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發現自己開始變老了

開業后裝修還是如火如荼的進行，到了月底大部分的施工隊都停工了，工人們都回家過年了，我們也確定了自己的放假時間，26號，我買的機票是26號凌晨5點的，想着很快又能見到我的親人了，心裏面有些激動，但是走之前還必須得把假期間封門的準備工作做好，不然後面就沒人弄，25號的下午我們開車去總部參加晚宴，一路上陽光暖暖的曬着，我讓工程部的黃繼財開我的車，上路沒有多久我就睡著了，好長時間沒有睡過午覺了，睡得正舒服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這次不是裝修工時的，是向總打來的，問我們出發沒有，我說已經出發了一個小時了，他說會不會太早了，讓我們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沒過幾分鐘我堂妹，三叔的女兒給我發來幾張照片，那天她家殺年豬，看着照片中忙碌而開心的親人們我很開心，只可惜自己不能參與那個過程，其實從小到大我都喜歡殺年豬的日子，除了有好吃的以外還能大家在一起聊聊天，抽煙，喝酒，肆無忌憚的享受，雖然自己已經三十幾歲了，這個愛好從未改變過。下午四點過的時候我們就到了總部舉行晚宴的酒店，一進門就看見了公司晚宴的招牌和指引牌，場面很壯觀，跟着指引停車以後我就到了旁邊的商店裏挑了一些特殊小吃，這個是專門給小孩買的，回家時候帶去給他們吃，把東西挑選好放好以後我們就進了酒店，我們的晚宴在酒店三樓舉行，準備工作已經就緒，管理成一共有一千多人參加，所以整個三樓的近兩百桌都被定用，晚宴開始的時間是七點半，整個過程的流程大致都和別的沒有什麼兩樣，都是領導講話，抽獎，開席，只是整個過程都通過惠州本地頻道進行了直播，席間自然少不了敬酒的環節，向總帶着我們給董事長敬酒，別的桌也有過來我們桌敬酒的，我自己也單獨找了總部人力行政部總監敬了一下，大家吃喝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一個領導喝醉了，說要坐我車回深圳，我給向總請示了之後就回來了，一路上沒有堵車，十一點過就回到了宿舍，喝的酒也不是很多，沒有喝暈，可能我的酒量好也是一個原因。

到了宿舍休息一下就開始收拾行李，我不想拿太多的東西，所以就只帶了兩身換洗的衣服，心想還是睡幾個小時，可是怎麼努力都睡不着，一點半的時候所性就叫了車去機場，在機場等機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漫長，不停地來回走來走去，不停地看手錶，一直期盼着，等待着，焦慮着，在如坐針氈的煎熬中時間終於來到了凌晨四點半，大家都準備辦登記手續，這時候登機口的顯示器上面忽然出現了“由於昆明機場天氣原因，飛機不能降落，起飛時間由五點半更改為六點半”，乘客們在一陣的怨聲中又繼續等待，到了六點半時候同樣的字幕又出現了，又要叫大家等待，我就去吸煙室吸煙，忽然聽見廣播裏面其他航空公司航班在提醒前往昆明的***乘客儘快登機，我心裏一下子就火冒三丈，煙也不抽了，立馬回到我們的登機口問工作人員情況，為什麼別的航班能正常飛行到昆明並且如常降落而我們這一班不可以？我已經感覺到我們被忽悠了，工作人員面對我的質問無言以對，其他乘客看見這個情況也躁動起來，可是他們的躁動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當著工作人員的面撥通了航班的投訴電話講清楚情況，客服在電話裏面接連道歉，承諾立馬安排起飛，原來是機場的準備工作沒有做好，故意以天氣為由來拖延時間，我來火的是他們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就耽誤我們，人說歸心似箭，怎麼能不發火呢？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在昆明轉機，如果時間耽誤得太久的話就趕不上下一班飛機，當天就到不了家，掛斷電話不到兩分鐘就安排我們到另外一個登機口登機了，從深圳到昆明只需要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我在機上吃了點東西，睡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飛機降落停穩已經九點四十了，下一班機起飛時間是十點十五分，我沒有時間了，票也沒有退或者改簽，就是想盡量的趕，一下機就往登機口跑去，一宿沒睡，肩膀上還掛了一個包，精力和體力自然比不上正常時候，腦子一動就先找了服務台說明情況，請他們聯繫我乘坐的航班，能否多給我點時間，昆明機場服務人員的態度很好，了解情況后就立馬聯繫航班，我繼續往登機口趕去，從1號登機口到47號登機口，我一口氣跑過去的，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流，頭髮濕了，背心裏的衣服濕了，到了登機口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十五分了，急忙忙的就跑過去，工作人員問我到哪裏？我告訴他是昭通，對方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昭通啊？先等着吧，飛機晚點了，還沒有到，估計還要半小時”，我這心裏啊，一下子真不知道說啥了，直接往凳子上一座，心想自己也太傻了，早點在顯示牌上面看看航班信息不就知道了嗎？知道了就不用這麼死趕了嗎？不過呢累一點沒有關係，總比錯過航班要好吧，自己還是算比較幸運的了，我想經常說的“不幸中的萬幸”用在此時此刻再合適不過了。到了中午的十二點鐘我到昭通市了，大哥早就做好飯等我，去他家裏吃飯，喝了點酒，兄弟倆聊天到三點鐘我就出發往縣裏走，我的愛人帶着女兒在縣城等我，她們是從丈母娘家那裏來的，在那裏呆了兩個月了，由於愛人暈車很厲害，兒子就沒有帶着來。

