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是夢嗎
魏嬰的話音剛落,他的兩個下屬立刻衝進來,伸手扣住秦書遙的肩膀。原本以為林家的女僕會瘋狂地掙扎,沒想到她竟然一動也不動,任由他們在她身上套上複雜的鎖扣。沒有魏嬰的命令,誰也無法打開這個鎖扣。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此時的秦書遙完全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魏嬰會命人將她關押起來。
如果說魏嬰假裝沒有認出她來這件事是一個打擊,那親口下令無疑就是雪上加霜。雙重打擊之下,秦書遙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暈死過去。
魏嬰隱晦地給兩個下屬打了個信號。
兩人手中的動作一頓——老闆竟然要他們下手輕一點?這個女人攻擊了秦小姐,若放在過去,只怕已經當場死在這裏了,沒想到老闆竟然還暗中維護她!難道老闆看上她了?
兩人的視線落在秦書遙的臉上,隨即又猛地打了個寒顫——怎麼可能?這個女人已經毀容了,相貌醜陋不堪,老闆的眼光那麼高,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兩人不敢再胡亂猜度,按照魏嬰的吩咐將秦書遙帶到了指定的房間關了起來,只不過對上秦書遙的時候,兩人的態度客氣了很多。
看到魏嬰連調查都沒有就將秦書遙帶走,連個分辨的機會都不給她,何辛雪心裏暢快極了。她心裏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等着魏嬰發問的時候好搪塞過去。沒想到魏嬰根本就沒有發問,反倒安慰她:“不過一個下人,別放在心上。說到底不是在自己家裏,委屈你了。”
被這麼溫柔地安慰,何辛雪的心忍不住再一次飛快地跳了起來,一如當年她第一次見到魏嬰的時候。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魏嬰從其他吸血鬼手中將她救下來時的樣子,就好像巫神降臨一般。
情竇初開的少女,宛若天神的救命恩人,他們本來就應該是天生一對的。
這一刻的何辛雪再次動了真感情,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再一次沸騰了起來,忍不住撲上去抱住魏嬰,“魏嬰,你愛我嗎?”只要你說愛,那過往的一切就一筆勾銷,咱們以後永遠都在一起,好不好,魏嬰?
她在心裏暗暗祈禱着。
然後,她聽到魏嬰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當然愛你了。”這一剎那,何辛雪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只是嘴角的笑容還未展露的時候,她就聽到了魏嬰的下一句話,“我唯一的愛,秦秦。”
剛剛有多愛,這一刻的何辛雪就有多恨!
秦書遙,秦書遙,又是秦書遙!何辛雪發誓,她要這個女人死,死一千次一萬次!至於這個男人,呵呵,她也沒有必要再手軟了。
而被何辛雪嫉恨的秦書遙,此時的處境卻不是那麼美妙。
雖然鎖扣封住了她的雙手雙腳,令她無法逃走,但是那兩個看押她的人卻沒有其他的動作,茶水點心都備着,對她甚至稱得上客氣。
只是對於秦書遙來說,身體上的傷痛,卻遠遠沒有被魏嬰插在心上那一刀來得痛苦。只要一閉上眼,魏嬰那句冷酷無情的話就會在她耳邊環繞,那是欺騙和背叛的味道,苦澀、鈍痛令人幾欲窒息。
魏嬰的兩個下屬看到秦書遙不吃不喝的樣子,想起魏嬰的那個暗示,心裏有些着急——萬一這個女僕就這樣硬生生把自己餓死了,到時候該怎麼跟老闆交代呢?
“喂,你叫希琴是吧?吃點東西吧,我們老闆既然把你關在這裏,就說明不會要你的命。”看守之一開始勸起秦書遙來。
另一個人也點頭,“你冒犯了老闆娘,如今卻還能活得好好的,你應該感謝神明的保佑了。”
秦書遙心如死水,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是啊,她該知足了,如今的她已經配不上魏嬰了,所以乖乖地退出、不吵不鬧,這才是她的本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這麼難?魏嬰,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我做不到!我告訴自己的心,不要再愛你了,可是它不聽我的,它滿心滿眼都是你!
魏嬰,我好痛苦啊!
