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毒發
上官瑾泫趕回客棧的時候，去找北宮辰卻看到他一臉蒼白地躺在床榻上，旁邊站着江慕堯和五里玉兒。
五里玉兒應該是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看到上官瑾泫走進來，就側了身子給他讓了位置。
“毒又發作了？”上官瑾泫吃了一驚，眉頭緊緊地鎖起來。
江慕堯輕嘆一聲，神情頗為嚴肅地對着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北宮辰道，“辰，你必須跟我回凡齊了，就這樣靠着藥物強撐着精神，只會導致你身體越來越虛弱，最後就會變成一個表面勉強能支撐裏面早已空心的空架子你知道嗎？”他很少有情緒激動的時候，現在卻顯得有些歇斯底里，如果不是他打不過北宮辰，他必要把他直接五花大綁了帶回凡齊！
五里玉兒又低聲啜泣起來，帶着哭聲哀求道，“辰哥哥，你就聽師兄的好不好，我們回凡齊吧。“
北宮辰睜開了雙眼，略顯疲憊的眸子平靜無波，他微動蒼白的薄唇，“我不會走的。時機快到了。“
江慕堯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憤怒地朝他吼道，“北宮辰，都什麼時候了，是太子之位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
北宮辰勉強扯唇笑笑，眼光掃了他一眼，尚還有心開起了玩笑，“你不要這麼激動，你身體也不好。再說，你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太子之位。”他轉回眸子，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太累了，身累心累，累到只能咬着牙拖着自己這副殘敗之軀一步步往前走，他知道他的目標在哪裏，可是他沒有信心到底能堅持走多遠。但是，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刻，必是他身殞之際，在這之前，他不會放棄。
“北宮辰在二十年前已經死了，現在多出來的這些時光都是我賺的。”他閉着眼睛喃喃道，嘴角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上官瑾泫看這樣子，本來想找北宮辰商討接下來計劃的想法早已一掃而光，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他不要再回到這些紛亂之爭中來，他寧可他回到凡齊做個平凡的健康的平民。可是，不可以，從二十年前開始，命運的齒輪就已經在飛速轉動，復仇已然成了北宮辰必須背負的宿命，刻在骨頭上，融在熱血里，他不能也無法逃避。
而他上官瑾泫，能做的就是做那麼一個拼盡全力的助力者，為他做所有能做的事，為他擋所有能擋的風雨。只是，從來都很堅定的信念，如今他卻直覺到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挫敗，就算是最後成功了又當如何，辰終究是那般殘敗的身軀、那般破碎的靈魂了，二十年來的所有意氣與風耀，終究是都彌補不了了。
北宮辰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稍微回來了一些，就抬起眼皮看了上官瑾泫一眼，問道，“你怎麼回來了，鳳清可是出什麼事了？”
“他好着呢，吃得飽睡得香，全然不知道你這個男寵在這裏吊著一口氣。”上官瑾泫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北宮辰扯唇笑笑，“嗯，挺好，別告訴她。”
“我不告訴他，他自己就不知道？等他回來了看你這副模樣他能不清楚你又犯病了？”上官瑾泫覺得自己有點生氣，這個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別人！
“我明日便好了。”北宮辰的目光變得越發柔和，又恢復了阿玉那般如仙的氣質。
“哼哼，但願如此！不過。。。”上官瑾泫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這幾日駱其陽可能會去見鳳二。他應該已經心生懷疑了。”
“我猜到他會去，卻不想會這麼大大方方。駱其陽這人倒是越發地高調了，不似從前沉默寡言的樣子。沒事，你不必擔憂，到那日我也會過去的。”北宮辰說話說得很慢，音調也在不斷地降低，好像光光是思考就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
“你都這個樣子了，你還去啊？”上官瑾泫一副生氣至極的樣子，“你放心，有我在，誰都傷不了鳳二的，再說了，鳳二可是打仗出身，你這是把他當不堪風雨的蘭花小心翼翼地護着呢？”
“我會去的。你也早點回去吧，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北宮辰沒有想再繼續討論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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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坐在床榻上的鳳清示意站在一旁的上官瑾泫去開門。上官瑾泫今日戴了一張面具，相貌平平，對此他之前頗有微詞了很久，“江慕堯給的這面具未免太難看了吧，如此之普通的一張臉，嘖嘖嘖，可惜了我原本的俊容了。”
“想戴就戴，不想戴就出去，他們馬上要來了。”鳳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哼，鳳二，你別得意，你現在是沒照鏡子沒有看到你現在有多醜，哈哈哈哈，你現在臉黑得跟塊燒焦的木頭一樣，哈哈哈哈。”上官瑾泫捂着肚子笑得疼不下來。
鳳清眨眨眼睛，當然她現在臉太黑，眼珠除非掉下來否則根本不會被人看到有在動，露出一口特別閃亮的白牙來，“這是中毒所致，記住了嗎？因為箭上有毒，所以我現在毒發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箭上真有毒嗎？”上官瑾泫問道。
鳳清點頭。
“那你怎麼早不毒發晚不毒發，偏偏人家官人來看你毒發？”
鳳清感嘆一聲，“那這就是江慕堯醫術高明之處了。想什麼時候毒發什麼時候毒發。”
“那毒能解嗎？”怪不得之前聽了駱其陽可能過來辰一點都不緊張，原來早就事前想好了所有可能，做好了萬全準備。
“暫時不能解，還有它用。”鳳清搖晃着頭，心想，這可是救命之毒，萬一那個駱其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動了殺心，那她還能借這毒假死一回。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當務之急是，即將到來的駱其陽要怎麼應對。
房門開了，上官瑾泫一臉驚訝地看着門外眾人，“你們是？”
“大哥，是風吟姑娘和她官人要來看我，二哥走之前不是囑咐過的嗎？你讓他們進來吧。”房中傳來鳳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