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群主之死
張雷頓時一愣,見對方微笑不語,心道一聲糟糕。
“你真以為我是傻子?
你這傢伙見了父汗都敢直言不諱,見我怎麼會發抖?
張霆既是你的同胞兄長,我自然不會難為他,就讓他待在軍中,我自會送他一份富貴!”
張雷這才明白,肯定是拖雷見萬重樓時,這傢伙驚懼之下露了餡。
於是他立刻單膝跪地,沉聲道:“末將該死,是我兄長偵知了家族仇人所在,這才迫不得已出手!
此時大仇得報,我兄長不日就要啟程了!”
拖雷點點頭,“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答應過大汗,滅了西夏才走,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拖雷聽了頓時笑道:“我最討厭掉書袋的宋人,可有些話講得確實很有道理。
既然你已經回來,那就幫着拿下西涼府吧!”
第二日,前軍度總管張雷在萬眾矚目下,帶領手下軍馬直奔西涼府城下。
西夏宿衛官粘合重山早就聽聞張雷大名,此時“張閻王”的名號響徹西夏國境內,百姓軍伍聽了都無不變色。
此時見張雷到來,頓時催馬向前,那些親衛想要阻攔卻已然不及,只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呔,你就是張雷?”
粘合重山果然人如其名,強壯如山。
張雷點點頭,沒有說話,戰馬踏踏前行不止。
粘合重山頓時把大斧一揮,“聽說你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敢與我一戰?”
張雷再次點頭。
“你是啞巴嗎?還是嚇傻了,怎麼連句話都不敢講?”
張雷冷笑一聲,還是沒有答話。
“呀,原來聞名已久的‘張閻王’是個沒卵子的傢伙,見了本將軍竟然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哈哈哈……”
粘合重山仰天大笑,他身後的親衛聽了,也都跟着鬨笑起來。
就在這時,張雷胯下戰馬突然啟動,一道白影閃過,三十米距離瞬息即至。
就在粘合重山有所警覺,正要揮斧劈砍的瞬間,一道流光突至,頓時一片血光拋灑空中。
等粘合重山的親衛抬頭看時,只見馬上只坐着半個將主,其餘一半早已跌落在一丈開外!
張雷將手中長劍一舉,“二郎們,隨我衝鋒!”
隨着他一聲令下,蒙古大軍頓時個個如同猛虎出籠,瞬間形成穿鑿之勢,兩個來回就將西夏軍的陣型全部打散。
軍隊對戰一旦沒了陣型,不能夠相互支援,那就是菜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一時間喊聲四起,慘叫聲屢屢不絕,刀光、血影、殘肢、斷臂,此處頓時成了修羅殺場。
拖雷也順勢指揮中軍全力攻擊,站在沉頭觀瞧的守將斡扎簣見了,頓時嚇得腿腳發軟,大喊道:“此天兵天將也,豈能敵乎?”
兩月對戰,本來雙方均有勝負,西夏軍的士氣還算高漲。
可今日一見張雷如此勢不可擋,頓時心膽俱裂,一個個臉色慘白地望着守將斡扎簣,希望他早作定奪。
“將軍,既然是天兵天將,咱們……不如降了吧!”
一個小校在此時出列懇求道,眼見斡扎簣沒有動作,更多的將士站了出來。
“將軍,一旦抵抗,那可就是屠城的悲慘結局!”
“是啊,蒙古大軍勢大,不是不打,是確實打不過啊!”
一時間一片請降之聲,守將斡扎簣眼見群情激憤,他要是敢說個“不”字,恐怕立刻就會被這些傢伙推下城牆。
於是他把眼一閉,拚命擠出兩滴老淚,這才顫聲道:“既然如此,眾將士,隨我出城請降!”
拖雷這裏中軍剛動,西涼府的城門就開了,衛兵前來傳訊,“大帥,守將斡扎簣請降!”
