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謠言四起
傍晚，琇瑩打了盆水端到屋子裏，關上房門后對坐在床上的人說道：“小姐，您今天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此時的尚安歌正坐在床邊擦拭九重刀，那把刀依舊通體雪白，只是九層的最下面一層帶着一絲血色，“陳光死了。”她不帶一絲感情冷冷的說道。
琇瑩端着水盆的手抖了抖，結結巴巴的問道：“小，小姐，他他他，他是您給......？”
尚安歌嘆了一口氣，眼睛裏看不出神色的說道：“戶部尚書陳光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我在這順天府稍一打聽就知道些許事，五年前因貪戀一員外家夫人，污衊其行賄官員，員外一家九族蒙冤而死，員外夫人不願屈從陳光懸樑自盡。此事之後陳光越來越肆無忌憚，私吞公款圈地，甚至如今買賣私鹽......而他也投靠了汪柬之。”
琇瑩從小與尚安歌在鄉野山村中長大，哪裏會經歷或聽說這麼些事，於是此刻她還震驚於陳光做了那麼多惡事卻至今還未被發現，尚安歌看着手中的這把刀繼續說道：“你知道這刀的最底層為何帶有血色嗎？”
琇瑩想了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把刀可以吸收人的精血。”
“吸血？”
尚安歌面色不變說道：“這把刀殺人，是真的不見血，死的人身上的傷口處沒有一絲血跡，就連傷口都很小，但是只要細細的看，就能發現那道傷口其中的肉會分成一層一層，共有九層。”
琇瑩好似明白了什麼卻還是有些奇怪：“那這吸血是？”
尚安歌手撫了撫刀身上的那絲淺紅色：“這刀很...很特別，若是普通人的血，就只能沁入這裏一絲血，但若是殺了武功高強之人，那麼這刀會被澆灌的很厲害。”
“澆灌！”琇瑩險些叫出聲。
“怪不得哥哥不肯拿着這把刀，因為這刀確實很邪乎，好像殺的人越多就越鋒利......”看到琇瑩有些驚恐的望着這把刀，尚安歌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這個我也是瞎猜的，具體還要等咱們找到哥哥或師父才能知道了。”
琇瑩平靜了一下心情，點了點頭問道：“這把刀雖然很厲害，可是連小姐今天才知道這把刀的厲害之處，那汪柬之會被這把刀給引出來嗎？”
尚安歌嘴角一抹笑說道：“等到明天，陳府的人就能發現陳光已死，戶部尚書的死可不是小事。到時無論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都會去，今日下午我聽到房內還有一個錦衣衛，那麼也許錦衣衛也會去。”
琇瑩眼神一亮，有些興奮的說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那麼多人找不到線索，甚至發現了那個致命的奇怪的傷口，到時即便汪柬之不在意一個戶部尚書的死也會去看看，到時只要汪柬之看見那道傷口，自然就想起了這把刀。”
尚安歌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我們只用做幾個誘餌他自然會上鉤。”
清晨，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着幾顆稀稀落落的殘星。東市裡擺早攤的幾家幾戶都開始忙碌着，賣煎餅的王二叔偷偷摸摸的跟旁邊賣豆糊的劉嬸說道：“哎哎哎聽說了嘛，就那個陳府，那個尚書大人陳光，死了！”
劉嬸驚愕的問道：“這咋說死就死了？這誰這麼大膽還敢謀害官老爺啊！”
旁邊擺攤的幾個小販也都湊過來。
“是啊是啊，聽說錦衣衛的幾個大人都到了，刑部的大人也到了。”
“對對，大理寺的官爺也到了！聽說是昨天晚上死的。”
買豆糊的攤子上一個衣着淺藍白色長衫的公子喝了口湯，然後揚起臉接着這幾個人說的繼續說道：“唉我聽說，那個陳...官爺的身上只有一個致命傷口，而且傷口旁邊連血都沒有流，裏面的肉還一層一層的，好像有六、七、八...啊，有九層，這奇怪的傷口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啊！”
旁邊的幾個小販聽到這兒也有些好奇，紛紛開始討論起來。一旁坐着的一位容貌絕美身着紅裳的翩翩公子微微笑着說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一把刀，能做到真正的殺人不見血，且傷口不易發現還會在傷口裏留下九層的痕迹。”
旁邊穿藍白色衣衫的公子驚異的說道：“啊，莫非是九重刀出世！傳聞得九重刀者，天下豪雄皆臣服。”
旁邊的王二叔劉嬸等小攤主都湊過來問道：“這九重刀是啥？這麼厲害！”
尚安歌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起身與琇瑩離開，兩人走了一會兒后還能聽到後面幾人的討論聲，目的達到了，尚安歌嘴角一抹笑容綻開。
“小姐，這樣能行嗎？”琇瑩壓低聲音問道。
“你放心，我...”尚安歌還未回答忽然眼睛一眯，迅速仰起頭，敏銳的看着左側房頂上的一黑影閃過。
“什麼人！”琇瑩低喊一聲，就準備追過去，卻被一隻手攔住。
“算了。”尚安歌攔住她，“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先回去再說。”她雖是這樣說，手卻飛快的拋出一個東西，后拉着琇瑩快步離去。
竹苑內，傳出陣陣泛着漣漪的樂音，琴聲婉轉卻又不失剛毅，涓涓而來潺潺而去，汩汩韻味，男子着青衫，長發隨意飄散，素手彈琴。忽的一人影落地，半跪在地上扶着左臂，面露羞愧的低下頭。
穆清瑄聞到絲絲血氣皺了皺眉，停了手下彈的琴說道：“為何要去查她們？還被發現了？”
少曄頭埋的更低了，咬着牙忍着疼回答到：“本來...本來她們沒有發現我，只是在快離去時發現的，我已經盡量躲了，誰知還是被發現了。”少曄拿出一把帶着血的梅花鏢，“不過好在我跑的快，尚安歌只是劃到了我的左臂。”
穆清瑄起身查看了他的胳膊，沉默了半晌后看着少曄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你跑得快，是她故意為之。”
少曄大驚失色，面色發白說道：“這...這不，不可能...我自幼被選入...我的武功...”
穆清瑄嘆了口氣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是有些事不是心急才能完成的，她不確定你我是否為同僚或是你是否為我的人，因此她只傷了你的胳膊給你一個警告。”
少曄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