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黑色粉末
鳳清每日在府中晃悠，竟不想真的被他“不小心”看到了一點什麼。
那日，鳳清看着縣丞大人帶了一批人運了幾個大箱子放在柴房裏，便留了個心眼，想着待天黑之後去探查一下，誰知剛躲進去，就被一個黑影在暗中抓住了手腕。
鳳清眉頭一皺，剛準備出手，那人便輕聲恭敬地喚了一聲，“王爺，是我。”
“徐如？”鳳清吃了一驚，趕緊將徐如拉到角落裏，急急地問道，“可是出什麼事了？”她來之前為確保安全，特意囑咐了徐如不要輕易來這裏聯繫她，想來必是出了什麼大事才能讓徐如這麼晚前來。
徐如低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封折得極其小巧的信箋來，遞給鳳清，“王爺，是父親寄來的。”
鳳清藉著月光很快看完了信上簡約的一行字，隨後低着頭沉默許久。
徐如看自家王爺神色不明，心中擔憂更甚，忍不住問了一句，“王爺，可是發生何事了？”
鳳清搖搖頭，只是說了句，“那個姑娘死了。”那個姑娘從入了王府，就一直纏綿病榻，鳳清本想待她身上的毒都解了之後再細細詢問，不想卻是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
“是病死的？還是。。。被毒死的？”
“不知。死因不明。”鳳清雖是口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明鏡似的清楚她是被人害死的，至於加害之人是誰，怕是就是將人從宮裏往外販賣人口的幕後黑手，不過，若真是擔心販賣人口的事被暴露，區區一個小姑娘又能指認什麼呢？鳳清想着那女子和當今皇上幾分相似的容貌，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當時，她喚老御醫來替那女子摸骨，摸得是十五歲左右的年紀，也查了，十五六年前宮裏並未有新孩子出生。可，若是，那女子自小營養不良，延緩了發育呢？若是再往上虛幾歲。。。。。。她隱約記得了，從前聽宮裏的老人們說過，二十年前，孟貴妃與皇后約同時間懷了孕，皇後生下了太子，而孟貴妃卻生下了一個死胎。之後，皇上便疑心是皇后暗地裏給孟貴妃下毒，毒死了龍胎，便逐漸疏遠了皇后。皇后失了寵，在宮中地位也是徒有虛名，到底比不上榮寵優渥的孟貴妃，卻是日益煩憂，不幾年便撒手西去了。
難道當年孟貴妃生下來的不是死胎而是一名小公主？鳳清向來看不上後宮的爭鬥，覺得都是為了一夕榮寵蒙蔽了心肝的，最後守不住多少真情真心，也得不到多少善果。但是，若真是孟貴妃為了扳倒皇后狠心將剛剛出生的孩子扔到辛奴監，數年後又輾轉販賣出宮，那真是極其算計、極其狠毒冷漠的。
鳳清倒吸一口氣，決定讓徐如先回京，好好探查一番背後之事。
徐如走之後，鳳清摸進柴房將那幾個箱子看了一看，卻是前幾日提過的佈防圖，此外，還有一箱子弓弩。不過，弓弩下面壓着的袋子是什麼？鳳清將袋子小心打開，卻是看見一團黑色的粉末。這是什麼？碳灰？不像。鳳清本想抓一把再細細聞聞時，卻被一聲吵嚷聲打斷了。
“駱大人懷疑府中混進了姦細，這幾日新入府的人都給我出來！”
鳳清一聽，吃了一驚，為何這麼突然？
這樣光景，她若是出去，必是要被審問一番的，如今柴房裏放着不可見人的東西，縣丞必是不會讓人明目張胆地搜索柴房的，索性先在柴房裏躲一躲。
門外火光亮了又暗，待一切安靜下來，鳳清拿了一份佈防圖藏在衣服里，想了想又撕下來一塊布料裹了點黑色粉末裝了起來。
她悄悄推開了門，趁人不備，翻牆出了丞相府。
使着輕功疾走許久，鳳清才慢下腳步來，卻是不想，這時耳邊傳來了一聲，“小二。”
鳳清一回頭，卻見空蕩蕩的街道上一襲紗衣的清淺走了過來，眼眸喊着淡淡笑意，“你怎生這麼慢，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鳳清心裏一驚，諒她這是知道了些什麼，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夫人為何深更半夜地在街上？怕是不安全。”
清淺笑着搖頭，“怎生不安全？若是在府里，怕是更不安全，畢竟混進了不明身份的人，而且每日在府中各角落探查。“
“既是如此，夫人更應該待在府中，指認那人了。何故在這裏？“
“若是那人能被我乖乖指認，我也便待在府中了，可若是那人伺機逃走，我必是要在必經之路上截下他的。“清淺逐漸走近，看向鳳清的眼中儘是殺機。
鳳清勾唇一笑，“不知夫人為何懷疑我。“
清淺將手中的絲帕絞了絞，抬手掩在唇邊，放低了聲音，緩緩道，“我怎會不知，明明是我故意讓你入府的。“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你有所不知，你護送我那日並非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曾經在城南賣炒栗子的地方見過你，你還有你身邊的一位公子。“
鳳清聽她提到阿玉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手心。
“那時初見，我只是覺得你們二人歡聲笑語，讓我艷羨。“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恨。”誰成想，後來我去看望姐姐時看到是你救了她。往後種種，不得不讓我多留個心眼。“
鳳清嘴角冷意更甚，“所以，夫人這是要帶我回去？“
清淺掩唇笑出了聲，“以清淺的武藝，怕是要不自量力了。而且，我本就幫了她許多，這一事不幫，又有何妨。“她側了身子，讓開被夜色籠罩了的路。
鳳清方才聽她提到阿玉，心裏便擔憂得緊，此時看她並無意出手，也懶得多想，便準備直接離開。
清淺看她要走，又是伸手虛虛一攔，“那客棧的老闆娘推薦得不錯，城南那家栗子店的栗子真真是極好吃的。你們過去，應該也是老闆娘推薦的吧？！那老闆娘與我甚是相熟，我自是知道近幾日她家客棧里又住了什麼人，不過，現在，客棧里怕是要空了。”她哈哈大笑起來，轉身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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