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動搖
()萬小羽隨便找了一間石室將簡寅拖了進去之後毫不客氣地把他推向床榻。
“我說你是不是嫌我的事情還不夠多？”萬小羽惡狠狠地瞪着簡寅。“你也不是笨蛋，難道你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傷上加傷是有害無利的嗎？你別給我說什麼時間緊迫、什麼活兒重要，我告訴你，沒有你的幫忙我也能做出一萬顆炸彈來，你要是想快就別給我添亂！”
“都幾歲人了，還這麼不懂事。”萬小羽拿手帕沾濕了清洗着簡寅手心的傷口，嘴裏雖罵罵咧咧的，動作卻放得極為輕柔。
簡寅由頭至尾都沒有一句反駁，只是笑着任萬小羽折騰。
“我告訴你，你下次要再做這種尋死的事情，不等你自己去尋死，我就親手打死你。”他想死，她就給他死個痛快。
一手覆在萬小羽忙碌的手上。“若死在你的手上，我願。”
這是溫情的話，但聽在萬小羽的耳里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她嘴裏能說死，但是這字要出自她在乎的人嘴裏，可是不得了的導火線。
萬小羽原本只是怒得有些發紅的臉現下黯了下來，黑氣籠罩。“你是不是真想氣死我才甘心！上一次你冒死替了我的位置我都沒說你，現在你還招這樣的事，你到底圖個什麼？！”她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我不圖什麼，只要你好，我怎麼都無所謂。”簡寅的笑微微斂了，認真地凝視着萬小羽。他已經晚了，她的心已在陽的身上，既然不能搶來，自是只能想她過得好。
曾想過如果當初是他先找到小羽，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但是現在事已成了定局，他不能讓她煩擾，只能將感情壓抑在心底。可看見她有難，他終是忍受不得的，縱不能與她長相廝守，也照樣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萬小羽的心“咯噔”地猛跳了一下，看進簡寅那雙無悔的深眸里，有一瞬間的迷失，但很快回過神來躲避了他的視線，小手一下子抽了回來。
“你、你的傷是怎麼來的？”不能接觸任何敏感的話題，她只能選擇去逃避。
簡寅對於萬小羽慌忙地迴避眼神黯了黯，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他能祝福小羽屬於另一個男人，但是他不能忍受她這麼避着他，他只是想她好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她可以不愛他，但是她不能對他的真心唯恐避之而不及，她可知道她這麼做是在刨他的心？
鮮紅的由簡寅的手掌心滲出很快便染紅了拳頭下壓着的淡藍色長袍，紅與藍交疊成墨紅色，但是他沒有去理會，只是盯着萬小羽躲避的側臉。
萬小羽雖然側開了臉，但是眼角還是在留意着簡寅。只見他臉色緊繃，那張溫俊的臉覆上了陰沉。
視線落下掃到一抹艷紅，萬小羽猛地轉過頭來，抓起簡寅的手。“怎麼又流血了，你、你快把手鬆開！”
焦急取代了萬小羽臉上的尷尬，她忙掰開簡寅的手，奈何力氣不夠他的大，眼見那血紅越流越多，不禁更急了。“你快鬆開手啊！流光了血你會死的！”
“我寧願就這麼死去。”起碼還能得到她為他焦心。
萬小羽抬頭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手給我鬆開！”說著又使勁地掰着他的手，也不管會不會刮到他的傷口。既然流了那麼多血都不痛，她又何必怕會弄痛他。
簡寅看着萬小羽臉上的焦急，手是張開了，但是卻是將萬小羽的手緊緊握住。
“你知道我不是在胡說的，你為何要避我？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是在活活刨着我的心？你在一點一點地撕開它，這種痛遠比我死去更難受！你已經找到你的愛了，我卻棄不下我的愛，我也不爭不求了，難道我連對你付出都不可嗎？”簡寅眼裏有怒、有哀傷，他從來不曾覺得心如此地痛過。
“你……”萬小羽咬了咬下唇，不敢太陽直視簡寅。
簡寅將萬小羽的手按在胸前，縱然她不看他，他也要把話說清楚了。“你可感覺到了，它在緊緊地揪着，我不強求你能放棄陽來愛我，但是，你不要把我推開好么？”
萬小羽微微抬了眼，看着簡寅的前胸。那鮮血仍流着，沾了她的手，沾滿了他的衣襟。
心裏亂作了一團，萬小羽抬頭看向簡寅，不由得心酸了，嘴一扁就落下了淚。簡寅慌了，連忙放開按壓着萬小羽的手，想為她擦乾眼淚，卻發現自己滿手的紅，不能觸髒了她的臉。
簡寅是收手了，但萬小羽的手仍按在他的胸前。
“不哭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些話了，你要避我就避，我看見你也躲遠遠的，不惹你傷心，不要哭了可好？”簡寅僵了手，不能碰萬小羽，只能柔聲哄到。卻不知他每一句安慰都等同在自己心上割一刀。
