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罄竹難書
眼睛被蒙上黑巾,王思思只能任由江海牽着她朝下走去。
在一片黑暗中,她聽到一些詭異的叫聲,像是貓叫,也像是嬰兒啼哭,偶爾還能聽到一聲聲女人的低聲哭泣聲。
王思思越聽越心驚,幾次想開口發問,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憋得她胸口發堵。
很快,階梯到了盡頭,王思思腳踩在平坦的地面,繼續朝前走着,那些詭異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最後消失不見,只剩下兩人匆匆的腳步聲。
不知拐了幾個彎,江海終於停下了腳步:“到了。”
黑巾被江海扯下來,王思思慢慢睜開眼睛,入目一片刺眼,待眼睛適應光亮之後,她這才看清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類似於化學實驗室的房間,各種奇形怪狀的實驗器具放置在周圍,試管、溶液、電子顯示器……還有眼前這個穿着白色西裝的老者。
老者很壯碩,身高目測有一米九左右,臉上有兩道法令紋,頭髮和山羊鬍子全白了,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細毫不顯老,年輕時肯定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帥哥。
江海露出微笑,開口道:“師父。”
老者從身後拿出一瓶二鍋頭,喝了一口,嘴裏呼出一道酒氣:“小海,她就是你說的妖女嗎?”
“沒錯。”江海點頭。
“胡鬧!”老者將手上拿着的二鍋頭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喝斥道:“快給這位女士鬆綁!”
江海還在遲疑,穿着白色西服、留着白色山羊鬍須的老者早已先一步走過去,伸手扯過栓在王思思脖子上的鐵鏈。他的右手食指迅速變化成如同岩漿般的火紅色,接着食指輕輕撫過鐵鏈,堅硬的鋼鐵鏈子竟然如同雪糕遇上岩漿般無聲無息地化開了。
王思思感到脖頸處一陣溫熱,接着就看到栓在自己脖子上的鐵鏈子斷開了,那個白鬍子老者隨手一甩,就將鐵鏈子丟向江海。
“不用怕,把你的手給我。”老者的聲音很溫和、眼神很慈祥。
王思思乖乖地把雙手抬起來,戴在手腕上的銀白色手銬發出一聲脆響。
老者如法炮製,岩漿般的食指融斷手銬,聲音溫和地說:“有我在,不用怕。是這小子搞錯了,不小心把你當成了妖族,所以才故意折磨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王思思還是有些懵,她不清楚面前的老者是好是壞,只能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認識我嗎?”
老者鬆開她的手,解釋道:“當然,我曾經看過你的資料。王思思,25歲,身高168,體重46KG,母親因難產而死,父親處於失蹤狀態,目前跟外婆生活在一起,談過2次戀愛,目前單身,畢業於金陵大學產品造型學院服裝設計專業,目前是某年服裝設計公司的藝術總監,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女強人。一個月之前收到日月星學院的錄取通知書,真實身份是一名‘妖混’,體內寄居着一隻強大的妖怪‘血鳳凰’,具有超乎想像的癒合力和生命力。”
王思思聽得目瞪口呆,害怕地退後一步,顫聲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清楚我的情況?”
老者淺淺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金色名片遞出去:“差點忘了還沒作自我介紹呢,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看看。”
王思思接過金色名片,低頭仔細看了看,正面印製着一輪烈日和一輪彎月,周圍依次排列着七顆鮮色各異的五角星,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圖案——日月星學院的校徽,翻到金色名片的背面,只見上面寫了一串長長的字:“張縱橫;日月星學院北斗分院煉金學教授;六階火系妖俠;”
王思思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驚喜的抬頭看向老者,眼中泛出淚花,驚訝地喊道:“張教授?”
老者,也就是張縱橫撫了撫山羊鬍須,伸手拍了拍王思思瘦弱的肩膀,道:“傻孩子,為什麼你在路上的時候不向江海表明自己的身份呢?只要你說出自己是日月星學院的預備學員,那麼江海這小子是不會這樣虐待你的,唉!”
王思思眼淚流了下來,哭道:“我簽了保密協議,在入學考試之前,不可以向學院以外的人透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我敢違反協議,那麼學院招生辦的人就會停止供應‘抗癌藥’給我外婆。”
張縱橫點了點頭:“你外婆得了癌症?這個資料里倒是沒有提過,癌細胞是在哪個部位?”
王思思伸手指了指自己滿是血污的胸口,說道:“是乳腺癌。”
張縱橫朝王思思溫和一笑,轉頭對站在旁邊靜靜地獃著的江海吩附道:“你現在去藥房,把治療乳腺癌的特效藥拿過來,在R區第三個架子倒數第2層的抽屜里,瓶子上面寫着T3227膠囊的那個就是了。”
“好的師父,我現在就去。”江海恭敬地回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實驗室。
王思思驚喜地問道:“張教授,您這裏也有治療乳腺癌的特效藥?”
張縱橫笑着輕撫自己的山羊鬍須,說道:“沒錯,而且我這裏的特效藥是經過改良后的二代產品,只要連續吃一個月就能徹底痊癒,比學院招生辦提供給你外婆的第一代特效藥更好。”
王思思感激地點點頭,真心實意地感謝道:“嗯,謝謝張教授!”。
學院招生辦提供的特效藥必須要連續吃三個月才能完全痊癒乳腺癌,目前他們只提供了一個月的劑量給王思思,剩下兩個月的劑量說是要等王思思通過日月星學院的入學考試之後才能提供給她,而她為了能徹底治好外婆的癌症,一路上才會嚴格遵守保密協議,不敢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張縱橫一臉慈祥地說道:“唉,就算是對你的一點兒補償吧。看你一身血污,渾身虛弱,江海這小子沒少折騰你吧?”
年輕溫和的帥氣老者總是充滿親和力,加上日月星學院北斗分院煉金學教授的榮譽頭銜,更是讓此刻身心俱疲的王思思沒有絲毫抵抗力。
“張教授,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壞,他不僅砍我的頭,還打我,凶我,還要給我打針,還拿鐵鏈子栓我……對了,他還騙我,他騙走了我媽媽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可壞了。”王思思咬着下嘴唇,眼淚直流,委屈巴巴地述說江海的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張縱橫老臉一紅,畢竟江海是他調教出來的門徒,是他從小到大耳提面命的教導江海:“妖族是人類永遠的死敵,對妖族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張縱橫裝出氣憤的模樣,說道:“你放心,等江海回來,我一定讓他給你道歉,要打要罵任你處置,這小子簡直是個大蠢蛋,連人和妖都分不清楚!”
“謝謝您,張教授您真是一個明辯是非、大公無私的好人,我不用他道歉,只要他能把我媽媽留給我的玉佩還回來就好了。”王思思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露出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