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了獎勵，瘋狂斷句

望着桌上虛擬網終端光幕上所載的七海世界的各種前世今生，荀秋才終於理解了感知為何如此的重要。

感知對於甲師來說，屬於甲師五維其中之一，是甲師評級的重要考核項目。

所謂的甲師五維，即是體格、力量、敏捷、感知、分神。

體格即是指甲師的綜合身體素質，包括耐力、韌度等各方面。體格等級越高，就表示甲師的身體素質越是出色，越能承受高級戰術技巧和對抗對身體帶來的負荷。

力量和敏捷則體現了甲師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戰鬥風格。雖也有兩者兼備的甲師，但是對大多數甲師來說，只可兩者選其一，兩者很難兼得。

分神跟感知都屬於精神力範疇。

分神指的是一個人是否擁有一心多用的能力。越是高級的機甲，它的各式系統和操控手段就越是龐雜。在極端複雜的情況下，分神等級越高，越是可以多心並用同時處理多方變故。另外分神等級越高的甲師，其攻擊方式也更加複雜多變，難以預測。

而感知又名波動感知。

對於甲師來說，感知可以為甲師提供額外的全方位視野，以及特殊的探測能力。根據甲師指導手冊，因為維持感知與分神都會消耗巨大的精神力，所以在實戰中，最好將感知維持在極限距離的三分之一到一半為宜。極限距離一般只在特殊情況下用於探測周邊環境。而當感知等級上去之後，感知就會轉化為直覺，所能感知到的波動類型也越來越多，更利於甲師判斷周邊環境的變化。

相對於甲師感知的外放式用法，制卡師則剛好相反，需要將感知凝練，甚至達到肉眼可見的程度。據說卡片的空間儲存技術，其核心就是物質波的調頻。這對於荀秋來說，已經屬於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領域了。

要他說的話，制卡師簡直就跟魔法師是同樣的。

正如他手上的空間環卡，在他第一次使用時就極為震撼。空間環卡就像是一個戴在手上的環形大倉庫，裏面的每一張卡片又像是一個小倉庫。他可以通過空間環卡這個大倉庫，將任意一件符合要求的物品存入儲物卡、錢卡、能量矩陣卡等類似的小倉庫里。

而且，空間環卡也是一個媒介，機甲卡所配備的能量卡、武器卡、戰術卡等，都可以在空間環卡里進行綁定。這樣機甲卡就可以非常方便地進行自定和換能。

而機甲卡，則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儲物卡。它設計出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儲存機甲。普通儲物卡的極限儲存重量只有一噸，而機甲卡的極限重量則為五十噸。因此，兩者的售價也是天差地別。

一架十幾噸的機甲，就存在手上一張輕薄的卡片里。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荀秋覺得，與其說是科學，不如說是魔法。

說起來，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只有過一次機甲模擬駕駛的經驗。那是另一項基本考核內容，分神考核。有“荀秋”的基礎在，他基本沒什麼難度就過關了。那只是在模擬艙內做着各種跑跑跳跳的規避動作，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而且因為結業考試的關係，甲師班最近一段時間甚至都沒有模擬訓練課了。再加上突破感知迫在眉睫的關係，他也就先放下了。

而根據發佈到他空間環卡上的院方信息來看，最遲兩日後，他就會得到院方的授權令。通過這項授權令，他便正式擁有了甲師的身份，不僅可以使用院內的模擬艙進行基礎訓練，還可以跳出院內的局域網，與虛擬網上來自七海世界其他院府勢力的甲師對戰。

而至於真正的機甲，他還沒有駕駛過。

此時只是夜晚八點多而已，月朗星疏，天氣甚好。

荀秋從未過過如此安逸的生活，頓時有點不慣起來。

正想着是不是出去學院內隨便走走的時候，他的空間環卡嘟嘟嘟地響了起來。

他朝着閃爍的圖標一點，彈出了一個光幕，原來是米瑞兒。

“那個……荀秋，我順利通過了感知考核。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光幕中的米瑞兒顯得有些拘謹，臉蛋紅撲撲的，甚是可愛，一見到荀秋的光影，就甜甜一笑。此時的她心情極好，完全猜不到自己今晚將會經歷些什麼。如果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話，一定會在道完謝之後，就瞬間關閉通信，讓一些重歸寧靜。

“不用客氣哈。我也是收了好處的嘛。”荀秋盯着米瑞兒的紅臉，腦子裏莫名地浮現出清脆爽甜的蘋果來，一下子居然有點晃神。就那麼一想，居然還有點餓了的感覺。

“別這麼說。五枚藍鐵幣怎麼能算好處呢。”想到此處米瑞兒仍然覺得很不好意思，這也是她聯繫荀秋的原因，“我想，必須重重地感謝你一下才行。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的。”