淚水沿着臉頰滑下來,那半邊猙獰的臉龐被淚水浸染,在這一刻竟不覺得恐怖,反倒有種絕望的艷麗。
“我這是眼花了吧!”看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遲疑了一下,轉身將秦書遙的情況報到了魏嬰那裏去。
魏嬰已經出去了,看守只得將事情報到何辛雪那裏,她聽了點頭,“知道了,這種事情就不必特意來說了。”
將人打發走之後,何辛雪拿出今天拍到的石頭,慢慢地摩挲起來。這是一塊貨真價實的晶石,在別人手裏或者毫無用處,但是到了她這裏,卻是如虎添翼。毫無疑問,這是她計劃里最重要的一環,原以為還要費些心思,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拿到了。
“連巫神都在保佑我!”何辛雪露出陰測測的笑容,只可惜秦書遙還沒找到,不然就可以來個一箭雙鵰了。
慢着,秦書遙……
何辛雪想起女僕的表現,因為魏嬰的拒絕而痛苦,她原本以為這個叫希琴的女僕只是因為對魏嬰心生愛意,這才處處跟自己作對。現在想想,“秦書遙,希琴……”
“這個賤人,竟然敢耍我!”何辛雪火冒三丈,猛地站了起來想衝去關押秦書遙的房間。但立刻的,她的腳步就頓住了——不行,一跟她對質,不就說明自己是假的嗎?!
這件事還要好好利用起來。
何辛雪冷靜下來之後,再次回想關於秦書遙的事情,心中忍不住一陣快意,“這個賤人竟然毀容了,現在變得那麼丑,難怪不敢跟魏嬰相認。只怕魏嬰也不會相信吧?”
真是連天都在幫我!
“那麼,該怎麼好好回報這對苦命鴛鴦呢?想想就覺得有趣。”將這兩個仇人捏在手中任由她捏圓搓扁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何辛雪這裏沒有反應,看守秦書遙的兩人卻叫起了苦——從關押開始,這個女人就滴水未進,怎麼勸說都不聽。現在更糟,竟是發起高燒來,那額頭簡直能煮雞蛋。
“怎麼辦?”兩人商量着對策。
“要不叫個醫生?”其中一人想起魏嬰之前的吩咐,忍不住開口道。
另一人連忙搖頭,“叫醫生可不得讓老闆娘知道了,那可就得罪她了啊!而且咱倆消息報過去這麼久,那邊也沒個人來看一下,明顯就是沒有放在心上嘛。咱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行。”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任由秦書遙自生自滅去。
而此時,秦書遙已經燒得有些糊塗了,若是此時有人拿溫度計量一下,就會發現溫度已經超過了五十度,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感冒發燒。
溫度還在繼續攀升。
秦書遙只覺得被沉重的束縛捆綁住了,她想要掙脫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後,忽然間束縛就消失了,她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靈體,整個人輕飄飄的。
我這是死了嗎?
秦書遙下意識地轉身,風突然變得很大,周圍的場景在飛速地轉變着,就好像走在時光隧道之中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場面化作流星,從她的身邊飛閃而過。
那是什麼東西?
秦書遙伸手去觸摸,就像觸屏一樣,那個場景立刻停止運轉,在她面前伸展開來——是蔣悅,她從車上下來,轉身走近了摩天高樓裏面。那是市中心最昂貴的地段,蔣悅經常去那裏逛街買衣服。摩天高樓上面正在播放一個廣告,上面的時間是五點半。
秦書遙覺得很有趣,隨即卻立刻發現不對。
時間沒有問題,是日期有問題。秦書遙被關押起來是白天的十二點多左右,從剛剛到現在,也就一兩個小時而已,而那個日期,卻是第二天的。
也就是說,秦書遙現在所看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事情——蔣悅會在明天五點半到摩登大廈去逛街?
“我一定是在做夢!”秦書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個夢還真是有趣。”她隨手一動,蔣悅的那個場景就化作光束消失了。
秦書遙把這個當做了夢遊仙境,玩得不亦樂乎。就在這時,她打開了一個場景,頓時大吃一驚。
場面中只有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胸口被某種東西射穿了,鮮血將他的西服都染紅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雖然只看得到半邊臉,但是秦書遙卻無比肯定,那個男人就是魏嬰。
“不——”
秦書遙尖叫起來,場景像是扭曲了一般,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之前被關押的那間房間裏面。她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幾乎要懷疑自己做了場夢。
魏嬰真的會有危險嗎?還是說,那僅僅只是一場夢而已?
不,不是,那場景太真實了,就好像魏嬰真的死在了秦書遙跟前一樣。秦書遙咬着自己不停發抖的手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要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夢,辦法只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是——蔣悅!如果蔣悅真的在明天五點半左右去了摩登大廈,那就說明那些都不是在做夢,而是——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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