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當皇帝很容易么?

你以為當皇帝很容易么?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時辰,四紀還不放過地讓他去批奏摺,做皇帝是很累的,每天的奏摺比高三作業還要多。

偏偏薄顏和四紀都是對自己要求很高的君主,上疏的事情不分大小都要細細過目,四紀一邊看一遍指導,易沉就按照她說的寫批朱。

不得不承認,四紀在處理朝政方面確實很能幹,雖然外形是只老虎,但聲音卻是很好聽的。

漸漸走神的易沉開始好奇她的原身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能讓一個鐵樹般的皇帝喜歡上,應該也是個錚錚女漢子吧。

四紀說了許久也不見他動筆,不滿地吼了一句“想什麼呢,趕緊批完,明天是正式上朝,你要練的東西還很多。”

易沉偷偷揉了揉耳朵,“上朝?不就是去露個臉,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么。”

誰知四紀卻冷哼一聲,“誰告訴你的?今晚早些睡吧,明天可別給本宮丟臉。”

而似乎正應了他的話,胡正又領着宮人們進來伺候,似乎格外鄭重,也讓易沉摸不着頭腦,怎麼著做皇帝最威風的時刻難道還有別的門道?

然而到了第二天,易沉才知道自己被現代電視劇騙了多少年!

丑時剛過,易沉迷糊估摸着也就凌晨三點左右。胡正就把他叫了起來,這比平常還要早,而且朝服旒冠也被端了進來,肅穆莊重的氣氛讓還沒睡醒的皇帝陛下覺得……穿在身上的這件衣服真的不是入殮服?

由始至終,四紀都很安靜,她看着玄端加身的易沉,想起了當年,自己第一次見到薄顏着玄端的模樣……

那時,他已經有了擔起融國社稷的能力,卻還是不免忐忑,牽着她的手,嗓音還帶着少年特有的沙啞。

“四紀,明日就是我的登基大典,心中感慨萬千,真想讓你親眼所見,親身所陪。”

她聽着心裏感動,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明天,就該改口叫你陛下了。”

“不,你還是叫我薄顏,我是融國的君主,卻只是你的薄顏。”他又把聲音壓低了些,“待我迎娶你,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要成為他的皇后,他的妻。四紀終於忍不住笑了,她也心心念念地等着那一天呢。

融國新君的登基大典,她不能現身,所以只是在她的住所里等到日後落山才再次見到薄顏,那禮樂之聲,她到現在都記得。

之後,她就回了信國,準備嫁妝,等待着薄顏派來求親的使臣。

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四紀剛一回國,信國皇帝就重病駕崩了。

皇兄的突然駕崩讓她不知所措,而群臣們卻不給她悲傷的時間。信國要立新君,於是她的侄子——年僅四歲的四方海繼位,她的身份從信國大公主,變成了大長公主。

父皇早逝,皇兄又去得那麼突然。她在短短几年的時間裏,從皇帝的女兒成了皇帝的姑姑,早早地擔起了信國的重擔,成了名副其實和薄顏平起平坐的人。

可她更沒想到,如今連和他平起平坐的機會都沒有了。

穿好一身行頭的易沉轉過身,眼神詢問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四紀看着他這毫無城府的目光又是一陣嘆息,就算人靠衣裝,他果然還是比不上薄顏。

收拾到天蒙蒙亮之後就要去上朝,大殿裏少說上百號文武,外面還站滿了各種官員和內侍,各個等着皇帝的調度聖諭。

然而讓他們詫異的,是跟着皇帝一起上朝的神獸。

之前已經見過陛下的老臣們還算平靜,那些個不知底細的臣子可就受不了了,端着笏板直言不諱,“陛下,就算您愛馭獸,可國事為大,把這麼大的猛獸帶到議事的大殿上來實在不合規矩。”

這個問題是四紀早就想好了的,易沉也只需把標準答案背出來就好,“此神獸乃天賜之福,朕甚覺它能昌盛融國國運。”

“可是陛下,猛獸傷人啊!”

“哦?愛卿是覺得朕連一頭神獸都無法馴服?難道朕馭獸多年還沒個輕重?”

說完這句話,易沉偷偷吸了口氣,自己原來還有這麼霸氣的時候啊,怎麼辦自己越來越像個皇帝了誒。

皇帝嚴厲的發話讓底下的臣子再無話可說,卻又覺得奇怪,陛下以往……不是這般任性的啊。

一頭神獸不能耽誤重要的早朝,臣子們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有些是昨夜裏奏摺上見過的,直接把批朱的內容再說一遍即可,有些就比較棘手了,不光什麼都不懂的易沉,就連四紀也無法定奪。

而易沉也學聰明了,四紀不吭聲就說明這事難辦,回答一律都是“此事容后再議。”

早朝進行地有條不紊,易沉也越來越上道,就在他暗自慶幸時,元宰相突然站出來,“臣有奏。陛下已經年過二十,早該立后納妃了,敢問陛下何時向信國提親?”

信國?易沉有些疑惑,目光落到四紀的身上,她是信國人?

