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見雪安琪(2)
厲漠年慍怒地回頭看去:“誰讓你們進來的!”他的聲音低沉,威勢十足,闖進來的人被嚇得呆在當場。
秦暖越過厲漠年的肩頭看見來人,不由結結實實愣了下。
竟然是雪安琪!
她不是要參加粉絲見面會嗎?怎麼會……她看了一眼時鐘,六點半。估計雪安琪是來打理形象的。
秦暖心中膈應得不行,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會在這裏又碰上這女人?
厲漠年見是雪安琪反而不怒了,回頭慢條斯理地為秦暖拉上拉鏈。他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雪小姐,怎麼公司安排的化妝師和服裝師你不滿意,非要來這裏?”
雪安琪彷彿沒聽見他的話,盯着秦暖像是要在她身上挖個血洞才甘願:“她到底是誰?”
“我的太太。”厲漠年回答得很乾脆。
雪安琪臉色古怪起來:“我以為你和你太太……”
她半截話沒說完,秦暖淡淡垂下眼帘。她知道雪安琪沒說完的意思。不要說雪安琪不明白,她自己都不明白。
不過是一天兩夜就跟做夢一樣,厲漠年對她的態度何止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前形同陌路,現在卻這麼親密。如果兩天前有人告訴她厲漠年能這麼對她,打死她也不信的。
雪安琪不愧是明星,一下子回過神,連忙嬌嗔:“哎,厲總真是的,把自己漂亮的太太藏得這麼緊。厲太太好年輕。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結過婚的。”
她恭維着。厲漠年支着精緻下頜似笑非笑地看着雪安琪打着圓場,眼底有莫名的神色。
雪安琪自顧自說了一會。瓏梅爾的老闆娘趕了過來。她連忙解釋:“雪小姐的衣服在另外一間,已經準備好了。”
雪安琪掃了一眼這間VIP室的衣服,眼底掠過驚艷:“這些是……”
“這些是厲總給厲太太挑的衣服。”李莎解釋。
雪安琪眼底浮起濃濃嫉妒,不冷不熱地開口:“真是羨慕厲太太啊,這些衣服都是巴黎最新款的呢。”
秦暖在心底失笑。不過是衣服而已。她微微一笑:“雪小姐要是喜歡就去挑吧。反正我挑好了中意的。”
雪安琪還沒說話,厲漠年的聲音就不悅傳來:“誰說的?暖暖,這些衣服我都覺得很合適你,莎姐,都包起來吧。”
李莎一聽笑得一雙丹鳳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她最喜歡就是這類主顧,一擲千金,從不斤斤計較。
“以後在我跟前就不要穿烏漆麻黑的衣服,難看。”厲漠年把玩她纖細雪白的手指,像是寵溺小嬌妻的丈夫一樣隨意說著話。
秦暖剛想說自己的衣櫥衣服都放不下,不過轉念一想何必在外人面前破壞他的心情,隨意點頭:“好。”
厲漠年果然笑了,黝黑的眼睛眯了起來,揉了揉的她的長發:“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雪安琪被晾在了一旁。她玲瓏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眼底濃濃都是妒意。
厲漠年摟着秦暖走了幾步,回頭對她口氣冷淡地吩咐:“粉絲見面會要開始了。雪小姐還是抓緊一點。至於明天拍攝代言廣告的事宜,我會讓高助理聯繫你。”
他說完帶着秦暖離開了瓏梅爾。再也不看一眼身後雪安琪氣得煞白的臉。
車子開出瓏梅爾的車庫時,外面已是滿眼霓虹燈。車子平穩滑行,忽然一輛亮眼藍色蘭博基尼飛快駛入她的眼帘。
目光越過半開的車窗,秦暖心頭一跳,那一雙妖嬈俊魅的桃花眼越入眼帘。他懶洋洋的握着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拐彎駛入了瓏梅爾的車庫。
“看什麼?”厲漠年的聲音淡淡傳來。
秦暖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回頭盯着他的眼睛:“關於雪安琪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漠年目光一閃:“什麼怎麼回事?暖暖,你在說什麼?”
他話音剛落高晟那邊的手機響起。高晟接起應了幾句,回頭對厲漠年稟報:“厲總,是雪小姐的電話。她說明天可不可以約厲總吃個飯探討下廣告的事。”
他話才剛說完就覺得不妙。厲漠年看向他的眼神凌厲起來。
秦暖忽然笑了。她眼底浮起譏諷,冷冷地:“果然是這樣。漠年,我說什麼你應該心裏最明白。”
“不明白。”厲漠年的口氣一下子冰冷,臉色也沉了下來。
秦暖不願意再看他。心中卻有一股濃濃暗紅血緩緩流過心尖。
她不是傻瓜,雪安琪來夏城之前是和厲漠年傳緋聞的,可是她卻在那個叫做蘇悅的貴公子身邊。
考慮到兩人莫名的敵意。厲漠年為什麼這樣做目的一目了然。
“暖暖……”厲漠年想要握住她的手。
“停車!”秦暖冷冷開口。
“嘎……”地一聲,司機猛地踩下剎車。
秦暖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暖暖!”厲漠年追下車,滿臉的怒意:“你給我站住!”
