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見如顧
大散盟的李原李公子,要見碧雲宗的小公子李天寶。此話一出,立即在碧雲宗內引起極大反響。李原的話,聲音響亮,幾千碧雲碧弟子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慫寶也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禁皺起眉頭,心想與李原從來沒有牽絆,更沒有交集,這傢伙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他不顧危險,特意來見自己,是為何事?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顏值高?
想到這裏,他自己不禁笑了起來。
更讓人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大世家的子弟,竟然反出家族,加入了大散盟,這是什麼意思?
木吒之名,他在地球就知道,只不過不知道與仙界的木吒是不是同一人。木吒三兄弟,個個都是大能,特別是哪吒,在地球盡人皆知,是《封神演義》中的大英雄。
《封神演義》中,木吒原是普賢真人的大弟子,普賢真人後來加入西方教,成了普賢菩薩,但在《西遊記》中,木吒卻成了觀音菩薩的弟子。普賢真人與慈航真人(觀音菩薩)同為禪教十二仙,也不知道其中原由,木吒怎麼就改換了門庭。
但既然留有紫竹林道場,應該是觀音菩薩弟子才對。
紫竹林道場是仙界的寵然大物,碧雲宗這樣的小宗門與之相比,就如大像與小蝸牛一樣。李原的到來,給了寶媽與劉長老非常大的壓力。就算他叛了家門,進了大散盟,東阿仙陸的宗門也沒有人敢傷他一根毫毛。傷了他,就是傷了紫竹林道場的面子,李家不出面,自然有人出面收取利息。
仙界更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
他一來就聲稱要見慫寶,更讓寶媽心頭劇震。難道慫寶與這小子有過節,他尋上門來算賬了?如果他敢傷慫寶,就是拼了命,她要與他拼一場。因此,她已經將靈晶炸彈拿在了手裏,他如果敢亂來,敢傷害慫寶,就讓他嘗嘗靈晶炸彈的滋味。
這可是裝了火晶的靈晶炸彈。
為了兒子,她不計後果了。
李原看出了寶媽的緊張,於是溫和地笑了笑。
“這位師姐,李某這廂有禮了。”李原又是一揖,大家族的公子,自有家族教養,“我來碧雲宗見李天寶公子,不是來找事兒的。我仰慕小公子的才華,想見他一見。”
“仰慕他的才華?”寶媽心裏的緊張心情鬆了些兒,“他有什麼才華,值得紫竹林的公子來見他?”
“你們竟然不知道他的才華?他的詩,已經廣為流傳,在我們青洲陸都稱他為少年詩仙,我前回到東阿皇都,滿城才子都在吟誦他的詩詞,而花船柳巷的歌妓,都以能唱他的詩詞為榮。”李原搖頭嘆息,“他的《兒童詩歌讀本》,更是風行天下,兒童們出口成誦,《三字經》、《千字文》,就是老夫子也誦讀得搖頭晃腦,讚不絕口。這等才學,曠世少有。”
“你就是因為這個來見他?”
寶媽也有些激動了,沒有想到自己的慫寶兒,竟然在天下這麼有名。
她還以為只有自己的嫂嫂楚青詩及沒過門的兒媳羅詩謠喜歡慫寶的詩,沒有想到天下才子,包括這個李公子,都喜歡兒子的詩與詞。
李原的話,慫寶聽得清清楚楚,他從李原的目光中,看到了“粉絲病毒”,這也是個粉絲病人,而且病得不輕。於是,他從容走出,來到寶媽身邊。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喚出了兒子毒龍丹。
毒龍丹落在他的肩上,東張西望,外面新奇的世界,讓他興奮不已。
可是,寶媽與劉長老,及黑須老者,看到毒龍丹,都是一驚。特別是黑須老者,以元嬰之尊,而且比一般元嬰強大的得多的修為,也是震驚不已,趕緊將自家公子護在身後,凝神戒備。
“馮叔,怎麼了?”
李原沒有感覺到危險,見黑須老者如臨大敵,甚是不解。
“公子小心,那小人兒不是普通之物,甚是可怖,不能不防。”黑須者指着慫寶肩頭上的毒龍丹,“就算我這等修為,也不一定擋得住它。”
“啊,這麼強?”
“它是精怪之物,毒性之強,天下罕見。”
慫寶也沒有想到,強大如黑須老者,都害怕筷的小兒子,看來小毒龍丹真正強大。有它保護,寶媽與自己的安全有了些許保障。
“慫寶兒,這小人兒你從哪裏得來?”
