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這個處理結果很意外
“哦,好。”陳克武應道,“我吃了午飯就去。”
“隊長讓你現在就去呢。”小王說,“還專門讓我來叫你呢。”
“是不是叫你去加班啊?”戚小蓮從廚房後門處探出半個身子來問。
“……”小王有些疑惑地看向戚小蓮又看向陳克武。
陳克武怕他一不留意就說出真話來,忙抬眼來給他打了個暗示,隨即放下手中的活,一邊洗手一邊對戚小蓮說:“我去隊裏一下,衣服就泡在這裏吧,等我回來洗。”
不想讓戚小蓮擔心,所以他不打算跟她說自己要受處分的事。
可是,到了隊上隊長卻對他說:“小陳,你繼續上班吧。”
“……”陳克武有些納悶,望着朱隊長,“隊長,對我的處理下來了嗎?”
“嗯,這個嘛,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的確是因為劉正軍對你說了些過激的不利於團結的話,你才對他潑的茶水,他是自己從椅子上摔倒的,不是你動手打的,所以他摔倒了受的腦震蕩也與你無關——”朱隊長慢條斯理地說,“只是你們以後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特別是在各種場合不要抬杠,同事之間要團結,不要起爭執,這樣影響不好哈,嗯,就這樣吧,這事就這樣了,不提了,下不為例。”
陳克武有些懵——這樣就解決了?是不是太容易了?大劉那種人肯這樣輕鬆了事?
“沒事了,我已經找大劉談了話了,對他的不當行為也作了批評,他也表示自己錯了,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以後大家都要好好相處,共同把我們治安隊的工作做好。”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朱隊長又說。
“那,我打了那個流氓的事呢?”陳克武問。
“既然你都說是流氓了,那就該打。”朱隊長不屑地說:“喊個人去嚇了他兩句看他還敢吭氣不?給老子裝受傷,看老子不喊人把他打成真殘!”
是了,流氓就該挨打,贊成。
“好吧,隊長,謝謝。”陳克武說,“我出去了。”
“嗯。”朱隊長點頭,當看到陳克武轉身準備離開時,他又叫住了他,“小陳——”
陳克武停下了腳步,又轉過身來,“隊長,還有事嗎?”
“你和那個戚家女子是真的在耍對象嗎?”朱隊長問。
“是的。”陳克武答道,目光里透着疑問。
“……”朱隊長頓了一下,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出去後跟隊裏的兄弟伙們不要說太多。”
“好的,我明白。”陳克武答道,再次轉身出去了。
朱隊長看着他走出辦公室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以前不知道他的親爹是金河磷礦的黨務書記時,他才一點也不在乎陳克武跟誰誰耍對象呢,現在得知了他的家世后,就有些為他感到不值了,找什麼樣的對象不好啊,偏偏要去找個那麼窮的人家的女兒。
他甚至還將自己家裏尚未婚配的女子們都想了個遍,尋思着是不是該拎一個出來給他配上對。
可惜了,這麼好個小夥子,肥水流到外人田了。
對陳克武的處理結果令大家感到很意外,不過卻也替他高興,畢竟相比去大劉來,這些治安隊員更願意與陳克武打交道。
同時,大家對陳克武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高度,從隊長對他的包容度大家都明白他肯定有後台,而且這後台還不小,於是馬上就有人上來巴結了,給他遞上一支香煙來。
陳克武平時雖然不怎麼抽煙,但還是接了下來。
別人發煙是對你的尊重,你若不接就是不尊重別人,這是個禮節禮貌問題,除非是你特別厭惡和看不起的人,你可以不接。
這年月就是這樣,男人在社會上走必須煙酒開道,再陌生的人,遞上一支煙就是交朋友的開始。
時間很快就是一周后了。
戚小蓮手臂上的傷口也拆線了,也能自由地動了,只是痊癒還不是,還得養一段時間。不過,她的單手操作制肥皂卻是練出來了,做得還比較成功,於是她開始嘗試做一些香皂了。
任老的茉莉膏也出匣了,盛進了一個小瓷瓶里,瓷瓶是雪白的,瓶子面上印着個古代美人正對鏡梳妝,瓶蓋是銅製的,上面雕着三個字——旦美人。
好古典,好雅緻,只看這瓶子就令人醉了。
“旦美人”三個字刻着的就是一代工匠人的精神。
“這個瓶子是我們旦氏制香裝花膏的瓶子……”任老感慨地說,“幾十年過去了,經歷了那麼多的運動和變遷,我也就只保留下了一個這樣的瓶子,裝下這一瓶,你拿去吧……”
“任伯伯,這是你唯一的了,我不能奪人所愛……”戚小蓮忙擺手說,雖然她心裏很想要很想要這一瓶,但是她不能奪走任老的唯一。
“不,你要。”任老搖頭,道:“我都快八十歲的人了,不能守着它們一輩子了,你要守着它,受好它,以後旦氏制香就靠你傳承下去了。”
“……”聞言,戚小蓮的心沉靜了下來,頓感肩上壓上了一副沉甸甸的擔子。
“丫頭,害怕了?”任老瞅着她凝重的面色,問到。
“不。”戚小蓮搖頭,“我不是害怕,我是擔心我能不能做好……”
“你行的,丫頭。”任老對她首肯道:“你打開瓶蓋看看——”
戚小蓮抬眼看向任老。
任老也看着她,鼓勵她道:“打開瓶蓋。”
戚小蓮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拿起了面前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去擰瓶蓋,擰了好幾下都沒擰開,因為她太緊張了,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把這珍貴的瓶子給擰壞了。
“用點力啊。”任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戚小蓮用了點力,將瓶蓋擰開了,瓶口用一層薄薄的油紙矇著,縱使隔着這層油紙,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還是撲鼻而入。
“好香!”戚小蓮情不自禁地讚美了一聲。
“是啊,相傳楊貴妃就十分喜歡茉莉的香味,每入浴皆要以香膏敷於肌膚之上,因而遍體生香,”任老說,“一朵茉莉,一生莫離,我們那時代的女人都以能買上一瓶我們旦氏的茉莉膏而歡喜自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