從市裡到縣裏的路程不遠，只有一小時多一點的車程，但是恰逢春運期間，車輛增加了幾倍，再加上路上濕滑，足足開了兩個半小時才到，六點鐘的時候我到縣城，和愛人確認地方以後很快就找到她們了，看見愛人和女兒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女兒已經學走路了，樣子很乖巧，我走過去抱着她仔細的看看，牙齒也多了好幾顆，嘴裏會喊爸爸媽媽了，我的天啦才三個月沒有見，變化怎麼這麼大呢？這都多虧了愛人的付出，她真的很辛苦，很了不起，女兒已經認生人了，抱了不到三分鐘就哭着叫媽媽了，怎麼都哄不好，只好讓愛人來抱她了，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些心酸的，為了生活一家人兩地相隔，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自己了，雖然她還很小，就在愛人接女兒的時候我看見她也好憔悴，這都是長期操勞，再加上暈車導致的，愛人的弟弟和弟妹也來了，他們是來辦事情的，大家相互寒暄了幾句我們就坐車離開了，剛好坐上最後一班車，半個小時就到家了，三叔一直在打電話問我們到哪裏了，他們在家裏做了飯等我們，真的應證了一句話“回家的時候每走近一部都是欣喜”，在三叔家吃飯，爸爸也去了，二弟、三弟我們幾個人一起喝了好些酒，怎麼喝都不醉，已經幾個月沒有這般放鬆過了，感覺很是愜意。

到家的第二天是我二弟女兒滿月的日子，要做飯請客，剛好二弟又被別的人家請過去做廚了，我們就在家裏準備，有五六十人，每一桌有十二個菜，所以我和三弟還有爸媽還是有些忙的，幸好我們都不辱使命，在下午四點鐘準時開席了，二弟如今也和我一樣兒女雙全了，大家心裏都很開心，當初我的兒子滿月的時候我不在家，請客也是他和三弟在家和爸媽一起操勞的，我們這一家人總體來說還是很和睦的，爸爸媽媽慢慢老去，我們慢慢的成年、成家，但是始終都沒有分家，還是在一起生活，這樣的情況在別的家庭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都很珍惜這種氣氛，忙完了二弟家的事情，我晚上和愛人商量了一下，我很想兒子，很想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商量后決定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丈母娘家接他，爸爸也一直都在叫我們把他接回來，他們當爺爺奶奶的也想他了，爸爸聽說我要去接兒子的時候他好高興，說：“去接回來好，再怎麼說這裏始終才是家，你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是和親生的沒有什麼兩樣”，我心裏一直都對爸爸的言行很感激的，一邊走一邊感覺暖暖的，我到了丈母娘家的時候看見兒子和他的舅舅、舅母還有婆婆、公公在院子裏面，我特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準備給他一個驚喜，還沒有走多遠他一下子就看見我了，手裏的玩具都丟了就朝着我跑過來，最裏面爸爸爸爸不停地喊，因為車子在等我，所以不能停留多久，丈母娘給我兒子換了衣服和鞋子，我們就走了，岳父留我吃過飯再走，我說明了情況，並且告訴他我們過幾天就上來了，要在他們家裏過年的，我背著兒子往車路上走，他最裏面不停地和我說話，恨不得要把這三個月沒和我說的話都要補回來，他長胖了好多，之前太瘦了，忽然間，幾年前的情形又浮現了，還是我帶着他，還是同一條路，還是同樣的情形，只不過他長大了幾歲而已，我們這一輩子不知道還要走多少回那條路，有時候想想這一切都是緣分，帶他到了縣城，我們去理髮店，他的頭髮有點長了，我找了最好的理髮店給他理髮，價錢我不在乎，特別要求理髮師做一個看起來機靈一點的髮型，兒子長大了就是不一樣，之前每次理髮都要哭哭鬧鬧的，這一次很配合，理髮店裏幾個人問他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感覺他很是受人喜歡，理完髮他要吃東西，點名要吃羊肉米線和熱狗，還要口香糖，我都答應他，在吃米線的時候他先是嘗了一口，然後就給我說還差點味道，我好奇的問他差什麼味道呢？他告訴我要加一點醬油，我加了一點他又嘗了一口說道“這回就對了”，整個過程都被老闆娘看着，我倒是沒在意，這時候老闆娘說“這小孩教得好啊，這麼小就很懂事了”，一時間我也不知怎麼回答，就說“都是他媽媽教的，我沒有時間在家裏”，吃過東西，該買的給他買了，我們就坐車回家了，他也很興奮，問我為什麼沒有開車回來，說想爺爺奶奶了，想三爺爺三奶奶了......到了家門口下車他就大聲的喊出“我回來了”，一個勁兒往家裏走，爸爸看見我們回來也很高心，尤其是對他的孫子，問他吃這個不？吃那個不？喝不喝牛奶....那一刻我更加明白爸爸說的那句“去接回來好，再怎麼說這裏始終才是家，你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是和親生的沒有什麼兩樣”。

