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預謀
()**瀰漫一室，喘息粗嘎，嬌吟連連，男女間的情愛正激烈地上演着。
搖晃的支架床一陣劇烈的晃動之後停了下來，室內陷入了沉靜，除了起伏不定的喘息聲之外。
一隻妖嬈的手緩緩地爬上男人寬闊的胸膛，纖纖細指上的蔻丹在昏黃的燭光下竟顯得格外妖冶。
“宋公子，你許久沒有來看過艷娘了，艷娘都想你了。”而她更想念他精壯的身體，和旺盛的精力。
這個宋公子是她在十年前外出玩耍時遇到的翩翩公子，當年她才十六，尚未許配人家，而宋公子也只有十八，是隨父經商到來此地。
當年她迷戀宋公子的俊俏，於是兩人就這麼在山林野地苟合了，未經人事的她在初嘗**之後便迷上了男女交歡的感覺，她與宋公子就這麼一直存在着慾念的來往，只是宋公子並不常到淮安府來，所以她在十八那年許了人家。
她沒料到夫君竟是個膽小怕事臉皮子極薄的人，在新婚夜裏得知她不是完壁之身時居然一頭撞死了，並非外人所傳的被她剋死。
她完全不覺得有愧於夫君，既然男子可以尋花問柳，為何女子就必須忠於夫君一人？與其他妾室爭夫君的寵幸已經是委屈了世間女子，這樣的世俗她不屑，即使她被世人唾棄，她也絕對不會後悔。
對於夫君在新婚夜身亡之事，公婆無法諒解她是“剋星”，所以在夫君入土三個月之後，公婆讓她搬了出來，於是她靠娘家的資助開了“鳳來樓”。
雖然公婆從不正眼看她，但她仍定時送去銀兩，畢竟兩個老人家維生並不容易。不管他們是否接受，孝道她會克盡公婆百年之後，要將她送去的銀兩丟棄也好，施捨他人也罷，都與她無關，她的孝道已經盡了。
後來她偶爾還有與宋公子來往，只是這些年來宋公子並沒有到淮安府來過，所以她漸漸找了其他的相好。
宋世宇邪氣地笑笑，手也不安分地握住了艷娘的手。
“瞧我這不是來了嗎？不見幾年，你越來越美了。”他是好多年沒有踏入過淮安府了。
這次難得他爹讓他自己一人過來處理批運糧米延遲發貨的問題，結果他一來到就遇到了舊相好，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居然美艷了這麼多，害他把持不住地跟她關起門來翻雲覆雨了一場。
“死相，你盡會哄我開心。”艷娘被宋世宇的話逗得樂呵呵，妖媚的眼勾人。
宋世宇也在笑，但是他笑容底下是沒有溫度的冷然。
再美的女人都只是用來取悅他的身體的，除此之外女人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用處，他也不會讓任何女人對他糾纏不休，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哪個女人想藉此向他索討什麼名分，那麼他絕對不會念情地斷得一乾二淨。
“好了，現在都過了午膳時間了，我該走了。”宋世宇毫不留戀地放開艷娘的手，起身着裝。
“宋公子不多留一會兒嗎？艷娘與你這麼久不見了。”艷娘起來為宋世宇穿戴衣服，只是她仍想作挽留。
“來日方長，我的美人兒，不急於一時。”她在想什麼他又怎麼不了解？女人，不都是捨不得離開他床上的蕩婦。
“這附近是不是有間‘雙顏館’？”剛抵達淮安府時便聽聞了這家酒館的食物都是極品，正好他肚子有點空了，他就去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美味，還是他人隨口胡謅的。
聽到“雙顏館”三個字，艷娘的臉瞬間變色，一直以來對“雙顏館”積存的怨恨盡顯於臉。
“的確是有的，宋公子怎麼會突然提起它？”三番四次的搗亂都不成功，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只是她一想到兩家酒館的生意相差了如此之遠，她心裏就怎麼也氣不過來，所以屢屢收買他人前去搗亂。
“聽說那裏的酒菜不錯。”宋世宇取過摺扇掛於腰間。
“也只是一般而已，宋公子何不到艷娘的‘鳳來樓’來，菜色絕對不差於其他的酒樓。”而且吃完之後他們也可以再“敘敘舊”。
宋世宇輕輕避開艷娘的手，不讓她觸到已穿上衣服的胸膛。“改天吧，今日我想上‘雙顏館’看看。”
此刻他對她已經厭倦了，歡愛過後，汗水已經化開了她的妝容，胭脂水粉掩蓋下的容貌不再嫩滑，衰老的容顏就連青樓里的姑娘都比她勝出幾分，他不想再與她糾纏了。
