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 境
劉素的意識漸漸的蘇醒，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老式的會議大廳里，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只是看見周圍的人都走過來跟自己握手，而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像在看第一人稱的電影一樣，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時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輕聲在自己耳邊說道：“老張啊！恭喜你啊，這回可是進常委了，今晚咱們不得喝點啊？”
“好好好！今天不醉不歸！”這個身體也是很愉快的答應道。
酒席間大家推杯換盞，好不愉快。每一個人也都是面帶笑容，一口一個張部長的叫着，而劉素只能靜靜的看着，知道這具身體雙眼迷離，連自己什麼時候醉倒的都不知道。而劉素對外界的一切卻是清清楚楚，兩個年輕人吧他送回了家，之後便是平淡的生活，上班，下班。各種酒局。漸漸的，劉素終於明白，這個人似乎就是老張頭，以前似乎聽人說過老張頭當年是部長來着。
沒過多久，老張頭的兒子也結婚了。他媳婦好像是縣裏一個很成功的商人的女兒，他兒子結婚那天，他的兒媳恭恭敬敬的給他遞了一杯茶，叫了聲爸爸，讓老張頭老懷大慰，當時他應該才五十多歲，在兒子結婚以後，他便用自己的資源和人脈，讓兒子在生意上各種順風順水，在加上親家的財力，讓他兒子很快便積累了很不錯的資產。
慢慢的，自己也到了退休的年紀，老張頭自己也知道人走茶涼的道理，兒子兒媳也帶着自己的小孫子搬到了市裡住，可他不願意去，用他的話來說，自己跟着四野南下，到現在忙忙碌碌一輩子，也該是自己享享清福的時候了。
就在他退休的那一天，縣裏給他辦了個晚宴，然而兒子和兒媳以生意忙為由並沒有來參加。從那一天起，張部長就真正的變成了老部長。剛開始他還沒覺得有什麼，自己一個人，每天吃完早餐，去河邊釣釣魚，和幾個老哥們喝喝茶，打打牌也很愜意。
漸漸的，老張頭的老朋友一個個離開了。而兒子和兒媳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有一回他給兒子打電話，兒子直接一句：很忙，過陣子再回去。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再給兒媳打過去，兒媳就更加不客氣了，說什麼我們有自己的生意和生活，有空自然會回去看你，讓老張頭不要再打擾他們。一句話差點沒憋出腦血栓。
就這樣他和兒子兒媳的聯繫幾乎就斷了，他老張頭也是個有脾氣的人，畢竟也是打過仗的老頭。只是每次在政府大院裏看見那幫年輕人忙忙碌碌的時候，會想起自己的兒子。
沒過多久，大院裏叫他老部長的人都沒有了，就連門口新來的保安也開始叫他老張頭，本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自己住着以前單位分的房子，吃着自己的退休金，不客氣的說他現在的退休金可是比一般的小科長工資高多了。自己每天去碼頭釣釣魚，實在不想做飯還可以去政府食堂吃。
只是這愜意的生活終於在那一天被打破了。那一天兒子和兒媳忽然打電話說要回來看自己。第二天一大早，老頭還特意跑到菜市買了一大桌子菜。就連門口的保安都問他：“老張頭今天有什麼喜事啊，買那麼多菜？”
他笑着對那小保安說道：“今天兒子兒媳回來看我，我不得做一桌好吃的啊！”那笑容，可以說是他這幾年最燦爛的一次了。
回到家裏，老張頭就開始忙碌起來，各種雞鴨魚肉看得劉素都直流口水。直到傍晚，門鈴終於響了起來。開門的那一刻，老張頭沒有看到自己的大孫子，心裏還是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自己孫子也是上高三的人了，一切還是學業重要，自己也沒多說什麼。看著兒子兒媳大包小包的往家裏拿着東西，老頭心裏依舊是很高興的。立馬讓兒子兒媳放下東西去洗手，三個人滿滿一大桌的菜，看著兒子回來，他也算是老懷大慰了。
席間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飯後兒子兒媳還幫着收拾桌子，老張頭看着忙碌的夫妻倆，樂得嘴都合不上，直到他兒子兒媳收拾完碗筷，圍坐在電視機前。那小夫妻兩忽然開始擠眉弄眼起來。
看着他倆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老張頭問道：“你們倆有什麼事么？這擠眉弄眼的幹什麼？”
“這樣的，爸。今年不是生意不好做嘛，我和瑩瑩的公司今年有些虧損，就想向您借一點，您看……”老張頭的兒子看了一眼自己媳婦，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老張頭說道。
“就知道你們忽然回來沒什麼好事！說吧，差多少？”聽到這話老張頭心裏已經開始有些慍怒了，畢竟誰也不喜歡太過功力的人，更何況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