每天都在家裏，每一頓飯都是坐滿了桌子，好是熱鬧，愛人的三妹家在重慶，也要回來過年，我們就等着他們和他們一起去丈母娘家，他們要大年三十才來，過年頭一天爸爸要去街上買東西，我帶著兒子和他一起去，過年了買十斤酒回來給他們喝，買幾斤牛肉回來頓來吃，街上爸爸帶我兒子去吃麵條，我要給爸爸買件衣服，他試了一家的就不再試了，說不用買了，任由我怎麼說他都不要，還說：“我自己有的，你們自己資金都很緊張”，我心想大年初一不能去爺爺奶奶的墳上拜祭了，所以就買了六並鞭炮回來，到時候弟弟他們去看墳用，香、蠟、紙家裏都有的我就沒有買。晚上我帶著兒子和二弟的小孩放煙花，放炮竹，小孩子們很喜歡，爸爸喝了些酒也跟着我們在一起弄，好開心。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們要走了，爸爸媽媽心裏其實很不希望我們去，我們也能理解得到，他們也理解我們，在縣城買了寫東西就走，我們到丈母娘家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就開始準備晚飯，我們老家的風俗過年的那天要煮豬頭，豬尾，豬腿，殺雞，魚等等，我們幫忙七手八腳的一起弄，到了六點鐘開始團年了，岳父岳母也很高心，因為他們的兒子去年就沒有回家團年的，今年回來了，我們也來了，其實老人操勞大半輩子不為別的，就只為了自己的小孩過得好，僅此而已。大年初三時兒子四歲的生日，蛋糕早就準備了，想想這四年，兩年在婆婆家過生日，兩年在家裏過生日，還是蠻幸福的，我初八要上班，初七就得回深圳，走之前還要把兒子讀書的事情辦好，愛人年前就在縣城裏面租好了房子，我們也買了一些東西，部分電器是愛人三妹幫忙從重慶拉回來的（之前我們放在哪裏的），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我們又來縣城繼續弄，水電、床鋪、洗衣機、電視機、廚房用具都準備差不多了，做窗帘的還沒有上班，所以弄不了，我媽特別交代：肉和油不用買了，就在家裏拿去吃，省一點是一點，一天跑來跑去，感覺體力不支了，至少比前幾年差了，初七一早我就走了，兒子要跟着追，給他講了道理就沒有了，心裏面還是很不高興，一路上都想着他們，想着家人，真的叫做“離開的時候，每走遠一部就多一分憂愁”啊。我很感謝我的家人，我的岳父岳母，尤其是我的愛人，我倆風雨兼程這麼些年，大家都在抗，都在堅持，為的就是能夠讓生活慢慢變好，讓子女健康成長。只是從自己的親生感覺來看，自己精力和體力一年不比一年了，似乎已經開始在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