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得知消息趕來的陸元白聽到這話,直接上前給了他一巴掌,姚婉看的心驚肉跳,她開始後悔自己的算計,把所有人都算進去了。
包括她自己。
她手掌無力的動了動,想問他的臉疼不疼,但她沒有立場,默默收回腳,哪怕她知道他打人是為自己。
“這是作的什麼孽,世子也不能隨便打人……”姚母扶起渾身是傷的兒子,不停的哭鬧指責,還說要將此事鬧到皇帝面前。
“快向他們道歉!”陸元白神情難堪,上一回動手打他,還是在他八歲胡鬧的時候,如今他都十八歲了。
陸念白咬緊牙關,始終不肯說一個字,姚母的聲音不絕於耳,姚婉生怕他又挨打,視線對上外面匆匆而來的姚嬌嬌。
姚嬌嬌裝作不知情的態度:“這是怎麼了,為何哥哥被人打了?”
姚婉朝姚家二老行禮福身,俊俏面容上不見慌亂,鎮定坦然:“是啊,我也想知道,表哥為何又半夜在我屋裏……”
她這話一出,姚家二老臉色明顯僵硬,就連姚成的哭喊都止住了,心虛的想要掩飾此時。
陸念白心裏一緊,艱難的看向她,他方才聽見她說又這個字,那之前自己沒看見時,她經歷的又是何場面?
他迫切的想拉過姚成,將這一切都質問清楚,可陸元白在這裏,姚家二老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我姚家內事,天色不早,就不送王爺離開了。”
“那本王走了,明日再賠禮道歉。”陸元白不耐點頭,將陸念白帶回去,若不是他在,自己也不想管這無關緊要的麻煩事。
屋子裏只剩下姚家人,姚父往他身上踹了一腳,怒罵道:“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凈會惹禍,我如何將姚家交於你?”
姚成這時候也不裝了,從地上爬起來,就將姚嬌嬌賣個乾淨:“都是妹妹教我做的,說是將婉表妹給我做妾。”
姚婉彷彿是沒聽見,姚父被氣的不輕,壓根不信他的話:“你還把你妹妹扯進來,她平日裏比你乖巧安分,不會像你這般!”
姚嬌嬌自然不會替他說話,要是真按照他的說,那不是把自己供出去了么?只是她沒想到,居然小看了姚婉。
“婉婉,看在姚家收容你的份上,別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不然對你自己也沒好處,等過段時間他想開了,就不會對你亂來了。”
除了姚母離開前隨口敷衍兩句,其他人對他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而她在之前就聽過無數次,心裏不起絲毫波瀾。
真要等姚成想開,自己命都沒了。
但她知道今晚這麼一出,姚成跟姚嬌嬌都不會放過自己,肯定會找機會報復回來,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她將屋子門關上,看到還在外面的姚嬌嬌,沒有吃驚的神色,彷彿是意料之中。
姚嬌嬌冷笑一聲:“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好手段。”
姚婉垂下眼眸,平緩開口:“若是再鬧一場,姑父姑母就會起疑,你還是小心些。”
“你給我等着,即便我不對你做什麼,你覺得我哥會放過你嗎?他狠起來的時候,你當心怎麼死都不知道。”
後半夜直到黎明,天角泛起魚肚白色,姚婉一夜未眠,同樣沒睡的還有陸念白,他若不是被關在祠堂,現在已經去找姚成了。
陸元白沒將昨夜的事告訴池盈初,只說是他犯了錯,池盈初卻不信:“那你說清楚他犯了何錯?還有半個月就是大年三十,為何在這種時候關他?”
他一氣,有些話就控制不住說出來:“他半夜跑進姚家,把姚家公子打了。”
兩人停在陸慕池屋子外,她聽到動靜,披了件衣裳就跑出來:“早就聽聞姚家公子是真正的紈絝,哥哥打他是活該。”
“我昨夜要是在,我也要打他一頓。”
陸元白看到她,頭疼的瞪她一眼:“有你什麼事,還不回去歇着,身子都沒好全。”
池盈初將她牽到屋子裏,織金錦緞大氅披在她身上:“他惹到你了?”
陸慕池眨了眨眼睛,說的極為無辜:“這倒沒有,不過他應當惹了哥哥在乎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動手。”
陸元白想起他昨夜的反常,語氣一頓,擰眉沉思:“他該不會是……”
陸念白從祠堂里被放出來,池盈初記得他之前說過有心裏人,此刻直接問道:“你在乎姚家的人,又不願與姚家小姐定親,那你是看上姚家表小姐?”
陸念白動了動唇瓣,心情複雜,他想到自己的女孩子在那個地方受苦,心痛成了一瓣一瓣,恨不得立馬帶她走出深淵。
他堅定神色,做好了迎接所有答案的準備:“是。”
倘若母親不喜歡她,他就多做些努力,總能叫她喜歡的,姚婉那麼好一個人,她值得被喜歡和深愛。
周圍沉默下來,良久沒有說話,陸念白忐忑不安,驀然聽見池盈初說話:“既然喜歡,那便帶她來見見。”
“多謝母親!”他欣喜的像是個孩子。
直接出了王府,激動的要把這些告訴姚婉,若是她心裏也有自己,他現在就帶她回去給母親看。
“你當真同意他娶?”
陸元白這時才說話,想到姚家人的難纏,這門親事恐怕不好談,但難得見陸念白有心裏人,也不想拆散。
池盈初反問他:“為何不同意?就像你我當初,我父親母親不也同意了嗎?”
他嘴角勾勒出笑容,俊臉明朗:“是。”
只要你同意的事,我也答應,因為對你只有順從,沒有忤逆。
“我看着你我現在的樣子,真像當初父親母親那般,父親那樣倔強的一個人,一生卻只聽了母親的話。”
陸元白那樣高傲的人,同樣也將傲骨折在她的順從下,她心裏裝着身旁這個男人,就再也沒有過旁人。
陸念白翻進了姚婉的院子,她沒再躲避他,當他說起那些的時候,她一個字也沒說,拿出了當初被他扔在雪地里的簪子。
她到底還是在乎他的,那天離開之際,終是忍不住將簪子撿回來。
“那你跟我走,我母親說想見你。”
姚婉也笑了,她搖搖頭:“現在還不行,我不能離開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