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懷鐵膽入長安

帝看着浩浩蕩蕩出征的軍隊，直送至城外，回宮時，耳邊時常想起朱洪實與康義誠的話。朱洪實說：“今西師小衄，而無一騎東者，人心可知。不如以見兵守京師以自固，彼雖幸勝，特得虔釗一軍耳。諸鎮之兵在後，其敢徑來邪！”康義誠大怒：“如此言，弘實反矣！”朱弘實也發怒說道：“公謂誰欲反邪？”閔帝耳旁一直不斷傳來這幾句話，不覺心中悔恨：“莫是朕錯殺了忠臣？”

如今大軍開拔，說如何已晚，只能寄託於十萬禁軍。

而趙弘殷身為留典禁軍，如今棄朝廷不顧，委身華山，總覺得有失隆恩，到底要背個不忠不義的名聲。如今聽聞康義誠為招討使，率領十萬禁軍前來討伐，知少不了一場惡戰，勝負難料。於是決定，要去勸降璐王。心下主意已定，知此去凶多吉少，為不連累家人，隻身一人去了長安。

璐王正與眾將軍商議如何取潼關事宜，道：“諸位將軍，潼關久攻不下，傷亡慘重。再不打勝仗，軍心要散啊！康義誠率領十萬禁軍來討，到那時別說潼關難取，我等性命攸關了。”

眾人皆知，潼關難啃，閉口鎚頭不語。而此時城門守將來報：“城外有一白甲將軍，自稱留典禁軍趙弘殷，求見璐王。”

璐王差異道：“他帶了多少人馬？”

守將道：“一人一騎。”

趙守均問道：“他現在何處？所為何事？”

守將道：“現在城門外，只說要見璐王。”

璐王差異道：“可是那統領十萬禁軍的留典禁軍趙弘殷？聽說此人十分驍勇。”

趙守均笑回道：“不錯，十分驍勇，擅長騎馬射箭。後來，趙弘殷投靠鎮州趙王王鎔，擔任其部下將領，並在此地與杜氏結婚。生有一子，傳聞此子貴不可言。

趙弘殷曾經為王鎔率領五百名騎兵在黃河沿岸增援後唐庄宗李存勖，立有戰功。後唐庄宗喜愛他勇猛善戰，於是將他留在洛陽掌管禁軍。此次康義誠所率領十萬禁軍，皆為其舊日部下，此人若是能為璐王所用，潼關可得，那十萬禁軍亦可得。”

璐王高興大笑道：“天助我也！快去看看。”璐王親率眾人上了長安城樓，只看城門下站着一騎白馬將軍，一身戎裝，年歲不出三十，身高八尺，容貌甚偉：“頭帶一頂雪白獅子盔，腦後一捶是斗大的紅纓，身披一副星光燦爛白銀甲，腰系一條紅色紋豹頭束帶，胸前背後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着一領雪白迎風大長袍，上又垂兩條紅色綉羽金絲絨頷帶，下穿一雙象皮長踏靴，左腰懸着一把三尺明月劍，手裏提着冰冷如霜紅纓梅花槍，胯下騎着雄偉挺拔雪白馬，左帶一張玄武弓，右懸一壺八寶箭。”肅然而立，威風凜凜。

璐王看了，滿臉歡喜道：“此人必要為我所用。”於是在城門上朗聲說道：“可是趙將軍？”

趙弘殷道：“正是在下。”

璐王道：“將軍稍後，這就放你進城。”那楊思權看璐王對趙弘殷如此喜愛，妒心怒起道：“璐王且慢，我且去會會他，如果他真有本事，再放他進來，我無話可說。可是如果他被我一槍挑落馬下，那也死不足惜。”

趙守均道：“楊將軍！休要逞匹夫之勇，你絕非趙弘殷對手。”

楊思權不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經高人指點，習得一套《鐵布衫》神功，刀槍不入體，劍棒不傷身。且本將軍如何拿下他。”

璐王道：“不可不可，話說‘莫以刀劍論英雄’。你二人傷了誰，我都不願意。”

楊思權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道：“璐王寬心，我不傷他便是。”說著手持長槍，衝出城去。勒住馬道：“你就是趙弘殷？”

趙弘殷回道：“正是在下。”

楊思權道：“所為何事？”

趙弘殷道：“我只與璐王說話。”

楊思權看趙弘殷對自己無意理睬，心中更怒道：“好狂妄，目中無人的東西，看我不擒了你，獻與璐王帳下。”說著抖着長槍便要刺。

趙弘殷道：“我不是來打仗的，我只與璐王說話。”

楊思權不饒人，怒道：“你當你是誰？璐王想見便能見么？想見璐王，看槍？”

趙弘殷看此人咄咄逼人，心知與此人一戰不可避免，只能接招了。道：“你是何人？”

楊思權道：“我乃璐王帳下，軍中有羽林指揮使楊思權。”

趙弘殷道：“原來是個牆頭草，我當是誰。如此小人，不忠不義，不倫不類，看我手中槍可能饒了你？”趙弘殷知道這楊思權本從王思同攻伐潞王，他率先反戈，隨即要潞王簽字，待即位后授他節度使。可謂不折不扣，除之而後快。看那楊思權持槍沖將過來，甚是兇猛，馬蹄一陣急促響起，一陣陣沙塵隨馬蹄飛揚。趙弘殷也勒馬起步，手中槍出如霜，一陣風吼，遂將那楊思權手中槍挑開，將其槍勢破解。勒馬回身，一記“回馬槍”速刺楊思權後背，一連刺了三槍，且使足了力氣。可那楊思權卻絲毫不傷，向趙弘殷撲了過來。

趙弘殷暗道：“我明明挑中他，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學會江湖武林中所傳說的神功‘鐵布衫’么？那可是金剛不壞之身，不死不滅之體！”

璐王在城上觀戰，驚訝問道：“我明明看着趙弘殷刺了楊思權三四槍不止，可這楊思權絲毫未傷！真是奇了。”話語一轉向趙守均問道：“真有這刀槍不入的功夫？”

趙守均回道：“鐵布衫，顧名思義即為“身穿鐵制之衣衫”，意指全身如鋼鐵般能抵抗外力之任何攻擊。江湖中是有這等傳說，可卻很少見過。我曾聽聞，王思同大元帥就有此等神功，但此功甚是神秘，無幾人知曉。”

再看趙弘殷與楊思權斗得甚為激烈，兇險萬分。楊思權有恃無恐，咄咄逼人。緊急處只看趙弘殷縱身一躍，從馬背跳起，一腿凌空向楊思權掃去，楊思權躲避不及，被掃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