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萬小羽看向他黯然的臉。“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逼我？你用你的愛在逼我！”說著又落下了兩串淚珠。
聽到萬小羽的話，簡寅的臉色更晦暗了，心絞痛着。原來他的愛變成了逼迫的她的工具，她是這麼認為的？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壓着簡寅的內臟，他痛苦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簡寅想伸手撫上萬小羽的臉，卻在半空停了下來。
萬小羽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一揚用袖子擦掉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簡寅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眼角稍稍濕潤。抬起頭來，不讓那一滴淚滑落。只有那緊緊揪着的心在告訴他，他現在有多痛。
萬小羽一路地跑，遠遠看見東陽閃入一間石室內，拔腿就往那間石室衝去。
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正在更衣的東陽回過頭來，只見粉紫的身影一閃，萬小羽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
感覺到那嬌小的身軀在顫抖，東陽伸手抱緊了她，讓她靜靜地靠在自己懷裏。過了一會兒，東陽感覺到胸前濕潤了一片，身子一震，連忙撐開了萬小羽，見她淚流滿面，不由得心狠狠一扯。
“怎麼哭了？”東陽焦心地問，再看到萬小羽手上的血，東陽忙拉起她的手細看，看見沒有任何傷口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哭。”大掌撫上萬小羽的臉，沾上了那滾燙的淚。
這般軟語萬小羽怎麼受得，嘴一扁，眼淚掉得更凶，撞進東陽的懷抱。
東陽不知她受了什麼委屈，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只能抱着她，讓她哭個夠。
過了許久，萬小羽的眼淚才慢慢止住了，斷斷續續地抽噎着。也不知道怎麼的，萬小羽猛地抬起頭來，將紅唇壓上東陽的。
東陽一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由着她在自己唇上啃咬。但是萬小羽要的可不只這些，她的小手在拉扯着東陽卸了一半的長袍。
感覺到萬小羽不安分的小手在作亂，東陽“轟”地紅了臉，連忙捉住了她的手。
萬小羽抬起頭來，迷濛地看着東陽羞紅的俊臉。“你為什麼阻止我？難道你不想要嗎？”她要更加確定自己不會變心，她已經選擇了小陽，就不能再為任何人動搖。只有將自己給了他，她的心才不會亂。
東陽看進萬小羽的眼底，發現那一絲不安和無措，心頭一沉。“你不是真心的。”他雖然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但是他知道一定與寅有關，因為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在包炸彈才對，而現在小羽竟哭着回來，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萬小羽被他話里的冷意凍住了，不安地咬着下唇。
“不要再這麼做。”紅潮已經退離東陽的臉，他放開萬小羽，穿好自己的衣服。
感覺到東陽的冷淡，萬小羽心裏一慌，連忙抱住了他。“我不是……我是真心的，我只是想讓自己更確定你的存在。”觸及東陽淡漠的眼光，萬小羽又委屈地想掉淚。
“我知道我既然選擇去愛你，就不能為其他人動搖，就是因為不想動搖才會這麼做，小陽……陽……你要了我好不好？”萬小羽哀求地看着東陽。
東陽的心一軟，但瞬間冰冷了起來，狠心地推開萬小羽。“我不會要你。”他要的不是她這樣的對待，她未能確定自己的心，他可以等，但是他不能因為她不確定而要了她，讓她藉此來確定什麼。
東陽再次推開了萬小羽，冷冷地越過她走了出去，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她，否則一定會心軟。
萬小羽怔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淚流滿面地跌坐在地上。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要這樣……不要這麼對我……”她恨透了自己的搖擺不定，她恨自己竟成了花心之人！
一道人影走近，心疼地想將那無助的嬌小人兒抱在懷裏，眼神卻一灰暗，苦笑着收回了手。
“不要哭了，是我的錯。”他害怕她情緒激動會出什麼事來，結果跟着她來到門外，心酸地看着她和陽之間的親密，心慌地看着陽離開，現在又只能心疼地看着她流淚。如果不是他剛才對她說了那些話，她也不會變得這樣，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