“宋公子恐怕也是迷戀上了人家‘雙顏館’的萬老闆吧？也是，人家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我這個年華不再的徐娘又怎麼跟人家比？難怪客人們都愛往‘雙顏館’那兒去。”妒忌的心蒙蔽了理智，艷娘不經思考地就說出了這番嫉妒意味濃烈的話。
“喲，好酸的味兒，我以為是怨我不留下來呢，原來是妒忌人家小姑娘了？”他不知道“雙顏館”的當家是不是美麗的小姑娘，他純粹是不想對着艷娘才執意不留下的，但是現在經她這麼一說，他倒想看看這位讓艷娘妒忌的小姑娘了。
“宋公子怎麼取笑艷娘了，艷娘哪敢妒忌？人家小姑娘可是美得緊，艷娘是怕宋公子一去就忘了艷娘了。”艷娘故作委屈地想偎上宋世宇的胸膛，但還是被他輕輕避過了。
“怎麼會呢？我可是捨不得你的美艷呢。”宋世宇取下摺扇一挑起艷娘的下顎，邪佞的笑讓艷娘止不住怦怦直跳的心。
“這可難說，瞧我‘鳳來樓’的客人全往那兒跑了，都一副被人家小姑娘勾去了魂的樣子。”有哪個男人不貪花好色？風流如宋公子，怕也是逃不過被萬家姐妹的美色誘惑吧？
“是嗎？那我倒要會一會這個小姑娘，說不定是她被我迷得不可自拔，我算不算為你討回一口氣了？”宋世宇挑眉，心底已經蠢蠢欲動，對“雙顏館”的好奇心更加強烈了。
“最好是這樣，宋公子可要為艷娘出一口氣了。”這未嘗不是一個好主意。
如果萬家姐妹真的迷戀上風流的宋公子，以宋公子這麼風流的個性絕對不願意受束縛，所以不得其果的萬家姐妹肯定會傷心欲絕，最好是傷心過度關了“雙顏館”，那麼她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宋世宇看着艷娘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他不予點破。
既然她愛想就讓她想去，這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差別，橫豎都是女人，他不覺得該為誰費心。
在艷娘依依不捨的眼神下，宋世宇離開了她的房間，朝心裏所想的目的地走去。但是已經多年沒來過淮安府的宋世宇當然不會知道有名的“雙顏館”在什麼地方。
幾經詢問之下，宋世宇終於來到了“雙顏館”的大門外，可是他卻進不去，因為門口堆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看着這擁擠的人潮，宋世宇真的懷疑這“雙顏館”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好到讓原本就不多人的安東縣上的居民全往這兒來了。
站在人群外，宋世宇突然看見一個老婦被一個魯漢撞倒在地，而魯漢根本沒有扶起老人家的意思，只是緊緊跟着人群緩慢移動。
當宋世宇想上前扶起老人家時，一道素白的身影已經快他一步扶起了老婦。
“老奶奶，你沒事吧？”清如平湖的嗓音傳來，讓人聽着舒心。
老婦感激地向好心人道謝，當她看到扶起她的人是萬小藤時，她欣喜地捉住她的手。
“萬姑娘，我的孫女可是很喜歡你們‘雙顏館’的糕點，但是我排了好幾天的隊都買不到，我的孫女正在家裏哭着呢。”因為沒有人能分得出萬小藤和萬小羽兩人的樣貌，所以大家都只是稱呼她們為萬姑娘或者是萬老闆。
聽到老婦對身着素白衣的姑娘這麼稱呼，宋世宇留心起她的容貌，正好此時的萬小藤抬起頭來，因此讓宋世宇清楚地看見她的樣貌。
是一陣驚艷，宋世宇對於萬小藤絕美的容顏無法形容。
過往他認為的美的美人們都及不上她一半的美，她就像是沾塵的仙女般，美得讓人不敢用力呼吸，怕會因此污濁了她的美麗。
萬小藤扶着老婦，看了這長遠的隊形一眼，輕嘆氣。
她本來是想出來摸索一下逃跑的路線的，可是卻被這麼龐大的陣勢嚇止了腳步，想回去的她剛好看到摔倒的老奶奶，只好稍微撥出點同情心來扶起她老人家。
“老奶奶，你隨我進來吧。”既然人家排了那麼多天的隊，她還是發點慈悲帶她走後門吧。
萬小藤扶着老婦朝里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宋世宇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