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混沌之旅

凌晨五點鐘，天空還是暗藍色，啟明星開始閃爍着，整個城市在艱難地從睡夢中掙紮起來。此時街道上一片靜謐，偶爾經過的，只有一兩個推着早餐車趕往市區的小販，行色匆匆。

兩個腳步踉蹌的男人互相搭着肩膀，一邊走一邊大聲唱歌，也不管有沒有擾民，唱到高興的地方，兩人還拿着啤酒瓶往地上砸。

“誒喲大哥，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個小妞啊？”矮一點的那個酒醒了大半，指着前面的人影道。

高個子的定睛一看，可不是，前面的女孩子穿着可愛的女僕裝，長發飄飄的，看背影就知道是個美人。

飽暖思**，兩人眼裏露出淫邪之色，“小妞兒走慢點，哥哥們陪你開心開心！”矮個兒的吹了個響哨，兩人加快腳步，靠近女孩的時候，他伸出手往女孩渾圓的屁股上抓去。

可是手卻摸了個空，女孩好像會移形換影一樣，瞬間就出現在兩人的另一邊。然後，她慢慢轉過頭來，眼裏沒有任何的感情，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一樣。

“鬼啊——”在看到女孩那猙獰的半邊臉之後，兩個小流氓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被當做鬼的女孩秦書遙，慢慢地伸出手堵住耳朵，“吵。”然後身形一動，拚命奔跑的兩人在她眼中卻如同螞蟻一樣緩慢，她慢騰騰伸出一隻腳，一邊一下，兩個小流氓頓時被踢趴下，吃了滿臉的灰，頭一歪暈了過去。

世界安靜了。

秦書遙滿意了，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力量暴走中的秦書遙就像沒有任何情感的機器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從何而來，又將往哪裏去。沒有目的，沒有善惡，評判的標準就是她的心情。教訓那兩個小流氓，在秦書遙看來只是像拍打了兩隻吵人的蒼蠅一樣尋常。

沒有記憶，沒有情感，沒有慾望，力量平和的時候，秦書遙就像個安靜的木樁子，她可以看樹上的小鳥看一整天；可是力量肆虐的時候，她會殺掉一切讓她煩躁的東西，可能是山裏的野獸，也可能是路上走着的某一個……人。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男人背着的巨大雙肩包被丟到一邊，他想逃跑，想尖叫，但是秦書遙的力量不是他能夠阻擋的。斷氣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女人嬌嫩的臉龐，是報應嗎？

當天下午，他的屍體被發現了，人們震驚地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就是姦殺將近二十個未成年少女的連環殺人犯。證據就在他身邊的巨大背包里——一個還未完全斷氣的小女孩被藏在了裏面。獲救的女孩醒過來了，並且指認了他。

對於殺人犯的死亡，民眾議論紛紛，什麼猜測都有。甚至很多人都覺得是上帝顯靈，要是再遲一步，小女孩的命就要沒了。

被奉為救世主的秦書遙既沒有因為女孩的獲救而高興，也沒有因為民眾的吹捧而欣喜，對她來說，只是順手處理掉一個味道很不好聞的東西。

那個臭臭的東西沒有了，她滿意了，繼續趕路。

而她要前往哪裏去呢？

秦書遙被力量充斥的大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這個問題，而且對她來說，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重要，反正就是往前走，就在那個地方，那裏有個什麼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輕巧無比地翻山越海，力量讓秦書遙瘋狂，卻也令她有了俯瞰眾生的能力。五山十岳的距離，在她眼裏不過彈指一揮而已。

“就是這裏。”秦書遙的腳落在這片土地上的那一刻，心裏有個聲音這麼對她說。然後，那種想要見到什麼人的渴望更加強烈了，是誰，到底是誰呢？

“這裏不能擅闖！”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秦書遙？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是被大長老知道了，只怕會給你點教訓，我勸你還是……”

話沒說完，一個巨大的力量挾風而來，落在他的胸口，連聲驚呼都沒來得及喊出口，人就飛了出去。

安靜多了。

秦書遙從他身上踩過去，漫無目的地四周找着什麼。

“二長老，您沒事吧？”僕人慌慌張張地將二長老扶了起來，“秦書遙的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對二長老您動手。這件事一定要跟大長老說，讓他老人家給秦書遙一個教訓。”

“閉嘴，扶我進去。”二長老嘔出一口血來，面上卻不是憤怒，反倒有些疑惑和暗喜，“去大長老那裏。”