眾將士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個大笑不已,那些個老將也低聲罵道:“這傢伙果然是不世出的猛將,陣前砍個大將都能把城中守將嚇得請降!”
“如此一來,咱們這幫老骨頭,確實應該解甲歸田嘍!”
拖雷聽到這個訊息,立刻叫人接手城防,這才讚歎道:“張雷果然是萬中無一的猛將,還是本帥多福將,只要這傢伙一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西涼府一旦攻破,搠羅、河羅等縣更是相繼投降,如此一來,東進的門戶大開。
九月,夏獻宗李德旺聽說西涼府失陷,眼見國土淪喪大半,而且蒙古鐵騎依舊攻殺不止,竟然驚悸而死,
聽聞消息后,蒙古大軍立時全軍歡慶,大軍連連獲勝竟然把一個皇帝活活嚇死,看來西夏國的氣數盡了!
又過月余,將周邊殘敵掃蕩一空后,拖雷繼續揮兵東進,穿過沙陀后,進擊黃河九渡。
而此時,陽頂天這位黑衣兵聖,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大帥拖雷苦口婆心地勸說,此時他已經是一支萬人隊的將主。
陽頂天果然不負重託,一旦執掌大軍,立刻顯示出過人的軍事才能,先是在黃河九渡,以一萬人馬伏擊前來馳援的嵬名令公一部。
又在黃河結冰之後,率領騎兵偷襲九處渡口,連戰連捷,之後一舉拿下靈州,底定勝局。
黑衣兵聖陽頂天的名號,頓時如日中天,而張雷師徒也先後成為了萬眾矚目的不世名將!
有了這兩支強有力的左膀右臂,拖雷更是得心應手,前方大戰基本已經被這師徒二人包圓。
蒙古大軍除留守一部繼續猛攻興慶府外,其餘全部由張雷、陽頂天二人帶領,幾個月下來,已經把西夏國周遭掃蕩一空。
……
山路之上,兩位黑衣人躑躅而行。
“師父,你說他會來嗎?”
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沒有答話,而是反問一句,“你怎麼就確定他沒死?”
高瘦年輕人搖搖頭,“我說不來,我總覺得這傢伙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死去!”
“那他會來嗎?”
年輕人再次搖頭,“我說不來,咱們在大軍之中,他一定沒法下手。
此處看似防守嚴密,其實是外緊內松,這一路上我已經廣播消息,把咱們來六盤山面見大帥的事弄得天下皆知。
如果他想殺你,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師父頓時怒罵,“你都有答案了還問我?你小子越來越老謀深算了!”
年輕人微微一笑,這次啊朝山上走去。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陽頂天師徒。
西夏除了興慶府,其餘所有地域都落入蒙古大軍之手,拖雷此時也在六盤山休養,不知急着把他們叫來會有何事?
二人行至山路之上,見此處樹木蔥蘢,暑氣頓時消散不少。
就在張雷剛要問話的一瞬,一道黑影忽然從樹上直撲而下。
黑影速度奇快,就要接近張雷的一瞬,手中機闊一響,三支八寸短弩直奔陽頂天而去……
這傢伙看似偷襲張雷,其實這種的襲殺目標卻是陽頂天無疑。
眼見這傢伙搏命而來,張雷頓時暴退幾尺,這才堪堪躲過對方的衝撞。
等那身形站起,一把扯掉頭上的面巾,才露出光溜溜的腦袋來,竟然是群主怒目。
他眼瞅着中箭倒地的陽頂天,先是撕心裂肺地笑過一陣,然後又哭了起來,“你……陽頂天,你自詡是天下……英豪,也有今天!”
陽頂天也盯着他看了良久,然後漠然說道:“難道你如此精心佈局,就是為了能夠殺我?”
“當然,我和小荷青梅竹馬,要不是當初你強娶她,她怎麼會委身於你,我們怎麼會分開?”
張雷此時終於肯定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想,果然是這傢伙。
陽頂天苦笑一聲,“當日你們密室偷情,害得我走火入魔,難道還不夠?”
