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添四千
他回首對趙福強說:“要說剛才被懟沒了面子,全怪你,你多朝家要點錢不就沒這事了。”
“我一個月要了八回錢,再要我爸會抽我的。”
林澤上學時是優等生,他們三人犯錯誤時沒少被拿着和林澤對比。
林澤成了一些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找回面子的機會,居然沒把握住,這是趙福強三人忍受不了的。
“林澤今天來賓縣賣魚,明天肯定也來,咱們準備好錢,明天到場好好奚落他一回,全部報復回來。”
“對!咱們在大庭廣眾下,讓他下不來台,讓林澤嘗嘗被懟得沒有臉面是什麼感覺。”
……
林小妹扁着嘴,“哥,你怎麼會有那樣的同學。”
道德敗壞,人品相當惡劣。
“我有什麼樣的同學,決定權不在我。”
被分到了一個班,能怎麼樣。
何況哪裏沒有渣滓?
遇到幾個渣滓同學不是太正常了么。
這還是趙福強三人混得一般,要是他們混得再好一些,眼睛鼻子能長到腦門上。
下午人少,林澤一連喊五六分鐘,才有一個人買魚,其他人轉頭看兩眼大多走了。
“賓縣市場上午最熱鬧,賣東西和買東西的人多,下午買東西的人最少。”
繼續下去不是辦法。
拉到賓縣的大青魚養在後斗中,沒有活水,存活時間不長。
再耗下去,等青魚死掉,徹底沒人買了。
活的青魚五塊錢一斤,死的青魚三塊錢一斤沒人要。
要是時間再長些,等到水裏散出味道,多少錢都沒人買。
市場裏給魚通氧的魚攤不在乎賣多久,林澤因為條件所限,打算得更長遠。
“得儘快賣掉!”
林小妹蹙眉,“你說得輕巧,想出一個辦法來。”
誰不知道得儘快賣掉,問題是他們這次帶來的青魚不少,輕易賣得出去?
減價賣?
讓別的魚攤怎麼活?
因為青魚品質好,和其它魚攤平價,已經讓一些人有意見了,再減價出售,不得成為惡意競爭的公敵?
林澤看到青魚下的小龍蝦,“有了!”
“什麼辦法?”
“咱們這次網魚,網到了不少小龍蝦。”
“是啊。”
“辦法就是這個。”
林澤揚開嗓子,“賣青魚嘍,向陽鄉新出水的新鮮青魚,買青魚送小龍蝦,送完為止,先到先得啊。”
一個拿着公文包的中年人,聽到林澤叫喊,腳步一停,直直朝幾人走來。
“青魚多少錢一斤。”
“五塊。”
“買青魚真的送小龍蝦?”
“送的!”
看着后斗池中遊盪的大青魚和鮮活的小龍蝦,中年人不住點頭。
“很新鮮,給我一條。”
“四十三塊。”
中年人走後,又一人被林澤叫喊吸引。
“小龍蝦怎麼個送法,買一斤送一斤?”
林澤一笑,“那麼送不虧死我。送的不多,只是一個添頭。”
聽到送得不多,那人有心離開,但看到青魚品相極好,還是決定買一條。
又一人湊到魚攤前,“買大青魚送小龍蝦?”
“是的。買的多送的多。”
“給我兩條吧。”
一個買菜回來的大嬸看到拖拉機旁邊有兩個人在買魚,不禁主動湊上前。
思考半晌,“給我也來一條。”
短短時間,林澤的攤位人流不斷,有了小龍蝦當添頭,來人紛紛跓足。
有一些不買魚的人忍不住好奇心,也過來一瞧。
每條魚送的小龍蝦不多,可是青魚品質好,買到青魚的人也就不計較太多。
張守富火力全開,撈魚上稱打包,林澤招呼顧客,林小妹收錢找錢。
有時張守富忙不過來,林澤也上前幫一把手,幫忙撈魚打包。
小龍蝦和青魚飛快減少,下午六點時,賣掉最後幾條青魚,三人一身疲憊。
林澤一口接一口的喝水潤喉,喊了一下午,嗓子快冒煙了。
張守富汗水順着臉不住的流。
三人即累又興奮。
林小妹抓着挎包,心裏盤算開來。
下午不比上午賺得少!
上午賺了四千,下午不用多,再四千就是八千。
一天時間賺八千塊。是林小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賺錢快感。
一直思量着種玉米的她,根深蒂固的思想稍稍晃動了一絲。
帶着滿滿收穫,三人回到向陽鄉。
進鄉時,拖拉機慢行,不住有人和林澤打招呼。
“大學生去賓縣了?”
“聽說在賓縣市場賣魚。”
“哎喲,賣魚能掙多少錢。放着城裏好好的工作不幹,回鄉賣魚,唉……”
一個大嬸拉過那人,低聲說:“話不能那麼說,聽說王嬸在林澤攤上買了一條魚,你們猜猜多少錢?”
“多少?”
“五十二!”
四周鄉親眼睛瞪得溜圓,“一條青魚五十多?”
“那條魚大呀,五塊錢一斤,十斤就是五十。”
“嘶!”
周圍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我上午看到林澤和張守富拉了一車的大青魚,得多少錢啊。”
眾人思想延伸開來,再沒了一開始的輕視。
只是心底仍舊有些不看好林澤的選擇。
在他們看來,一時賺錢,不代表一直賺錢,還是城裏的工作穩定。
林澤和林小妹在鄉親一眾各異的眼光中,回到村尾小院。
張大個正拿着一條魚骨頭,里裡外外地吮吸着。
魚骨頭被他吸得沒有一點肉絲,被吸得沒了味道也不願意放下。
眼睛乾巴巴地盯着魚塘,幻想着口中吃着一條條大青魚。
林澤好笑:“大個,你真聽你爸的話,偷吃幾條他又發現不了。”
張大一陣撓頭,偷吃不在他的思緒中,只有張守富的鞭子是永遠不變的規則。
林小妹跳下拖拉機,有了兩個墊子,感覺好多了,不像上午被顛成散架。
她抽出準備好的一疊錢,塞到張守富手中,“張叔,你忙了一天……”
張守富感應着手中錢的厚度,心中一跳,“可使不得,咱們兩家是鄰居,我看着你和林澤長大的,怎麼能收後輩的錢。”
“我們不能叫你白忙一天。”
張守富推辭得更堅決,“我一天沒有事情做,閑着忙着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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