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打劫
雲鬚草最多只能保存一個月,因此,夜猶憐尋到這一株,就立馬下山了。
走了一陣,他突然聽到後方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什麼東西垮塌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大片雪正往他這裏排山倒海的奔涌而來。
他雙目圓瞪的同時,回頭,拔腿就跑,只是在這一步一個腳印的雪地里,他又穿得跟熊似的,再怎麼跑也跑不快。
很快,他就被像巨浪一樣的滑雪追上了,他被雪浪衝擊着,極速向前滑去。
乘雪而下的他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是一個斷崖,如果任由這雪把他衝到那裏,他鐵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他開始胡亂的抓着身下的雪,嘴裏也不自覺的發出了吼叫聲,好像這叫聲能給他勇氣一樣。
可不管他怎麼抓,都沒有絲毫作用,這雪本來就是載着他在往下落。他在來之前,已經在冷星辰的書房翻閱了典籍,知道這裏除了冷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出沒,他才決定來了。因為他要找的剩下的這兩種材料,其實並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他在帝宮都已經找到了。
可沒想到,還是這麼兇險,居然這麼倒霉遇上了雪崩。自從他來魔界后,他似乎就沒遇上過順心的事了。
很快,夜猶憐就被雪推到了崖邊,身體極速下落,“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彷彿要刺破耳膜。
“啪”的一聲,夜猶憐落到了底。
他的左手瞬間傳來一整劇痛,他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過,他也就只有手斷了。
他的身體並沒有如他預想的一樣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上,反而是落在了柔軟的雪面上,正因為如此,他才撿回了一條命。
除了身下是雪,他的身上也全是雪,此時的他已經被埋在了雪裏。
每呼吸一口,他就能感覺到有冰渣子從他的鼻腔進入了肺里,一陣冰涼。
他的左手已經完全動不了了,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右手,把雪往旁邊刨。
不知道刨了多久,他只覺得刨着雪的右手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了,臉也已經麻木了。
他的左手,他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了。反正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終於,他再一刨,看到了烏蒙蒙的天空。
終於,他呼吸到了一口沒有冰渣子的空氣了。可這空氣,依舊很冷。
他動作沒有停,依舊死命的刨着雪,把自己從雪裏刨了出來。
他右手支撐着身體,緩緩的坐了起來,才有機會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他左手小臂上的灰色厚棉袖子,已經凝結成了一塊,上面附着着的冰,都是紅色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怎麼樣了,只覺得肯定是斷了。只是他現在可沒有功夫處理傷口,天已經快黑了。
得趕緊出去,不然肯定會死在這裏。
虧得這場雪崩,他估計還有幾個時辰就能下山了。
他用右手支撐着身體,緩緩的爬了起來,摸了一下背上的包裹,沒有損壞。他沒有停歇,拖着疲憊的身體,就繼續往前走了。他的左手就一動不動的垂在身側,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流血。
走了一陣,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留下的腳印旁邊,不多遠就有一滴紅色的痕迹。
他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左手,正好看到指尖上有一滴血滴落,那血離開他的指尖,立馬就凝成了冰滴,落到地上。
他嘴角淡淡的勾了一下,原來還在流血啊!