秦暖一邊走,一邊迎着風讓眼淚肆意在臉上橫流。行人吃驚地看着兩人一前一後快步地你追我趕。
“暖暖,你發什麼瘋!”厲漠年幾步追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秦暖甩開他的手,渾身顫抖,眼中都是淚光:“厲漠年,我在你眼底就是一個傻。逼是吧?雪安琪眼高於頂,你拿錢砸她還嫌棄你已婚不是嗎?所以她寧可去跟那個叫做蘇悅的男人也不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就帶我去瓏梅爾!你明知道雪安琪會過去。你不過是拿我做樣子給她看!”她的情緒一下子失控。
夠了,一個周咪已經夠了。三年戰戰兢兢也夠了!
她可以忍受很多,唯獨不能忍受他在她僅剩的自尊心上一刀刀地割。
城市霓虹燈閃爍,照在她胭脂都遮掩不住的蒼白臉上。她無聲地哭。她早就是一無所有的女人。四年前的一場車禍從前一併忘記。她是連記憶都沒有的女人。
原本以為他娶她可以給她僅剩的依靠,可是她錯了……
“暖暖,跟我回去!”厲漠年臉色複雜。對於她的指責不承認也不否認。
秦暖甩開他的手,拿掉身上首飾狠狠朝他砸去,順手脫下價值不菲的鑲鑽高跟鞋也朝他劈頭砸去,冷笑:“給!都還給你!留給你的周咪、張咪還是你的什麼雪安琪穿去!”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厲漠年獃獃站着,高晟下車看着散落一地的首飾鞋子,滿頭的黑線。三年多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性格溫和的秦暖這麼發飆。
“厲總……”高晟擦着冷汗請示:“還去法式餐廳吃飯嗎?”
“吃你個大頭鬼!開車跟着!”厲漠年朝他怒吼,額上青筋暴跳。他說完大步去追秦暖。可是行人熙熙攘攘哪裏還能看見她的身影?
“暖暖!暖暖……”他喊,可是人海茫茫,他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辛辣的酒水入喉,一路燒到了胃部。眼前開始模糊。秦暖呵呵地傻笑。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厲漠年三年來夜夜笙歌不着家。原來這地方這麼好。勁爆的音樂,帥哥美女應有盡有。
“呦,美女一個人嗎?”輕佻猥瑣的聲音傳來。
秦暖冷冷看去:“滾……”
“呵……這麼辣!”那矮胖渾身名牌的猥瑣男人不死心地靠近。
“我叫你滾沒聽見嗎?”秦暖口氣惡劣,起身想要挪地方。
矮胖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美女,幹嘛心情不好?哥哥請你喝酒啊!”
陌生的碰觸傳來令秦暖渾身不適。她甩開他的手,斜着醉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男人才剛到她的胸口,真是二等殘廢。
“姐需要你請嗎?”秦暖點着他的胸口冷笑:“你們男人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是嗎?你們……就可以隨便看不起女人是嗎?滾蛋!”
猥瑣男今晚觀察了她很久,看她一身名牌卻沒帶錢包,篤定了她是個落單的魚兒。他笑嘻嘻的反問:“那你有錢?來,既然你有錢先把酒錢給付了!”
秦暖頭暈乎乎的,一聽這話摸了摸身上,最後摸到了戒指。冰冰涼涼的,足有小指頭這麼大。傳說中的鴿子蛋。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這是最經典的廣告詞,可是厲漠年那顆心卻比鑽石還冷還硬。
“夠不夠!”秦暖脫下戒指“砰”地一聲壓在吧枱上,冷笑:“卡地亞限量版的鑽戒,五克拉!夠買下半間酒吧了!”
矮胖男人看得眼都直了,秦暖推開圍觀的人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她卻沒看見身後跟着的尾巴。
酒吧出來,迎面的風一吹秦暖吐了個稀里嘩啦,涕淚橫流。
“美女,難受嗎?哥哥給你揉一揉。”又是那個噁心的聲音。
秦暖的“滾”還沒說出聲就被拉住,臟手往她臉上摸去:“好嫩的美女啊。有什麼傷心的話跟哥哥說說……”
“別碰我!”秦暖尖叫一聲狠狠朝着他的臉揮去“啪”一聲,矮胖男人被打得一愣。
“嘔……”秦暖打完又開始劇烈嘔吐。
“你個不長眼的女人!讓你陪陪哥幾個喝酒就這麼拿喬!”
矮胖男人惱羞成怒,他帶來的手下慢慢圍攏過來。他們臉上掛着猥瑣的笑,看着她的狼狽。秦暖被圍在了中間左右都無發衝出。路人看見這一幕都無奈搖頭離開。
這矮胖的男人外號“豬油”又色又狠,是這一帶的地痞,沒人敢惹。
秦暖此時才深覺後悔。她不應該賭氣跑出來,更不應該來這種地方喝酒。
頭又痛了。
正在這時,她身後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呦,又見面了,辛迪瑞拉。”
秦暖撐着迷離的醉眼回頭看去,只見一位穿着白襯衫,牛仔褲的男人懶洋洋地走了過來。路燈的燈光將他妖孽的俊臉照得朦朧失真,她眼前一陣陣模糊,心底忽然“咔噠”一聲似乎什麼在坍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