“不夠!我千方百計讓你奪舍重生,就是為了能再殺你一回!”
怒目歇斯底里的怒吼連連,見張雷默然不語,還指着他罵道:“你一個底層人物,憑什麼能夠被命運眷顧?
還不是我,要不是為了把這傢伙引出來,群里怎麼會需要人間使者,老子有這個本事,去哪裏不能過得比皇帝都滋潤?”
張雷看着這個比瘋子還要瘋狂的傢伙,眼裏滿是憐惜悲憫神色,“怒目,金剛怒目,你果然是和尚!
怒目圓睜,你果然叫圓真,這個字謎如此簡單,竟然叫我猜了這麼多年!”
怒目頓時罵道:“那是你蠢,要不然我怎麼會選你?”
張雷搖搖頭,“恨果然比愛更長久,痴男怨女都能痴纏三生三世,何況是奪妻之恨。
問題是你一個姦夫,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
“我和小荷從小青梅竹馬,是他……”
“他什麼他,如果你們是真愛,怎麼會分開,再不濟也可以以死殉情啊!
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懂不懂?
我師父一個風流多金成熟男,你一個江湖小屌絲,就算放到現代都沒人會選你!”
怒目頓時把眼一瞪,“小荷是被迫……”
“被什麼迫啊?我師父處處對師娘言聽計從,照顧有加,寧肯自己身死都要成全你們,哪裏被迫了?
是被你逼迫吧?
要不然你們怎麼會私會於洞府?
要不然我師父一死,正是你們成其好事的一刻,師娘怎麼會選擇自殺?
她寧肯自殺都不肯跟你,可見你比死亡更可怕,你還覺得你是她的真愛嗎?
你一個毀人婚姻的姦夫,你還有理了?”
這個怒目不是別人,正是陽頂天夫人的師兄,金毛獅王謝遜的恩師,禍害明教的大仇人成昆。
成昆被張雷問得啞口無言,回想當時種種,卻如這傢伙所言,處處都是疑點。
“還想不明白?
我再問你,師娘嫁給師父之後,可曾受過苦,可曾挨過打?
古人結婚之前有幾個是見過的,感情還不都是婚後培養的?
有幾個過不下去的?
即便兩人沒有感情,可師母榮華富貴、富足一生是少不了的!
愛情能維持多久,不說古代,就算當今,有幾個已婚婦女是靠愛情過日子的?
可偏偏你這個傢伙在這時候出現,讓她手足無措,讓她無法選擇,這才被迫屈從與你,到最後落得個身死魂銷的凄慘下場,最慘的竟然還失掉了名節!
其實害死師娘的不是別人,就是你,你口口聲聲愛他,怎麼不敢帶她遠走高飛?
世界這麼大,他陽頂天就算再有本事,能追你到天涯海角?
再不濟你也能下毒啊,勾搭成奸毒死親夫的事還少了?
可你不敢,只想偷吃,只想享受偷吃給你帶來的刺激,還不用養活她。
你說跟着這種貨色能有前途嗎?
她不死我都想替她死!”
成昆呆愣愣聽過這段分析,越發覺得這傢伙講得有些道理,心頭迷惑更甚,到最後深思混亂,眼前竟然漸漸模糊起來。
就在此時,已經趁機欺近的張雷輕輕點出一指,頓時將成昆擒拿在手。
他剛要跟師父報喜,卻被陽頂天狠狠踹了一腳,“他娘的,老子算白疼你了,還盼着別人給我下毒?”
說著陽頂天從胸口拔下三隻短弩,然後掏出一塊木板,這是張雷提前給他預備的防護,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起了作用。
成昆醒來后,已經被廢了武功扔到六盤山外,張雷臨走時留下幾句話:我不殺你不是怕臟手,更不怕麻煩,我是不想讓你這麼輕易地死去。
因為你得活着,去忍受無盡的煎熬,為那些你害死的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