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到賬了嗎
舒馨將那些衣服鞋子化妝品等大袋小袋拎上車時,基本上已經佔據了整個後座,她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滿足地笑着。
“誒,你的傷怎麼樣了?”舒馨突然想起來問他道。
聽到她這樣問,他嘴角不由地浮起一絲笑意,“怎麼,你很擔心我?”他戲謔道。
“我才沒有呢,就是隨便問問。”舒馨忙否認,扭過頭看向窗外。
這條路是北道西路,她以前常走,離她家不遠,只要拐兩個彎就到了。
“我們先不回去好嗎,我想……我想回去看看我爸。”她對正在開車的顧笙請求道。
他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往舒家駛去……
車子停在一個小區外面,自從舒家破產後他們便賣了別墅,在這裏租了一個150平的房子。
“就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下來。”舒馨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對他說道,然後朝着一個單元走去。
顧笙下車拿出一根雪茄點燃,抽了兩口后,突然將雪茄扔在地上用腳熄滅,然後朝着舒馨去的單元走去。
這可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對於不重要的人,他從來都漠不關心。
“我回來了!”舒馨進門便叫道,方才還在房間裏大笑的姚莉心首先走了出來,板著臉道:“回來啦?”好像她回來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事。
舒馨見她這樣,氣不打一處來,問道:“錢呢,說好要給我打500萬的,怎麼現在還沒到?”
站在門外的顧笙聽見了這聲音,又靠近了門一些,細細地聽着。
“錢……我們也還沒有拿到錢。”她有些心虛,故意提高嗓門問剛從廚房出來的舒闊海:“顧家是不是現在都還沒往我們賬戶里打錢?”一邊問一邊朝他使眼色。
舒闊海訕訕的,而後才反應過來道:“是啊,錢還沒到,可能還得等幾天吧。”
舒馨半信半疑,姚莉心滿意地笑了,覺得自己好像站住了理,又開始罵道:“你可真是個白眼狼,枉為人女啊!一回來就錢!錢!錢!你爸生病了你知道嗎?你想過要來看看他嗎?”
舒馨有些愧疚,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兩個為人父母卻連自己的女兒也賣,又何嘗有過一點點為人父母的自覺。
“你們倒是好意思說我枉為人女,你們又盡到過作父母的責任嗎?你們眼裏就只有舒甜一個女兒,這麼多年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你們都是先緊着她,過節出去吃飯也不帶上我,就留我一個人在家裏……”
門外的顧笙聽到這,不由地心抽痛了一下,他按了按門鈴。
“誰啊?”姚莉心沒好氣的去開門。
“伯母您好,我是顧家老三,我叫顧笙。”他自報姓名。
姚莉心頓時便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神色道:“原來是顧少爺呀!真是一表人才呀!快快快,進來坐!”而後又向舒闊海使了個眼色,他忙倒了茶來。
舒馨有些詫異的看着顧笙,他怎麼跟來了?顧笙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舒闊海和姚莉心兩人也不再管舒馨,只殷勤地招待起顧笙。
“顧少爺今年多大呀?有沒有女朋友呀?”姚莉心笑問道。
“26,沒有。”他淡淡回答,微微有些蹙眉。
“喲,我家甜兒今年21……”
還沒等她說完,顧笙便突然打斷道:“今天是我父親讓我來問問給你們的3000萬到賬了沒有?”聽到這話姚莉心一臉尷尬。
舒馨這才抬起頭,眼睛紅紅地大聲質問道:“你們剛才還說沒有到賬?你們,你們……姚莉心我警告你,下午5點之前我的賬戶上沒看到錢後果自負。”說完便拿起包轉身走出門外。
顧笙也起身跟了出去,只剩下兩夫婦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他們知道這次舒馨是真的發火了。
舒馨快步下了樓。
“舒馨。”顧笙在身後叫她,她微微愣了一下,而後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裏,眼淚卻止不住似的更加洶湧地流了下來。
顧笙也上了車,透過後視鏡,他看到雙眼通紅淚流不止的舒馨,於是將一包紙巾給了她。
他沒想到舒馨家裏是這樣的情況,這個善良又倔強的女孩子背後竟有這麼多心酸。
“回去吧。”舒馨說道,他便開車返回。
路上,舒馨的抽泣聲漸漸小了,她默默地看着窗外,顧笙也一直沉默着,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她。
終於到了顧家,顧笙吩咐女傭把她今天買的東西都送到她樓上。
“謝謝。”舒馨突然對顧笙說道,她已經想好了,只要今天錢打過來她連夜就走,也許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他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待女傭們把她的東西都送到了房間並且一一退出后她才拿起手機,轉賬信息到了。
她笑了一下,將手機一丟,仰躺在床上。
她終於要自由了!
但是看着剛剛買回來還沒好好享用的衣服和化妝品,她不由地感到無奈。
唉,只能挑幾件帶上了,而後她便忙碌地收拾起來……
夜裏,她換上幾天前就準備好的女傭的衣服,帶着自己的小包行禮出了門。
走在路上,她不由地東張西望,生怕別人會發現。不過她才來沒多久,很多人也都還不認識她,只要換上女傭的衣服,沒幾個人能看得出是她。
很快就到了大門口,她昨天從女傭口中打聽得知每天晚上11點看守大門的人便會輪換一次班,期間有五分鐘的間隙,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就可以出去了。
果然,看大門的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悠閑地抽着煙,甚至還沒到11點,他們便走向遠處的一個亭子,那裏有另一撥守門人。
真是天助我也!她看見兩個人走遠,毫不猶豫地往大門跑去。
她沒命地跑着,一直跑出去老遠,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正準備暢快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突然,她的嘴巴被捂住了,她驚恐地掰着那人的手,唔咽着,掙扎着,但很快就暈了過去。
濃重的夜色下,一輛紅色的麵包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