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和雪安琪(2)
這一鬧鬧到了警局裏,到現在還押着。對方不缺錢,嚷嚷得要告秦璧,非要讓他吃牢飯才甘願。
今天一早秦聽得這個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在家裏又是打又是砸,還放話要和秦璧斷絕父子關係。
秦暖趕到秦宅看到的就是花瓶渣、玻璃渣、杯盤狼藉一地。
“爸爸,你消消氣。我去處理。”秦暖生怕爸爸又激動中風連忙安慰,幫他順背順氣。
“暖暖,這事你不要管!就讓他去吃牢飯!關個幾年他才知道什麼是怕。成天吃喝嫖賭,遲早……遲早秦家要被他敗光光……咳咳……”秦氣得大聲咳嗽。
秦暖連忙讓林醫生上前。一番安撫勸慰加上鎮定藥劑,秦終於疲倦地睡著了。傭人把秦晟抬到了樓上休息。
秦暖這才捂着額頭頹然坐在沙發上。眼睛難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風寒着涼令她渾身無力。現在又攤上了這事。
“厲太太,您沒事吧?”林醫生安置好了秦,下樓來看見秦暖臉色難看,連忙關切地問。
秦暖振作精神,搖了搖頭:“我沒事。爸爸這邊就麻煩林醫生幫忙照顧。我出去一趟。”
高晟已經在外面車旁等着。秦暖走出來,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漠年呢?帶我去找漠年。”
高晟有些為難:“厲太太不先去警局看一下秦先生嗎?”
秦暖沒聽出高晟的為難,徑直坐進了車子裏:“去看也沒用。只能找漠年想辦法。”
“可是……厲總現在應該在和……客人吃飯。”高晟終於吞吞吐吐說了一句。
車裏的秦暖一愣:“和誰?”
高晟欲言又止,最後不得不在秦暖漸漸嚴厲的目光下潰敗:“是雪安琪小姐。”
雪安琪?
秦暖定定看了高晟一會兒,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她知道厲漠年身邊這第一忠犬是不會帶她去破壞厲漠年的“好事”。
“張媽,車鑰匙給我。”她朝裏面喊。不一會胖乎乎的張媽踮着小腳跑來。
高晟有些慌,連忙攔在秦暖跟前,不住地推眼鏡:“厲太太,您別激動,厲總和雪安琪小姐只是合作關係。只是吃個飯……”
秦暖不看他,拿了車鑰匙,神色淡然平靜:“高助理你放心,我不是去鬧事。只是我哥現在還在警局押着,這事只有漠年有辦法。”
一會兒,車子呼嘯着開出了秦宅大門。
陽光很好,懶洋洋地打在鋪着法蘭西精美十字綉桌布上,杯盤嶄新,刀叉蹭亮得可以照見人的影子。
餐桌兩側,男的西裝革履,冷峻的面容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對面,女的巴掌大小臉上妝容精緻無暇,一頭暗紅波浪長發嫵媚,透出小女人剛剛擺脫稚嫩的清純優雅。
一旁還有小提琴師拉着悠揚纏綿的歌曲。
秦暖剛趕到“諾亞”會所時就看見這一幕和諧溫馨的畫面。經理擦着冷汗不住地勸:“厲太太,厲總說了,不讓任何人打擾。”
秦暖腳步不停,掃了四周一眼果然沒有閑雜人等:“他今天把諾亞給包下來了?”
經理冷汗直冒:“是,因為雪安琪的身份比較特殊……”
說話間秦暖已經走到了厲漠年的跟前。提琴聲嘎然而止,突兀得令人不舒服。
厲漠年放下刀叉,拿起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邊,冷冷看了一眼幾乎要哭出來的經理:“林經理,我的要求你沒聽明白嗎?看來按照合同條款,我可以考慮讓你們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了。”
經理結巴得厲害:“厲……厲總,對不起,是厲太太執意要進來……”
“是我讓他帶我來的,和他無關。”秦暖淡淡地開口。
厲漠年這時似乎才發現她的存在似的,隨手一丟餐巾,冷笑:“你來幹什麼?”
秦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被棉花堵住一樣難受:“漠年,我們去別的地方說吧。我有急事……”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裏說的?”厲漠年似笑非笑地挑眉。
秦暖漸漸咬緊了下唇。
這時一旁的雪安琪抿唇咯咯笑,顯得分外乖巧:“厲總,厲太太應該有急事的,我還是避一避吧。”
厲漠年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不用。”
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秦暖無措地站在原地,腦中一下一下地抽着,眼前人影漸漸重疊。她叢起床到現在滴水未進,眼前法式大餐刺激着她,胃不停抽搐。她站在他們的桌邊,狼狽不堪。
“說不出來就趕緊滾。”厲漠年的聲音沒有一點耐心。
“漠年,你就再幫幫我哥一次,他這次應該會得到教訓不會再惹事了……”秦暖放軟聲音。
厲漠年不看她。停頓了大概兩三秒。他冷冷開口:“求我。”
“什麼?”秦暖沒聽清楚。
厲漠年側目看她,凌厲的目光帶着刺骨的諷刺:“我說,求我。自從你嫁到厲家以後,我替你收拾秦家這堆爛攤子收拾了三年。你以為我厲漠年是開慈善堂的嗎?”