“爸~！我們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嘛，你看小易又還在念書，您不看我們也得看小易啊！”看着老張頭有些生氣的樣子，他兒媳也討好道，這也是他老張頭退休以來，這個兒媳婦第一次討好他了。
“還差一百來萬……”看着有些慍怒的父親，老張頭兒子的聲音放低了很多，也沒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
“你們幹什麼了？”聽到一百來萬老張頭並沒有太多驚訝，畢竟他也是個吃過見過的人。雖然自己手頭沒有那麼多錢。
“今年公司出了點事故，而且這兩年的生意都不怎麼好。所以……”老張頭的兒子欲言又止的說道。
“嗯。”老張頭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兒子，等着他下面的話。等了許久，他兒子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我這裏只有三十萬。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聽到老張頭鬆口，他兒子臉上也開始有了些笑容，隨即說道：“爸，我是這麼打算，你這裏三十萬，然後咱們再把這房賣了，我去問了一下，這房怎麼也能賣個八九十萬。然後您搬到市裡跟我們一塊住。”老張頭的兒子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完，似乎輕鬆了很多。
“哼！我說你倆今天怎麼那麼殷勤呢！原來早就算計到我房子上了啊！哼！”老張頭把手裏的煙頭狠狠地往煙灰缸里一按，甩手回了房間，不再理會他們小兩口。
“哎！爸！”他兒媳似乎還說些什麼，站起身來要攔着老張頭，卻被他兒子拉住了。
午夜，整個大院都安靜了，老張頭每天這個時候都有起夜的習慣。他剛走到他兒子兒媳的房間就聽到了裏邊的談話。
“你說你們家那死老頭子，守着這裏幹什麼。什麼都不給你，難道要留到棺材裏面不成！”這是老張頭兒媳的聲音，就這句話就連老張頭體內的劉素都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更何況是老張頭了。
“你小點聲，要不是你們家老爺子把錢都給了那個小三的孩子，我們至於這樣嘛！”老張頭的兒子說道
“要不你明天趁老頭不在家，把房本拿上。咱們來個先斬後奏！”老張頭兒媳把聲音壓低了一些，不過在門口的老張頭依舊是聽得一清二楚。聽到這句話，這真的讓老張頭怒髮衝冠，直徑回了房間。沒有再聽那小夫妻倆再說下去。
而第二天一大早，老張頭起床就拿着自己的存在和房本去了律師事務所，用他的話來說，就算這錢以後喂狗了也不給那沒良心的白眼狼。在律所老張頭立了遺囑，把房本和存摺直接就留在了律所。
回到家裏，他那原本孝順的兒媳還舔着臉過來問老張頭考慮的怎麼樣了。誰知道老張頭直接一句：我就算把錢帶進棺材也不會給你們一分錢！直接把她懟了回去。拿着自己的魚竿便出了門。
直到天黑，老張頭的兒子兒媳沒等到，這小夫妻倆便找到了河邊碼頭，在得知老張頭一大早就去立了遺囑，真的是一分錢不打算留給他們，他們便在河邊碼頭大吵了一架，小兩口拂袖而去，就連被他們氣的坐在地上的老張頭他們都沒有管。老張頭英雄一生，沒死在戰場上，卻是被自己的兒子兒媳活生生氣死在碼頭上。
就這樣，劉素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看完了老張頭的後半生。正當劉素還在感嘆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哎！哎！哎！醒了！”劉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秦俊彥正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臉，一臉興奮的叫道。
“我睡了多久？”劉素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感受了一下身上並沒有什麼不適。估計是那穢魔已經被驅散掉了。畢竟這身邊又是妖仙，又是正神的，這點事應該是難不倒他們。
“沒多久，就一晚上。”蘇貌怡也湊了過來，仔細的觀察着劉素，似乎在確認着什麼。
“哦~！天亮了你這麼還不走？”劉素回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天已經放亮了。卻發現一邊正玩着自己遊戲機的小夜遊神。心裏還嘀咕着，着夜遊神天亮了不該回去交差了么。
“穢魔被你吸收了，我回去沒法交代。”那小夜遊神頭都沒抬的回到，就好像這事和他沒關係一樣。
“吸收？！蘇貌怡，怎麼回事？我不會有事吧？”聽到自己吸收了穢魔，劉素一臉驚恐的看向蘇貌怡。
“不知道，穢魔進了你體內就消失了。我也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蘇貌怡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自己也很納悶，被穢魔附身的人她也是見過不少的，一般只要及時驅逐了穢魔，那個被附身的活人最多也就病一場就沒事了。但是那個穢魔進入劉素體內之後，就像石沉大海一樣不見了蹤影。
“卧槽！！！！”劉素大罵一聲，又一次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