寶媽也是駭然吃驚。她也看出它是毒物,但慫寶卻敢將它放在肩頭上,實在讓她膽呀心驚。
“老媽不用害怕,它是我的小兒子,你的乖孫子。”慫寶笑呵呵的,“我機緣巧遇碰到了它,它認我為爸爸,訂立了血契,也算是我的血脈。我是你的血脈,它也是你的血脈,它只會親近你,絕不會傷害你的。”
後面的碧去宗弟子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修為低,感覺不到毒龍丹的惡毒與可怖,到慫寶的話只覺好玩。特別是魔女表姐與黃寶蘭,聽說小傢伙是慫寶的兒子,都笑了起來。
“慫寶哥哥有兒子了,真好玩。”
黃寶蘭掩着小嘴嬌笑。
“表弟的兒子好可愛喔,與表弟一樣帥,顏值太高了。”
魔女表姐也不落後。
後面師兄們聽到他們的話,都哈哈大笑起來。慫寶沒有管他們,直接讓毒龍丹跳到寶媽身上去。小毒龍丹突然幻化,瞬間就到了寶媽的肩頭,寶媽一驚,有些害怕,但見它用小臉蹭她的臉,親熱不已,就有了血脈相連的感覺。
於是,她用手去摸它,它親熱地蹭她的手。
慫寶笑了笑,然後向李原行了個道揖。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慫寶滿面春風,“李兄好,我就是李天寶,大家叫我慫寶。”
“你就是李天寶公子?”
李原顧不得害怕,從黑須老者的身後跨前一步,也向李天寶行了個道揖。
“正是李某。”慫寶又對黑須老者行了個道揖,“李天寶拜見前輩。前輩不必介意,我膽子小,最不喜歡打打殺殺,我那小兒子不會傷害李兄的。”
“呵呵,小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氣運深厚,這等奇物也能認你的血脈,了不起啊!”黑須者嘴裏這麼說著,但還是暗中戒備着,“我家公子念叨小公子,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你們也是有緣之人。”
“是啊,我仰慕小李公子的才華,已經很久了。”李原顯得很激動,“能與小李公子相見,實是三生有幸。”
“我與李公子也是一見如顧。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不如我們在此喝上兩杯,也不枉我們有緣相見。”
“好啊,如此甚好。”
李原一揮手,一張桌子落在跟前,接着丙把椅子落在桌子兩邊。這桌椅一看就不是凡物,慫寶看不出材質,但林紋上金光隱隱,肯定是上品。
接着,一個碧玉壺出現在桌子上,兩隻玉杯也擺在兩人面前。
“我這裏正好有一壺紫竹酒,味道還過得去。”
李原手一抬,碧玉壺飄了起來,酒水如箭倒進了玉杯里。酒液如琥珀,有紫氣蒸騰。酒香撲鼻。而這時候,一個背着酒葫蘆的丫頭沖了過來。
“慫寶哥哥,我也要喝。”
卻是黃寶蘭嗅到了酒香,忍不住就過來了。
“胡鬧。”慫寶板起臉斥責黃寶蘭,“我與李兄在此飲酒,你來打斷我們的酒興,是何道理?”
“這酒太香了,勾起了我的酒蟲,李兄也不是吝嗇之人,我喝一杯不會有意見的。”
李原看到黃寶蘭背上背着個大酒葫蘆,又美麗奇特,倒也不反感。
“小妹妹是小李公子的什麼人?”
“是我小妹,唐突了公子,還請李公子見諒。”
“哦,是令妹啊,哪有什麼唐突的,來,坐下喝。”
說著,手一揮,一張椅子又落了下來,一個酒杯出現在桌子上。
“我不是慫寶哥哥的小妹,我是哥哥的道侶。”
“你亂說。”
慫寶的最臉皮也紅了。在碧雲宗師兄師姐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在陌生人面前也這麼說,再厚的臉皮也掛不住。
“我們小時候拜的堂。”
“小時候扮家家的事也能算數?”
“當然算,我心裏認定了是哥哥的道侶了,這一輩子就是哥哥的道侶。”
“哈哈哈,有趣。”李原聽了哈哈大笑,“小李公子,你有如此經顏知己,也是一大樂事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這是多麼好的事兒?”
“這倒是,我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只是這丫頭認死理,沒有影子的事兒當真了。”
“咦,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又出自哪裏?”
“說起這兩句,是我的一首詩里的句子。”
“小李公子能讀給我聽聽么?”
“當然可以。”
這不要臉皮的慫寶,又把李白的詩佔為己有了。慫寶隨口吟誦:
“妾發初覆額,
折發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
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
兩小無嫌猜。
……”
“好詩啊,好詩,當喝一大杯。”
“你不要看着我,不是為你寫的。”看着直勾勾望着自己又哭又笑的黃寶蘭,慫寶嚇了一跳,“我這只是胡思亂想寫的,你那時候那麼丑,整天流着鼻涕……”
“哈哈哈……”
李原繼續大笑。
“哈哈哈……”
黃寶蘭也突然大笑,然後拿起杯子,一口飲盡。這還不過癮,取下自己的大葫仰頭大灌,嘰咕嘰咕地如飲泉水。
“痛快,還是我的酒痛快。”放下酒葫蘆,已經有些醉意,“李兄,你要不要喝我的酒?你的酒香,我的酒烈,各有滋味。”
“好,那我就喝小妹妹的酒一杯。”
“這杯太小了。”
“我酒量有限,不敢與酒仙一樣大飲。”
“好吧,那就給你喝一小杯。”
黃寶蘭給李原倒上酒,背着葫蘆轉身就走,很是高興的樣子。
“這酒瘋子丫頭,拿她真沒有辦法,李兄不要見笑。”
“這才是真性情。”
慫寶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