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聚會(1)
她想去博物館上班。可是打電話過去，館長卻連批了她一個禮拜的假，而且還是帶薪休假。
“小秦，你工作做得好哇。這次評級一定會評上的。”館長在電，話里樂呵呵地說，“咱們館裏今年一直批不下來擴建預算昨天下來了。記得替我們館裏好好謝謝蘇少哇。”
“館長，我……”秦暖在電話里連忙要解釋。但是那一頭館長已經掛了，掛之前還能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那批預算她知道。兩百多萬呢，一兩年前館裏就一直準備向市政申請可是一直下不來。博物館從建國開始就有了，經過幾十年早就容納不小越來越多的文物。而且老房子年老失修，潮濕漏水，有的藏品根本沒有辦法很好保存。這筆錢館長一直在念叨着。
沒想到蘇悅一句話就下來了。難道他真的有通天的本事？還是他真的和自己從前有瓜葛？
想着，秦暖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秦暖看了一眼接起。
電話那邊傳來錢芸興奮的聲音：“暖暖，我是小芸啊。晚上出來一起玩兒吧！”
秦暖失笑：“可是我還在病假中。”
“得了吧。你那點感冒還沒好嗎？出來吧！慕師兄今天也出來玩的。難得大家高興，一起出來吃個飯聚一聚。一定要出來哦！時間地點是……”錢芸不容她反對，噼里啪啦地報出一個地址就把電話給掛了。
秦暖啞然看着手機。算算時間是傍晚，正好夠她整理下自己。
也好，出去走走也許心情會好點。再說這兩三年她很少和館裏的同事出去玩過。有的說她清高，有的覺得她不好接觸。老是躲避也不是辦法。
秦暖振作了下精神，從更衣室挑了一件粉紅色及膝裙子，又把一頭長發梳直了，按照自己喜歡的打扮在發上別了一支精緻水晶做的頭花。
她對着鏡子一笑，溫柔清麗的大眼微微眯起，隱約有熟悉明媚的感覺。也許從前自己就是這樣的吧。是什麼把她變成了現在這樣，只會死氣沉沉地空蕩蕩的別墅裏面當厲漠年掌中的金絲雀。
華燈初上。夏城的夏夜十分熱鬧的。老城區和新城區都有蓬勃的商業區，一個個如雨後春筍地開發。這幾年夏城發展得很好，畢竟是臨海的第二大城市，重工業都遷往了旁邊的二線城市，夏城少了重工業，市政府班子又努力發展商業，城建做得很好，很快夏城這幾年隱隱有成為金融中心的勢頭。
秦暖提前來到約定地點。錢芸已經等在了那邊。
秦暖提前來到約定地點。錢芸已經等在了那邊。她看見秦暖的時候大大愣了下。
秦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錢芸瞪大眼睛：“哇塞，暖暖，你今天太漂亮了！以前幹嘛穿這麼土氣的衣服啊！簡直埋沒你這好的身材！我要拍照發微博，保證過幾天你就是咱們博物館的館花，名震夏城！來！來！快擺POSS！”
秦暖急忙把錢芸的手機按住：“別拍了！我不喜歡拍照！”
開玩笑！要是她真的被錢芸拍照上了微博。不知道她出來的厲漠年回去后還不把她給生拆了？
一想起他那天在病房裏發怒的駭人樣子，秦暖臉色一白，不敢再想。
錢芸見她臉色難看不好意思再咋呼。她摟着秦暖的胳膊，笑眯眯地轉移話題：“今天要好好玩兒。館長說這個月要給大家加獎金呢！”
原來如此。擴建預算下來了，去了館長的一塊心病，連帶着館裏的同事們都有福利。秦暖被錢芸的喜悅感染，也開心起來。
“小錢，師妹……”不遠處走來端着兩杯奶茶的慕方南。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襯衫一件牛仔褲。斯文白凈的臉上清清爽爽的。
秦暖笑着看向他，不由一愣。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想起另一張臉。那笑眯眯的，總是喜歡眯着一雙妖嬈桃花眼的年輕男人。
慕方南上前把奶茶遞過給她們。細心的他給她的是一杯溫熱的。
秦暖連忙收回思緒，靦腆道謝。
“師妹今天穿得真好看。”慕方南真心讚美。
秦暖臉微紅。她很少這麼明麗的打扮自己，整天保守的黑衣黑褲，要麼就是牛仔褲白T恤。不知為什麼今天想要透透氣。
“走吧。肚子都餓死了！他們來了沒？”錢芸沒耐心地嚷嚷。慕方南連忙說：“都到了，在飯館等着呢。都是一群吃貨，一招呼都來了。”
於是三人邊走邊說笑着向飯館走去。他們今天吃的是四川菜，新開的一家四川干鍋菜生意爆好。排隊都要排半個小時以上。終於輪到他們，一桌的人都紛紛吃喝開了。
平時館裏工作枯燥，有了這麼個熱鬧的機會大家都不放過。錢芸年紀小又活潑，玩得最瘋，喝了幾杯啤酒就和同事們一起划拳拼酒。秦暖坐在一旁，吃得少，喝得也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因為吃辣的緣故，她蒼白的臉紅潤許多，明艷艷的眼，粉紅的臉，整齊的貝齒，十足十的美人。左鄰右桌食客都時不時打量她。