“所以你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可以告訴我哦。我會盡量幫你實現的。”米瑞兒水汪汪的雙眸撲閃着，眼神飄忽不定，但是最終還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這樣啊……”荀秋遲疑了一下，百擇的選擇任務又浮現在了眼前：

【選擇任務08。】

【選項一：敷衍了之，回絕好意。獎勵：G級。】

【選項二：獅子開口，喊價十萬。獎勵：S級。】

一看百擇給的兩個選擇，荀秋都要哭了。仔細一看，這還了得？

一個是直接敷衍了事，但是獎勵是破下限的G級。他都想不到會是何種程度的垃圾貨色。

一個是將妹子徹底趕出自己的生活圈。但是獎勵，卻是破天荒的S級！

這選哪一個能好受啊……

雖然自己對米瑞兒並沒啥特別想法，但也不至於拒人千里那麼極端啊！

等一下，喊價十萬……

沒帶單位呢……

荀秋詭異地嘿嘿一笑。

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光幕中的米瑞兒驚得心裏直咯噔，臉上的表情為之一凝，血色似乎也褪去了不少。那個她印象中熟悉的荀秋彷彿被一陣狂風吹跑了一般，瞬間無影無蹤。此時的荀秋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完全猜不透。

“我要十萬……”荀秋大聲地喊出了自己的答案。

【完成選擇任務08，選項二。獲得S級獎勵：限量版機甲立體投影刮刮卡30張。】

荀秋一看，這什麼刮刮卡倒是個新鮮玩意。只是稱不稱得上S級，還得看過實物才行。

這百擇也是智能，這30張刮刮卡在完成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打包在一張儲物卡中，存入了他的空間環卡里。

不過此時他也沒空看，他首先還得將他下半句話說完。

米瑞兒一聽，都快哭了。十萬雖說不是天文數字，那也是一大筆錢了。她哪裏拿得出那麼多啊。雖說跟家裏說一聲應該沒問題，但是讓她一下子管家裏要那麼多錢？這可太為難人了！

荀秋果真是個見財忘義的小人吧？是吧？肯定是！

她對荀秋的好感一下子煙消雲散。她的小臉頓時氣呼呼起來，大有關閉光幕就當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一樣的意思。

“克的麵粉……”在停頓了大概那麼兩秒鐘，荀秋繼續說道。

米瑞兒：“？”

這荀秋原來不是小人啊。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喘氣啊！再說十萬克麵粉不就是一百公斤嘛！幹嘛不直接說一百公斤啊！

再說為什麼要麵粉啊！誰家要禮物指明要麵粉啊！這都什麼啊！

難道是家裏揭不開鍋了嘛？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窮，所以開不了口吧？

一定是這樣的！

自己居然還以為他是小人。真的是……

米瑞兒小臉一紅，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了一下下。

“外加……”荀秋的心裏其實很想笑，但是情況不允許。在讓他的嘴角微微抽抽了一下之後，他才勉強止住笑意。

米瑞兒：“？！”

這大喘氣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是吧！

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存心在這裏戲弄我呢！

米瑞兒的紅臉瞬間青了不少。她決定以後再也不隨便跟荀秋說話了。

“陪我去凱里網咖的模擬艙玩兩個小時。你付錢。”荀秋饒有興緻地欣賞着米瑞兒臉上的陰晴變化，然後將最後一段話一氣說完。他覺得再這麼鬧下去，就該永遠失去米瑞兒了。他也不是故意這麼說話的。不過也只有這種說話方式，才能既獲得百擇的好處，又不至於太過傷害到米瑞兒，他也是被逼無奈呀。

“……”米瑞兒沒有任何反應。她在期待荀秋的下一個半句。

荀秋愣了半刻，隨即明白過來。米瑞兒這是被他斷句斷怕了，都不敢接話了。他於是朝着光幕，抿嘴一笑，微微點頭道：

“沒了。就這樣。”

眼見着米瑞兒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終於回歸自然。雖然覺得荀秋的要求挺奇怪的，但是這兩個要求並不過份，她還是欣然答應了。

……

“誒，一百公斤的麵粉？很少有人買那麼少的啊。”學員宿舍附近的超市裏，胖臉老闆一雙眼睛睜得渾圓，滿臉疑色地望着荀秋和米瑞兒，“你們是準備自己做點零食吃嗎？廚師班的？”

“呃，這是……這是……”米瑞兒盯着老闆手上的儲物卡，心頭慌得不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百公斤麵粉。

說禮物？她以後怕是不能再來這裏買東西了。估計出現一次就要被笑一次。誰拿麵粉當禮物啊？這也太奇怪了！

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只是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着。