秦暖頓時愣住。
求他?當著雪安琪的面?
她恍惚笑了笑,低聲下氣:“好,我求你。求求你幫幫我,把我哥保出來。”
秦璧這次犯的事人證物證俱在,對方又不依不饒,她所知道的能夠讓秦璧安然無恙脫身的,在夏城只有厲漠年一個人。
“不夠有誠意。”他的唇邊掛着冷冷的笑。
秦暖獃獃站了一會。心是一寸寸涼下來的。一旁的雪安琪看好戲似地抿嘴笑。陽光照在厲漠年的身上卻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
她早就該知道的,厲漠年是厭惡她,還有她倒霉的娘家。前兩天對她的寵溺也不過是追求新情人的手段。
他說得對,三年來,他為秦家收拾一堆的爛攤子。而他,開始厭倦了。
秦暖慢慢跪了下來,低頭:“漠年,我求你。爸爸不能再受刺激了。”
雪安琪再也笑不出來,她不自然的別過頭。
這年頭,不興跪。
一個人要是真跪下來了,那該是多揪心絕望的事。更何況在這眼下跪的還是她的丈夫。
厲漠年眼神慢慢陰沉,額上青筋爆出。他丟了一張卡給她:“讓林經理帶你上樓。我去打個電話!”他說完拿了手機冷冷走出陽台。
秦暖鬆了一大口氣。這麼說厲漠年是答應幫忙了。
她急忙拿了金卡起身,沒注意到身後雪安琪古怪的眼神。
林經理把秦暖帶到了樓上專屬VIP休息室。奢華的裝飾,大大暗紅的床,床凳、沙發、浴室、衣帽間……不像是休息室倒像是一間情調十足的五星級房間。
秦暖沒心思多想,脫了鞋子縮在了沙發上。她現在人難受得不行,渾身一陣冷一陣熱。不過總算厲漠年肯幫她……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啪嗒”一聲被打開。一股熟悉的男式香水氣息襲來。她迷迷濛蒙睜開眼,忽然眼前出現一張略帶酒氣的俊臉。
秦暖嚇了一跳:“漠年……你回來了?”
厲漠年坐在沙發上,將她牢牢困在臂彎中,薄唇微勾:“我當然回來了。你哥沒事了。對方答應撤訴。我讓高晟去善後賠償了。”
秦暖這時才徹底放下心來:“漠年,真的謝謝你。”
厲漠年忽然笑了,眸色深深:“謝我?秦暖,你上上下下,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我的,你要怎麼謝我?”
厲漠年忽然笑了笑:“謝我?秦暖,你上上下下,吃的用的都是我的,你要怎麼謝我?”
秦暖一愣:“你想要我怎麼謝你?”
厲漠年不語,眸色深深地盯着她。他的眸色更濃了。
“漠年,你愛我嗎?”她低低問了一句。
厲漠年的手忽然停下來。四目相對,曾經愛笑的眼睛蒙上了灰。他看到她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悲涼。
“不要和雪安琪在一起好不好?”她主動湊近他的薄唇,“不要……”
厲漠年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忽然一把將她抱起丟在床上,秦暖一窒,被他一帶翻滾進了床的最深處……
第二天秦暖上班又遲到了。科長的臉拉得很長很臭,狠狠把她批了一頓才放她進去。
在更衣室,錢芸眼尖看見了秦暖脖子上的青紅痕迹。她發現新大陸似的興奮:“真有你的,快招!昨晚是不是去哪裏一夜風流了?”
秦暖急忙臉紅耳赤地拉好領口:“胡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錢芸不放過她,張牙舞爪威脅:“你再說沒有我就把你衣服扒光了看。”
秦暖拍掉她的“狼爪”:“別亂說。我說沒有就沒有……”
她話雖這麼說,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床上厲漠年勇猛精壯,心底就泛起悸動。不知道為什麼,經過昨夜她似乎不那麼抗拒他的碰觸了,甚至還有一點點興奮……
“想什麼這麼出神?快走吧。不然科長又要罵了。”錢芸打斷她的遐想,拉了她走出更衣室。
這一批的字畫修復工作時間很緊,可是因為破壞太嚴重導致修復工作進展很慢。秦暖回到了工作間立刻全心投入。可是隨着時間流逝,她漸漸頭重腳輕,眼前也開始模糊。
糟糕。她的感冒還沒好。秦暖不停地擦着額上的冷汗。
忽然“嘶”地一聲輕響,她的手上鑷子一抖,把剛粘好的畫撕破了一個角。
一旁的錢芸看到這裏的異樣,張望了一眼頓時失聲驚呼:“糟糕!”
她說完醒悟過來急忙捂住嘴。可是來不及了,幾位資深的修補師聞聲看過來。當他們看見秦暖手裏那明顯的破損處,頓時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