慕方南痴痴看着她，目光帶着情意。秦暖接觸到他的注視，忍不住別開頭。她不是木頭人。來博物館工作的一兩年裏，慕方南對她的照顧和關心，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
可是……這種純粹的感情。她沒有辦法回應他。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晚飯吃完，大家都有些餘興未了。錢芸提議去唱K，大家都同意。秦暖原本想要就這麼回家，但是禁不起同事們攛掇於是也跟着一起去。
他們來到夏城市中心的“皇尊KTV”。這名字起得十分土豪，可是卻是夏城做得較好的KTV連鎖店。環境好，又有高檔消費和低檔消費分區。所以這裏客流如雲。
錢芸正好有他們家的折扣優惠券，算一算幾個人多出一點錢正好可以搞個中包唱四個小時。秦暖沒什麼意見，幾位男同事喝高了豪氣就顯了出來，一聽“皇尊”就連連說好。
半個小時后。館裏一幫同事就在中包裏面開始鬼哭狼嚎。秦暖照例坐在最角落喝着飲料，笑吟吟看着平時文縐縐的同事們在瘋。
慕方南坐了過去，問：“小秦，你不去唱歌嗎？”
秦暖搖了搖頭：“五音不全呢。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慕方南見同事們都光顧着唱歌沒注意到這邊的情形。他的臉忽然紅了紅，結結巴巴：“小秦，我想問你個事。”
秦暖收回目光，笑問：“什麼事？”
慕方南鼓起勇氣：“小秦，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男朋友……還有，那蘇悅和你……是不是認識？”
秦暖心頭大大一跳，手中飲料抖了抖，勉強笑道：“師兄問這個幹什麼呢？”
慕方南把話都挑開了，說話也流利了許多：“我是擔心你和蘇悅有什麼關係……小秦，他那個人是浪蕩公子哥，整個夏城都知道的有名的花花惡少。小秦你可千萬不要和他有什麼關係。”
秦暖愣了愣。蘇悅兩個字像是針扎一樣扎得她腦袋難受。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陳碧珍的話又鑽入腦海中。
“當年她的醜事整個夏城都知道了，懷了別人的賤種要跟人私奔……”
蘇悅，蘇悅……她到底和他有什麼糾葛？為什麼每次想搜尋關於他的記憶，她就這麼難受？就像是永遠都碰不得的禁忌。
“小秦？小秦？”慕方南見她臉色難看，連忙擔心地喚她。
秦暖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我沒事。我去下洗手間。”她說完匆匆離開了包廂。
出了包廂的門，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關入身後。秦暖大大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一下子認定自己和蘇悅有牽扯。分明，她第一眼看見蘇悅的時候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想着她往洗手間走。才走了幾步，忽然旁邊的包廂門打開，歪歪扭扭擠出幾個喝醉了的男人。
秦暖避了避，可是他們發現了她。
其中有一個微醺的男人一把抓住秦暖，嚷嚷：“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不知道爺幾個等很久了嗎？快跟我去！不然貴客怪罪下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說著就把秦暖往前面拖去。秦暖嚇得腦中一陣懵懵的。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醉漢和他們一群人拉入了專屬電梯中。
“放開我！”秦暖在電梯裏開始驚慌起來。
“啪”地一聲，醉漢一甩手給了她一巴掌：“叫什麼叫？不是莉莉讓你過來頂場子的嗎？矯情個什麼！等等小費大把大把的！”
秦暖被打得耳中嗡嗡直叫。一旁的男人們鬨笑起來：“海三哥，人家細皮嫩肉的，你把人家的臉打壞了等等怎麼去伺候貴客？快幫她呼呼！”
那叫做海三哥的醉漢，笑嘻嘻地往秦暖臉上摸去：“哎呦，真不好意思。莉莉是我的老相好。她叫來的姐妹我應該多照顧的。”
“別碰我！”秦暖厲聲喝道，一巴掌把他的臟手給甩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糟糕了，碰上這種不三不四的人。
那醉漢見她硬氣得很，不正經地笑嘻嘻問：“咋了？生氣了啊？告訴你，今天來的可是真正的貴客。要不是你是我老相好的姐妹，你還不夠格去伺候呢！不過話說……莉莉的姐妹里怎麼有你這麼水嫩漂亮的女人……”
“我不認識你們！也不認識什麼莉莉，你們認錯人了！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秦暖厲聲地說道。
她已經開始去掏手機，可是糟糕的是，她的手機放在包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