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畔
子衿只是突然這麼想着,腦海里是羅笙的那句質問,你想成為誰?第二個淑妃?
不,她不想。如果不能萬全,那她就連二分之一也不要。顧凌雲若只是心存舊情,無心坦誠於眾。那她不要存在他心裏,寧願保留過去的所有離開。也不要拿着舊情消耗殆盡,徒留相互折磨。
顧凌雲被問得愣在原地,這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傷,他曾以為的和睦原來不過是大人之間的一場把戲。母妃動了真情,被父皇利用得深。
在出了顧月明的事後,顧凌雲就調查了此事,其中原委如今自然清楚,但他沒與子衿細說,不說出口就好像不存在不傷心一樣。
“可梨妃是我母妃。”顧凌雲遲疑道,眸中淚光未消,只看着子衿眨了眨眼,一滴淚輕輕顫出,“若連我親近之人都要受委屈,我坐到這個位置,還有什麼用?”
“子衿。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把你調離皇宮?”顧凌雲想起當年在私府的時候,他要回宮和顧凌風斗,便讓子衿留在私府,那回子衿生了好大的氣,他還記得清楚。
子衿搖頭,又閉上了眼。他方才的回答倒真像是顧凌雲說出的話,看來自己還是挺了解他。現實里,她不會問這種戳他心口的話,夢裏放任一回,也得適可而止。
“我明白你的用意,我理解你的做法。待你登基之日,我會回去看你,偷偷看你,好不好?”
這事她還沒有羅笙說。她想等着從他手底下逃出去,羅笙未必同意她回宮,還是先趁着他沒防備心的時候,先逃再說。
沒說幾句話,子衿又沉沉睡了過去,昨夜和今日都在潛逃。精疲力盡了已經,好容易挨着枕頭了。子衿也沒剩下多大精力。
顧凌雲就這樣守在子衿的床畔,等到子衿睡熟以後。才敢輕輕的摸一下她的秀髮。
伸出手來的動作,輕的不能再輕,為的就是不把子衿吵醒。
子衿有她自己的選擇,他可以任性將她圈在身邊,但他們現在關係還沒惡化到那個地步,他還不能輕易破壞。
他的子衿,他怎麼能允許她離開?他現在需要的,是把那些雜草給清除掉。讓子衿回到一片清凈的花園。
翌日清晨,子衿看着自己的掌心,發了許久的呆,昨晚的事太過真實。主要是她已經醒來許久,卻還能清楚地記着某些細節。不是說這種越清楚的夢,時間越長忘得越快嗎?
出門時,羅笙已經坐在石桌前吃飯。這不知是他從哪兒淘來的小竹屋,就建在山上半腰處,四周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晚間也是竹葉清香,正合她的心意。
“昨晚,太子……皇上來過嗎?”子衿問道。
聽她改了稱呼,羅笙詫異,抬眸面露疑惑,“你怎麼知道昨日聖上駕崩?”
是啊,自己怎麼知道的?昨晚顧凌雲說的,說他父皇不在了。聽羅笙這語氣,聖上真病逝了?
那昨晚的夢都是真的?!顧凌雲真的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