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門妙招破扁擔

靜悟道人已知這陳摶道長是為救趙家人而來，素來也知這陳摶老祖仙名，心中也不敢不放人，而心又想：就這麼放了，世人說自己怕了，以後自家三兄弟如何立足於江湖，如何面對眾綠林。不覺心頭犯難，只沉默不語。

陳摶道長縷縷鬍鬚，已知靜悟道人心中顧慮，開口笑道：“此人當真傷不得，靜悟道人還以化解干戈為上。”

靜悟道人冷笑道：“如何傷不得？本想看在老祖情面放了他，可老祖這麼說，我倒要聽聽其中緣由。倘若不中聽，我必定要他留下手臂。”

陳摶道長笑道：“你武功比這孩子如何？”

靜悟道人回道：“小小年紀，已是非凡。我雖會幾招把式，卻比他還是綽綽有餘。”

陳摶道長又道：“實話！這孩子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信不信？我只需要教導他半柱香時間，你卻再也敵不過他。”

靜悟道人冷笑道：“貧道不才，可老祖也太過小看了。你可教導他去，我等着就是。若是真應了你的話，我便還了他們錢財，恭恭敬敬送他們下山去。”

這時鐵掃帚稍有恢復，聽到此，被人攙了過來道：“不用比了，我們相信老祖所說。”

靜悟道人聞言怒斥：“二弟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鐵掃帚回道：“大哥還是算了，這孩子是個神童。生的龍面鳳貌，可是不凡，你看他扮相，活活一個神仙，可不是凡人。”

陳摶道長笑道：“你倒是個明白人。”

靜悟道人聞言更怒：“我偏不信，半個時辰我再來。”說完甩袖而去。鐵掃帚跟了去，緊隨其後。靜悟指着鐵掃帚鼻子道：“你向來不信鬼神，如何今天如此神神道道？”

鐵掃帚回道：“大哥容稟，這小娃娃扮上了相，你猜我看到什麼？”

靜悟先瞪了一眼，將臉邁開，沉默冷笑置之。鐵掃帚接著說道：“我看見這孩子金光耀體，是條龍啊！”

黑鷹哈哈大笑：“二哥，你說的可真玄乎。我咋沒發現呢？”

鐵掃帚道：“天機不可泄露。黑貨！你懂什麼？”

靜悟道人道：“就算他是條龍，我更要試試真假。何況，此時是龍是蟲尚且不知。”

黑鷹呵呵笑道：“哎呀哥哥！我也是這麼想的。”三人說著，半柱香時間未到，那陳摶道長在門外已叫人來請靜悟道人。碰了面，靜悟道：“怎麼？這就行了？還不到半柱香時間嘛？”

陳摶道長笑道：“夠啦夠啦！不曾想這孩子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靜悟道人冷笑道：“貧道拭目以待。”說著扁擔緊握，與香孩兒擺開了架勢。只看香孩兒手中拿着兩條短槍，擺開架勢，嚴陣以待。

靜悟道人道：“小子，還不出手？”

香孩兒應道：“尊老愛幼，我讓着你先出手。”

靜悟道人一聽，這小子如此囂張，竟完全不將我放在眼裏，心中更怒，直衝頭腦。喝道：“如此無禮，休怪我無情。”扁擔舞的呼呼生風，是一招“一瀉萬里”向香孩兒腦袋劈來。只看香孩兒左槍側挑，挑開了攻來扁擔，卸了力的同時右槍直刺靜悟道人小腹。若不是香孩兒把着尺寸，想必早已刺穿了。

靜悟道人慎了好久，終不明所以。暗道：“我家傳歷代的扁擔，竟如此不堪一擊。”不覺暗暗傷神，心如死灰道：“我還有何面目存活於世？”將扁擔高高舉起，向自己腦袋砸去。

陳摶道長拂塵一甩，纏住靜悟手中扁擔，甩了出去道：“你我皆是修道之人，竟如此頑固不化？”

靜悟道人寸斷肝腸：“你是修道之人，我是個贗品。只是為打劫掩飾而已，我家傳武功被小娃娃所破，無顏苟活。”

陳摶道長道：“世間萬物，有陰必有陽，有陽必有陰。一物降一物，一法克一法，這非人力所能左右，你何必如此固執？我還能留你等性命，皆因你們是綠林好漢，胸懷大志之人，竟為如此小如塵埃般恩怨便要了結性命，實非大丈夫所為。”

鐵掃帚與黑鷹齊跪在靜悟面前道：“大哥三思，如果你執意如此，我們有同生共死的誓言，我和三弟也陪你一起。”

香孩兒笑道：“靜悟道長，並非香孩兒勝了靜悟道人，而是這雙槍克了您這扁擔。”

靜悟道人道：“輸了就是輸了，承認失敗我還是能做到的。”

香孩兒見如此，這靜悟道人若是真因此而死，自己卻成了罪人了。於是道：“非也。這雙槍果真是克了扁擔，不信你問道長。”

陳摶道長笑道：“我剛才說了，有陰必有陽，有因必有果。說是雙槍克了扁擔，何嘗不是扁擔又克了雙槍。其中奧秘並不在雙槍與扁擔上，而在於誰先出手。僅此而已。”

香孩兒道：“我知道道長與我比試，定會讓我先手，所以我才大言不慚的激怒道長，就是為了道長先出手。”

靜悟道人詫異道：“先出手如何？后出手又如何？”

陳摶道長笑道：“你若先出手，他一槍守一槍攻，你如何做防？”靜悟道人道：“果然如此，那雙槍先手如何？”

陳摶道長道：“雙槍講究后發制人，如先出手，便失先機，你且看。”說著將扁擔拿在手裏道：“孩兒，你拿槍來刺我。”

香孩兒應了一聲，拿起槍出左槍去刺，結果陳摶道長用扁擔一挑，已抵住向孩兒胸口。陳摶道長笑道：“不管他出左槍還是右槍，都可以用此方法破直。”

靜悟道人又道：“那要雙槍齊出呢？”陳摶道長笑道：“你且看！”只看香孩兒雙槍左右齊刺而來，只看陳摶道長將扁擔刺入雙槍中間，左右一擺，便將香孩兒手中雙槍給挑飛了。呵呵笑道：“看見沒，就這麼簡單。”

靜悟道人拍了拍腦門道：“原來如此，想不到短短一招，其中盡有如此玄門，果然是陳摶老祖。在下愚鈍，鬧了笑話了。”

香孩兒道：“道長扁擔天下無雙，所是不知其中道理，我怎麼也破不了。如今將其中奧妙告訴道長，恐怕再也破不了。”

眾人哈哈大笑，靜悟道人道：“大擺宴席，為道長接風洗塵，為趙將軍與少將軍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