大標題時,只覺得天旋地轉。
八卦的狗仔隊真是無孔不入。顧明橋佩服他們胡編亂造的能力,也為文中那個被拋棄的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
不過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報紙不能買,就連回家也要靠走的。還沒等她進門,就聽到父親咆哮的聲音:“那姓韓的簡直是欺人太甚!”
母親一直安慰她。
顧明橋卻很平靜。後來她才知道是因為父親想把這件新聞壓下去,韓紹宇的父親卻讓這件事情暴了光。
也沒什麼。顧明橋說:“爸,我想出國。”
顧家父母一愣,看着顧明橋略顯憔悴的身上,面面相覷了一下,顧父立刻說:“好,我明天就幫你去辦。”
“謝謝爸媽,那我先上樓去了。”
顧明橋淡然的上樓,似乎沒有受一點影響。
蘇子墨帶穆雨寧去看婚紗。婚紗是訂做的。婚紗店是朋友介紹的,服務態度很熱情很周到。
穆雨寧捧着大肚子站在鏡子前面左看右看,覺得無可挑剔。
工作人員讚美道:“小姐,您穿這件婚紗一定是最幸福的新娘子。”因為穆雨寧臉上的光輝讓人覺得她很幸福。
蘇子墨看着笑容燦爛的穆雨寧,唇邊有輕鬆的笑意,只是他的左手,依然沒辦法活動自如。
他已經接受復健醫生的建議去找了個心裏醫生諮詢,可惜卻什麼都沒有查到。因為醫生說他自我保護能力太強,很多事情不願意回憶,所以有點難度。
蘇子墨總是默默一笑,又無可奈何。
回去的時候,原本笑意盎然的太座突然板起了臉,這讓蘇子墨大為緊張:“你哪裏不高興了?”
穆雨寧瞪着他,終於說:“你剛才對美女笑了五次。”她伸出手掌攤開在他的面前,大大的指控。
蘇子墨愕然:“可是我剛才看你跟美女也笑得很歡樂啊。”笑笑也有錯?蘇子墨覺得懷孕的女人思維方式果然是奇怪的。而且他都是對着她笑的好不好?
這話說的某人就不高興了,立刻挺直了腰背說:“這能相提並論嗎?再說了,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難看了?”
說起來,現在每天早上穆雨寧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照鏡子,如果看到自己的肚子又大了一分,總會先樂顛顛的跟他說:“快看,我肚子又大了點。”然後就胯下臉來,“怎麼辦啊,我連自己的腳趾頭都看不到了,我怎麼越來越胖了,萬一將來生了孩子肚子也是這麼大的,那要怎麼辦啊。”
面對她的杞人憂天,蘇子墨總是好脾氣的說:“不會的,懷孕本來就會胖一點,生了孩子就會好了,再說了,你現在比以前更有味道了,真的。”
“你什麼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沒有味道是不是?”某人開始河東獅吼。
就如同現在,蘇子墨還得想着法兒哄她高興,急得一向口才絕佳的男人也是束手無策,前面開車的明風偷着樂。惹來蘇子墨兩計白眼:“專心開車。”
穆雨寧見蘇子墨不理會自己,有點鬱悶了:“喂,你倒是說話啊。”
“我在想怎麼說呢。”
“隨便說,要是能吵一架也好。”穆雨寧是真的憋得慌了,蘇子墨現在是惟命是從,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樂趣,現在儼然疲勞了。
他怔了怔,突然咧嘴笑:“那我寧可你跟我打架的。要不我們打一架?”蘇子墨抿嘴看着她不懷好意的笑。
穆雨寧一怔,滿眼鄙夷的看着他:“蘇子墨,你大流氓!”她極為不滿的指控。
前面的明風也被弄得滿臉通紅起來。
倒是蘇子墨老神在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有說什麼嗎?你這麼清楚我的潛台詞是不是比我還要流氓?”
穆雨寧語塞,被堵得極其鬱悶與難過:“蘇子墨,你是真的想跟我結婚?”
“你又打算反悔?”
什麼叫又。穆雨寧不過是後來反覆糾結了幾次,到底應不應該辦這個婚禮而已:“也不知道是誰反悔多點的。”
聽出他的畫外音,蘇子墨沒有再憑嘴,反而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要擔心,不要怕,我保證,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嗯?”
每當這時候,穆雨寧就不說話了。她閉上眼,似乎還能感覺孩子的脈動。可惜,蘇子墨的右手攬着她的肩膀,另一個手卻不能觸摸她的肚子。
穆雨寧挺着個大肚子站在機場出口處尤為顯眼,當她看到從裏面走來的張浩天和江天藍時,忍不住激動的揮了揮手,
今天是張浩天和江天藍特地趕回來參加他們婚禮的日子。遠遠的,就看到張浩天推着行李車,臂彎里還站着一臉微笑的江天藍。
蘇子墨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不要激動。”
張浩天和江天藍已然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浩天,天藍,你們回來了。”穆雨寧激動,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是啊。”張浩天看着她的肚子,穆雨寧不好意思起來。
那麼長時間不見,他們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反倒是江天藍變得沉靜起來,而臉上的笑容也越加的溫和,她說:“恭喜你們,還有恭喜你,要當媽媽了。”她不無羨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