“是。”僕人心中嘀咕，“還不是要找大長老出頭？！”心中這麼想着，嘴上卻不敢再說，扶着二長老往大長老住的地方走去。

一進門，二長老就讓所有僕人都退下去。把事情草草說了一遍。

“你是說，秦書遙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大長老顯然聽出二長老話里的意思。若放在從前，別說秦書遙，就是兩個秦書遙都不是二長老的對手。

二長老點頭，敲了敲桌子，“不僅僅是這樣，說實話，我連她怎麼出手都沒有看清楚。”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些后怕，“那是非常強大的力量，絕不是你我能敵得過的。”

大長老沉默了，二長老的傷勢不似作偽，由此也能推斷出秦書遙的力量是有多麼的強大，“你怎麼想的？”

二長老露出陰測測的笑容來：“在我看來，這是大好的機會啊！”他將秦書遙的情況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也就是說，她現在是六親不認，就像一把開了刃的利器一樣，只要哄住了她，這把刀就掌握在咱們手裏，到時候就是佛擋殺佛了。”

大長老還有些猶豫，他的心思比較深，想的自然也比較遠。誠然，秦書遙現在是失去了意識，像一柄利刃一樣。但刀有兩面，一個不小心可就要割到自己的手了。

對於大長老的猶豫，二長老顯得有些生氣，“咱們龜縮在這荒山野嶺太久了，久到這個世界都要忘了有咱們這一號人了。你甘心就這樣默默無人知地死去？不，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這個世界給我陪葬。時機、運氣，咱們都有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大長老閉上眼，“你懂什麼，咱們……”

“你以前的鬥志呢？”二長老打斷他的話，“可別忘了咱們的那些仇人，不想看着他們跪在咱們的腳下痛哭流涕地求饒嗎？”

想起被逼得窩在這裏這麼久，兩人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戾氣來，大長老慢慢張開眼，咬一咬牙，“人呢？”

二長老大喜，哈哈大笑兩聲，扯到了胸口的傷，又猛地咳嗽起來。他緩了口氣，這才朝門外大喊：“來人，看看秦書遙在哪裏？發現了也不要靠近，悄悄來報就行。”

所有人分散去找，不多時就發現了秦書遙的蹤跡。

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嘴裏念叨着：“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兜兜轉轉像只迷了路的羔羊一樣，一點兒也看不出殺傷力爆滿的樣子。好半天，她才掉轉往回走，嘴裏無意識地念念叨叨：“在哪裏，在哪裏？”

剛剛見識過她打傷二長老的僕人眼珠子轉了轉——如果能趁機給她一點教訓，也算是替二長老報了仇！這麼想着，在秦書遙快要接近他的時候，他忽然伸出一隻腳，想將似乎完全沒有在看路的秦書遙絆倒。

然後，他就看到秦書遙的腳準確無誤地落在他的小腿的腿骨上，一聲清脆的“咔擦”響聲，僕人爆發出尖叫聲。那種痛楚，就好像被大象輾壓過一般。

腿折了！

秦書遙沒有任何的反應，徑直往前走。

有了這一幕，再沒有人敢上前挑釁了，僕人將消息傳回大長老那裏，之後就抬着受傷的那個僕人退下去了。日後哪怕遠遠看到了秦書遙，也立刻換道走。

當然這是后話。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在接下來這段日子裏，他們還要一次次遇到這位“大魔王”。因為他們的大長老已經打算跟隨秦書遙了，作為大長老的僕人，也就是小弟的小弟，秦書遙就是他們老大的老大了。

對於自己一下子多出了一長串的小弟，秦書遙沒有任何的感覺，眼裏平淡無波，看着大長老的眼神令他有種自己就是砧板的魚一樣。

“當然，只要主人讓我們追隨您，那我們就能幫主人您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了。”大長老忍着驚懼，勉強撐起一個笑容來。

不喜歡的味道，像小耗子一樣討厭……秦書遙秀氣的鼻子抽了抽，眉頭皺了起來，要不要把他丟出去呢？可是她討厭的這個東西，能幫她找到她想找的。

“帶路。”秦書遙沒有猶豫，在她眼裏，猶豫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有想要的，跟不想要的這兩個選項。

大長老大喜過望，跟二長老對視一眼，打了個眼色。秦書遙自然是不會留在這裏等他們，她轉身一走，大長老連忙跟了上去。而二長老則留下來收尾，不到片刻的功夫，二長老便將所有人馬都召集起來，收拾好東西追隨他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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