天界的不死戰神,原來是這麼弱的啊!只要沒了靈力,他就跟一個普通人一樣。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至少知道自己身體的極限,知道適應自己身體的活法。
可他,總是不自覺的高估自己,總覺得自己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死去。
他右手用力扯下自己的衣擺,用嘴叼着,右手抓起左手放在布條上,才一圈圈的把布條纏在了左手小臂上。
勉強的包紮好傷口,他把衣袖放下,右手鬆開,左手就又垂在了身側。
他又扯了一塊布條下來,套在左手小臂上,把小臂掛了起來,就繼續趕路了。
走了幾個時辰,他終於走到了山腳下,沒了雪,路也好走了不少,不多時,他就到了鎮上。
找了家客棧,重新包紮了傷口,他就休息了。
第二天,他就又出發了,這次的目的地是北域北荒大漠,是一片大沙漠。
他要找的剩下的這種材料,就在北荒大漠,名為泛沙木。
他權衡過了,從這裏直接回帝宮,需要十來天,去北荒大漠,也差不多十來天。
這路上也沒有什麼危險,等他到北荒大漠,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影響他找泛沙木。
十天後,夜猶憐終於站在了一片沙漠邊緣。
前方是一望無垠的黃沙,一陣風吹過,都能看到漫天飛舞的沙子。
他的左手現在已經勉強能用了,只要不做特別激烈的動作,倒還不至於廢掉。
他臉上蒙了一塊白色的薄紗,只留了一對眼睛在外邊。
就這麼站着,他都已經是滿身的汗了。
感受了一會兒大漠的壯麗風光,他就朝前邁出了步子。
走走停停了兩天,他終於找到了一片綠洲。
泛沙木就生長在綠洲中,泛沙木的外形似一截乾枯的木頭,而且體型很小,只有食指長短粗細。因此,很容易把泛沙木跟普通的木頭混淆,而且,由於體型小,又容易被地表植被或落葉遮住,很難尋找。
夜猶憐在這綠洲中一寸一寸的翻找,找了五六天,才終於找到了一截泛沙木。加上路上耽擱了十來天,雲鬚草只能再保存十一二天了。
他把泛沙木收起來,沒有停歇,立馬就打道回府。
走了一天,他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一伙人。
夜猶憐沒有多看,自顧自走自己的。可那群人看到他,卻跟了過來,團團將他圍住了。
來人有七八個,個個五大三粗,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有大刀,闊劍,流星錘……
領頭的最魁梧,一把大刀扛在肩上,一看就很有分量。
夜猶憐瑟縮着身子,做出害怕的樣子: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領頭的大漢咧嘴一笑:“幹什麼?你說幹什麼?”
他說著,十分好笑的看了周圍的人一圈。
那七八個人頓時都鬨笑起來。
夜猶憐一臉懵的搖頭:“不知道。”
領頭的大漢臉色一沉:“把你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們哥幾個還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這一路,夜猶憐也不是沒遇到過攔路的人,但只要他把龍魂玉佩一亮,那些人都連連給他賠不是。不得不說,魔尊的龍魂玉佩是真的很好用。
“值錢的東西沒有。”夜猶憐說著,掏出了懷裏的龍魂玉佩,“但有魔尊的龍魂玉佩。”
他說著,把玉佩舉到了領頭那人面前。
那人以及周圍的幾人,一下子頓住了。
夜猶憐嘴角微勾,語氣凌冽:“只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要呢?”
夜猶憐話音落下,周圍就響起了“哈哈哈”的大笑聲。
這笑聲響在這荒漠上回蕩着。
夜猶憐心說:“這幾人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看見龍魂玉佩后是這種反應的。
他想着,把玉佩收了回來。以免這幾個被嚇傻了傢伙做出什麼常人預想不到的事出來。
笑聲回蕩了一陣,就漸漸消停了。
領頭那人看着夜猶憐,眼中的笑意都還沒有散盡:“魔尊的龍魂玉佩?虧你想得出來。”
夜猶憐聽出了這人話中的端倪,知道這些人不是被嚇傻了,而是壓根不信這是魔尊的龍魂玉佩。
夜猶憐默默的把龍魂玉佩又揣進了懷裏,看着那人笑了笑:“這就是魔尊的龍魂玉佩。你們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魔尊把她的龍魂玉佩給了我。”
魔尊把龍魂玉佩給了一個她寵愛有佳的人,這事早就已經在魔界傳開了。隨便拉個人出來,都知道。
領頭那人隨意的看向了旁邊那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那人十分好笑的回。
領頭又問一人:“你知道嗎?”他神情語氣都透着十足的嘲諷。
“不知道。”回的人同樣是一臉好笑。
領頭又接連問了幾人,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不知道。
他又看向夜猶憐:“我問了這麼多人,他們都不知道。”
“你們去問問其他人。”夜猶憐說到,也不知道是哪個山溝里出來的,居然這事都不知道,“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等出了這荒漠,你們問清楚了,再放我走也不遲。”
“得了吧你。誰知道外面有沒有你的幫手?”
領頭說著,雙眼一眯:“值錢的東西交出來,我們哥幾個對搜男人的身沒興趣。不過要是你不配合,我們也只能勉為其難搜一搜了,到時候,可就難保你缺個胳膊少個腿了。”
“我這真是魔尊的龍魂玉佩,你們這樣對我,魔尊不會放過你們的。”夜猶憐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只能恐嚇了。
領頭不耐煩了,左右看了一眼:“給我搜,尤其是那塊所謂的龍魂玉佩。到時候交給老大,他送到長老那裏,知道我們辦了這麼件大事,肯定少不了賞我們的。”
其他幾人應了聲是,就朝夜猶憐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