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也有頭疼的時候

星光逐漸暗淡下去，灰濛濛的東方開始放出一點零星的光芒。鳳清嘴裏咬着一塊又涼又硬的大餅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府里。疲憊不堪的眼睛下面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才回來嗎？”一聲略帶涼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鳳清聞聲將頭一抬，這才發現坐在院子裏矮桌旁的阿玉。

“起來這麼早啊？”鳳清將眼睛一彎，嘴裏含着大餅含糊不清地說道。

阿玉瞧了瞧她嘴巴里被啃得不成樣子的大餅，無奈地搖搖頭，微微一探身，伸出手來將她嘴裏叼着的大餅拿下來，柔聲道，“在宮裏忙了整整一晚，早飯就吃這個？”他的聲音里夾雜着毫不掩飾的心疼和不悅。

鳳清撇撇嘴，嘆了口氣，“不然呢，街上都沒人呢。”她垂眸，看到阿玉白色衣袍上被清晨的露水浸濕的一大片，狠狠地皺了皺眉，“你在這裏坐了多久了？你身子本就弱，更深露重，何必在這裏待着呢？”

說罷，她用袖口去幫他擦了擦身上涼意刺骨的露水。

阿玉不自覺地微微勾唇，卻也沒反駁什麼，只是待她將露水拭了又拭，才將她又拉回石桌旁，輕聲道，“我為你備了些早飯，我去給你拿。”

香噴噴的金燦燦的小米粥，幾道樣式別緻的小菜，清涼可口，不咸不淡，鳳清吃得格外狼吞虎咽。

“阿玉，想不到你還有這般手藝。”鳳清撫着自己吃得飽飽的肚子，對着他笑眯眯地說道。人都說，字如其人。要她鳳清說，做飯也如其人。比如，阿玉做的這幾道飯菜就如同他人一般，清爽微涼，讓人感覺甚是舒服。

“你這幾日，早出晚歸，可是有什麼大事？”阿玉很少過問她平日在處理的政事，一直是一副處江湖之遠的漠不關心的模樣。不過鳳清知道，以他淡然如墨的性子，會過問也是因為擔憂她吧。

“喔，是因為太子殿下的事。太子十年前下落不明，不過前些日子我去凡齊卻得到些消息。”

“什麼消息？”

鳳清搖搖頭，“也不算是什麼消息。只是讓皇上重新燃起尋回太子的希望吧。如今，南襄已派人過去打探，若是真有什麼消息的話，遲早會打探出來的。不過。”鳳清嘆了口氣，“南襄此去派去打探的是小侯爺上官瑾泫，此人性格詭異善變，想想要和他接觸我就頭疼。”

看着鳳清臉上的為難之色，阿玉不由得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啊？”鳳清瞪了他一眼。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攝政王，也有頭疼的時候？”阿玉眼中含笑，語氣儘是戲謔。

“當然有啊。”縱然權勢遮天，地位尊貴，但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表面上盡然裝得堅強、毫無弱點，但她內心也是脆弱的，恐慌的，迷茫的。

“那我帶你去個地方，也許你就不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