四紀沉默了片刻,告訴他還需再等等,如今信國需要大長公主掌權,暫時無法嫁過來。

哦,原來如此,易沉照着她的話解釋,元宰相卻並買賬,“陛下啊……您等那位大長公主已經等了四年有餘了,雖然信國君主尚且年幼,但也不能一味等待啊。難道要等到君主成年,那位大長公主才肯嫁過來么?”

易沉有些愧疚,目光瞥向身姿威武的大黑虎。對不起啊,那位大長公主不是不肯嫁,是嫁不了了……

一旁的四紀也有了情緒,尾巴不滿地掃動着,“他就巴不得把他女兒嫁給你!”

“撲哧!”沒忍住的易沉笑出了聲,一時間滿堂寂靜,百官愕然。

四紀幽幽扭過頭,眼裏全是殺意,“這次,你怎麼解釋?”

如今是盛夏,易沉卻覺得這大殿的製冷效果實在不錯,“那個……咳咳宰相考慮不無道理,不過朕與她心中都有數,有情不在朝夕。”

“可是陛下——”

“行了,先有國才能有家,元宰相,這裏是討論國事的地方。”

此言一出,即便是元宰相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四紀雖然不滿他剛剛的失禮,但看着正襟危坐的易沉,心裏有一絲的悸動。

有國才有家,這句話,薄顏也說過,在剛剛那一瞬,他真的很像薄顏。

難得霸氣一回鎮住百官的易沉扭頭看了眼還在呆愣的四紀,揚出了一個暖暖的微笑。

這是對你的笑的,不是對他們,總不會罵我吧。

而本來就在想着薄顏的四紀看到他的笑容更是心顫,倉皇地低下了頭,就算只是母老虎也掩蓋不了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沒有耽誤太長時間,易沉再次回到了辦公狀態,百官們也只當陛下的笑是衝著那隻神獸的,自然也就沒多想。

除了低頭不語的元宰相。

雖然叫早朝,但少說要議事到中午,皇宮管飯,吃完了繼續開會。午休時間只有半個時辰,易沉早已累成一灘。

“要商議的事情怎麼這麼多啊……”

四紀一口掃光盤中的水煮牛肉,“積攢了半個月,當然要說很久啊。所以你說什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簡直是笑話。”

易沉又給她分了盤烤雞,“所以這樣的早朝其實半個月才會有一次咯?”

“沒錯,半個月一次,一次差不多一天。我信國也是這樣的。”

聽她說到信國,易沉又停下筷子,“誒大長公主大人,我現在除了知道你是信國的大長公主,叫四什麼四紀……”

“四方四紀,我們信國皇室姓四方。”

“哦,但除此以外我就不知道別的了,你跟我多說說唄,這樣別人問起來我也好答啊。”

四紀思索片刻也覺得有必要,“那行,我只說一遍你記好了。我叫四方四紀,是信國皇帝四方海的親姑姑,我們信國與融國相鄰,自古邦交還算和睦,所以我與薄顏自小就常接觸,長大之後命定終身。”

她說到這就停了,易沉等了許久沒有下文,“這就沒了?那為啥你們還沒結婚呢?”

“我不想說,你也不必知道的這麼細,你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成為真正的薄顏,然後派人去信國找到給我施咒的術士。”

她越說,易沉就越聽不懂了,“什麼施咒啊,還有術士?”

四紀無力嘆息,他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咒術是我們信國獨有的禁術,能做到許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把人變成獸……並且在信國屢禁不止,這一點我也很無奈,沒想到竟然自己就中招了。”

聽到這話,易沉是很想笑的,但在這樣的生死關頭還好是忍住了,“那你覺得會是誰要害你呢?總要有個方向吧。”

四紀猶豫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最有可能的就是朝堂上那些被自己處罰過的臣子們。

然後根據她的話,易沉終於弄懂了來龍去脈。

“首先你和薄顏自幼相識本來該結婚的,但是你招惹了自己國家的臣子被他們施咒成了一隻神獸還出現在了融國,所以你現在要解開咒術恢復身份。然而薄顏卻不知道為什麼被我這個穿越男霸佔身體?”

四紀點點頭,“就是這樣,而且我猜測,如果不是因為意外,那薄顏或許也是被人施咒才不見的,可眼下該怎麼把他找回來呢……”

對於這些太過玄幻的東西,易沉理解不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演好薄顏這個皇帝,有了一定的行動能力之後找到罪魁禍首讓一切各歸原位。

到時候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薄顏和四紀也能終成眷屬。

午休時間匆匆而過,下午的議事更加讓人頭大,易沉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完全靠着四紀說一句他就重複一句。

然而四紀要想讓易沉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必須開口,於是整個下午,大殿中都充滿了野性的咆哮,也讓一些臣子起了疑。

“陛下,緣何這神獸每次聽到臣等的上奏就會吼叫呢?可是不滿臣等?”

這次易沉繃住了沒有笑出來,四紀則不悅地滾着喉頭,元宰相這時又冒了出來,“陛下,難道這神獸通人性,亦或是……它本身並非獸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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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了只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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