“對呀，我朋友說要給我做芢花糕吃。”荀秋非常隨意地就將這詭異的一百公斤麵粉解釋了一下，此時他還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米瑞兒。

果然，米瑞兒杏眼一瞪，非常吃驚地看着荀秋。

自己啥時候說要給他做芢花糕啦？這人怎麼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啊！

再說，他是怎麼知道我會做芢花糕的啊！沒理由啊！

等等，這話聽着怎麼怪怪的，老闆不會誤會什麼吧？

米瑞兒又清眸流轉，看向老闆。

果然！老闆的臉上洋溢着“我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調調”的怪異表情！

完了完了！米瑞兒真的急得想跺腳了。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聯繫荀秋表示感謝了。如果當初隨便買點什麼意思一下，也不會遇到這麼尷尬的場面啊！

“行吧，一百公斤也不少，夠你們做很多面點啦。”胖老闆從後面貨架上拿出了一張儲物卡。像這種大批量、易儲存的貨，基本上都是存在卡里的。而現如今，普通儲物卡已經可以批量生產。一張普通的儲物卡簡直就跟一個膠袋沒區別。他直接將這張卡遞給了荀秋。

“對呀對呀……多少錢？”荀秋神色淡然地問道。這點東西跟自己的S級獎勵比起來，簡直連零頭都算不上呢。

“220。”

荀秋點開自己空間環卡的界面，選擇了“交易”功能，然後在交易界面里選擇同樣已經開啟“交易”功能的老闆，將220七海點轉了過去。

這種面對面的交易模式，方便快捷。而且財不外露，尤其適合大宗交易。

雖然220七海點算不了什麼，但是一百公斤麵粉，在廢土世界的話，是會引起鬨搶的巨資了！

所以說，這確實夠得上大宗交易！

老闆收好了錢，突然笑盈盈地繼續說道，“小哥，光吃芢花糕怎麼夠啊？要不要試試我們新進的美食？”

荀秋一聽美食，立馬雙眼放光地問道：

“新進的美食？都是什麼？好吃嗎？”

老闆一聽荀秋的話，馬上來勁了：

“當然好吃！有黃金蝦餃、香辣牛肉煲、水晶丸子、酥骨炸羊排。這些都是自熱型快餐，營養豐富又方便快捷。對了，還有香草可樂。這可樂味道簡直香甜爽口到不行，我自己都非常喜歡喝。怎麼樣，要不要來一點？”

“哇，都是我沒吃過的啊！”荀秋一聽這些食物的名字，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是啊，新進的嘛。”老闆雙手歡快地搓着，看來這單生意有做成的趨勢了。

“黃金蝦餃來一百份！”

“好勒！”

“香辣牛肉煲！”

“明白！”

“酥骨炸羊排也要！”

“當然！！”

“那個什麼可樂，也要也要！！”

“爽快！！！”老闆望着瘋狂買貨的荀秋，生生後悔自己平時怎麼不多練練報菜名，這少了多少錢的生意啊。他的手在一方光幕上熟練地十指連彈，迅速地算出了這些東西的總值。幸虧自己業務熟練，可不能讓自己的顧客等太久呀。

“一共是4500！”老闆眼光光地望着荀秋。他的喉嚨因為興奮都有點乾燥了，以至於話音都有點粗啞了起來。這種激昂的賣貨是怎麼回事？已經開超市快二十多年的老闆頭一次覺得賣貨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呀……”荀秋非常遺憾地一聲驚呼，就像一盆冷水朝着老闆當頭澆下去一樣，瞬間將他內心莫名燃起的熱情澆滅了不少。

“怎了？小哥……”老闆的聲音中帶着點顫。這種時候最怕客人反悔了。

“我的錢不多了……”查看了自己的錢卡，荀秋才蘇醒過來，自己原來是一個窮人來着。目前他僅剩6000不到的七海點了。這個時候，要是大肆揮霍的話，他以後的日子可就得只吃這些東西過活了。但是他可不是為了幾樣食物放棄一大片廣闊的美食世界的人。

思考再三，荀秋還是壓下了自己心頭的購買慾，決定削減一下量，以嘗鮮為主。

“老闆……”荀秋語氣有點弱。畢竟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老闆肯定不想聽。

“怎麼？”老闆已經有氣無力了，兩眼巴巴地望着荀秋，只希望結果不會太讓他難過。

“每樣來十份吧……”荀秋非常誇張的一笑，以求掩蓋自己神色中的尷尬。

“好勒……”老闆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該死的超市賣貨生意，果然賺不了大錢！

在拿到自己要的東西之後，荀秋急匆匆地付完了錢，就和一臉懵的米瑞兒離開了超市。

苦笑了下之後，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