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趕走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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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楊柳輕垂，街邊一處大宅，正是方家老宅，卻是先人留下來的，雕梁畫珠，石梯雕刻，院子修得極為寬闊。照着律令，那庶民住處，房不能三間，用不得彩色斗拱。方家如今雖然無人做官，民間這方面逾越之事卻並不少見，加之是先人修建，自然含含糊糊的住着。更何況江南一帶，私建園林風氣盛行，又哪裏管得這麼多。東廂房中，柳氏吃了一口茶水，心中好生煩惱。如今後院多了兩尊金貴菩薩，雖然自己家裏，柳氏也只能好好侍候。也是近些年來，方家不爭氣，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自然硬氣不起來。那白夫人還是柳氏姑娘時候的手帕交，平日裏巴結討好，柳氏每次去揚州城，向著白夫人賠話，對方不冷不熱，倒也還肯應付。哪裏想一個月前，白夫人擺駕來此，還帶來女兒牡丹，居然偷偷跟柳氏談起了兒女親事。不消白夫人提醒，柳氏便知道兒子攀上這高枝，自然是前途無量。白夫人原本歡喜，但是方家卻又諸多推脫，含含糊糊的，又^/class12/1.html讓白夫人心裏不痛快起來。柳氏心中也是無奈，那牡丹小姐雖然是個木頭美人，整日板著臉，可是身份金貴，機會難得。只是自己那寶貝兒子，卻跟司家那司容兒有婚約。兒子雖然識得大體，知道個取捨，但是仍然對司家那小妮子念念不忘。也難怪，那司容兒柳氏見過一次，可真是天姿國色。若不是柳氏保證，以後定然幫他將司容兒收小，方珣宇也沒那麼容易點頭。卻不想原先找了個無賴，那賴三卻不知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的，收了錢不做事，還又來敲詐勒索。方珣宇埋怨母親這事辦的不利索，柳氏現在腦仁也痛得厲害。她吃了一口茶水，仍然壓不住滿肚子的焦躁。兒子心裏不願意，當娘的也不是不知道。牡丹小姐見着珣宇，眼珠子快飛到額頭上，人也死里活氣，一看就是個寡婦臉，誰見了都嫌晦氣。至於那白夫人，仍然是貴婦氣派，一股富貴之氣，壓得柳氏氣都喘不過來。柳氏心中卻冷笑，白夫人又端什麼架子，當他們方家上下是傻子不成？雖然不清楚那牡丹小姐生了什麼事情，柳氏哪裏不知道，若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白家如何會偷偷摸摸的和自己接這門親。莫看白夫人高高在上，實際上還不是來求到自己這兒。只是她雖然滿肚子牢騷，滿腹怨氣，滿心的不屑，卻半點不敢在白夫人面前露出來，尾巴夾着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哪裏不知道白夫人乃是貴人，手指一動，就能讓自己粉身碎骨。上次白夫人輕描淡寫，提一句方家廚子不成，做的菜不合口味。柳夫人還眼巴巴從外面請了廚子，又聽說牡丹小姐愛吃鱘魚，立刻又請人去買。人前人後，柳夫人忙個不住，馬屁拍得妥妥噹噹。念着白夫人滿頭珠翠，柳氏心裏好生不是滋味，自己首飾匣里，也沒幾樣能見得人了。說是書香世家，自己還不如雲氏那個商婦。眼見雲氏滿頭金光燦燦，柳氏雖然笑她俗氣，但是心中其實也暗暗嫉妒。這時候雲氏居然又來串門叨擾，好在白家母女只在後院，平時也不愛走動，柳氏也準備三言兩語，將這雲氏打發掉。豈不是雲氏這次滿臉堆歡，又拿了幾件首飾上門，說要送給親家。柳氏收了東西，看雲氏就順眼得多了。拿人手短，那也就不好意思立刻將人往外趕，總該陪着雲氏多說幾句。更何況比起白夫人高高在上那狂樣兒，還是雲氏這低頭賠笑入柳氏的眼。可誰讓司家只是商戶，司北又只是農家出身，雖然如今還稱得上富庶，但是哪裏比得上白家權勢滔天。這時候，一名丫鬟卻匆匆而來，面有難色。柳氏聽了丫鬟耳語，臉色頓變，看着眼前這垂頭順目的雲氏，她手中茶杯哐當落下了。次日，陳容一邊用手指拿起了山楂果慢慢的吃，一邊聽小如說昨天柳家那場鬧劇。昨日那牡丹小姐小產，白夫人雖然想遮掩，但是女兒下體不住流血，情勢兇猛，不得不讓柳氏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卻不想雲氏居然也在，聽聞宅中有貴人生了疾病，一腔熱心腸，將鎮上幾個大夫盡數請到了方宅。幾個老大夫一鬧，布政使家千金小產的消息便再遮掩不住。此事雖然無人敢明着說得罪布政使，但是私下卻議論的正歡騰，繪聲繪色，什麼版本都有。陳容眼皮微微一垂，遮掩清亮的眸光，這件事情，這樣自然會了結了。鳳南暗中買通了廚子，如今已經安排那廚子去北面了。那廚子本來就是外鄉人，只因為廚藝好，方才在鎮上那大酒樓掛單，燒得一手好菜。如今又哪裏去找這個人蹤跡？此事那牡丹小姐，自然受了極大的打擊。只是陳容內心卻也不禁想要詢問，那牡丹用方珣宇來遮羞時候，明明知道方珣宇有未婚妻子，卻渾然不當一回事情，理所當然認為司容兒合該受此侮辱。她為何就如此理直氣壯，視為理所當然，甚至於完全忽略司容兒的存在。她是不想爭，也並無害人之心，但是陳容卻明白，倘若別人欺在自己頭上來，別人用多少心思算計到自己身上，那她就還多少回去。這計策雖然是二掌柜的主意，陳容她既然同意了，也便如她指使的一般，她心中不會推諉。那白夫人果然無顏再留此處，牡丹小養幾日，便悶悶的做馬車走了，一點風聲聲也不露，只恐怕驚動了小鎮上的那些八卦份子。至於兩人親事，白夫人無意再談，至於柳夫人，饒她臉皮再厚，也不敢將這個媳婦兒娶進門。本來害的司容兒慘死的一件大事，在司家悄無聲息的動作下化解於無形。白家人走的那一天，陳容心潮起伏，看着一抹夕陽從窗戶照入，襯出一片暖融融的金粉光彩，只知道如今活下來的，是屬於她陳容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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