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大結局
慕言蹊怔住,良久,才咽了咽口水,開口道,“他難道不是為了鼓勵我,才亂編的嗎?”
季擎宇說的,的確救了她,她拼勁最後一口氣,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才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剛剛醒來,她腦海中便劃過了暈倒前發生的事情,以為只是季擎宇為了救她而騙她,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件事情,荒謬至極。
思及此,慕言蹊彎了彎唇角,風輕雲淡的道,“老公,好了,你不需要再說這種話哄我開心了,生女兒就生女兒吧,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下一胎,我一定要生兒子!”
顧景行看着她這副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過一張紙,遞到了她面前,“蹊蹊,念出來。”
慕言蹊定睛一看,小臉上一點一點爬上了錯愕,低低緩緩地讀着上面的字:“親子鑒定報告......根據DNA分析結果,支持顧景行為顧思言的生物學父親......”
“蹊蹊,”顧景行轉過她的臉,對上她茫然的雙眼,“蹊蹊,是我,原來那天晚上我沒有認錯人,我真的看到了你,意外跟我發生關係的人也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錯,一直都是你......”
慕言蹊緊緊地捂住了嘴巴,眼淚順着眼角流淌而下。
無數個午夜夢回時分,她從噩夢中驚醒,總能浮現出那一夜的情景。
夜很黑,房間裏沒有一點亮光,那個男人粗重的低喘,闖進她世界時的力道和撕裂般的疼......
她多想忘啊,不敢去回憶,不敢去碰觸。
小芒果剛來到她身邊時,她那麼抗拒,那麼排斥,就是因為在看到小芒果時,會忍不住去想,那一夜的男人,她孩子的親生父親,長什麼樣子。
原來,所有的一切,繞了很大很大一個圈,一個她以為永遠走不到頭的圈之後,現在又回到了起點啊。
女孩拉起被子,埋住自己的腦袋,在被窩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蹊蹊,你剛生完孩子,不可以傷心的,對身體不好。”顧景行急忙拉開被子,露出她難過的小臉。
他的震撼,何曾比她的少,看到DNA報告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裏,盯着她看了幾個小時,不曾移開過視線。
“顧景行......”女孩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輕聲道,“那天晚上......真的,很疼......”
男人低低啞啞的笑聲在偌大的病房裏瀰漫開來,吻着她的臉頰,深邃的鳳眸里閃着星芒,啞聲道,“我跟你道歉,並且保證,以後我們的每一次,都不會再讓你疼......”
......
慕言蹊直接在醫院裏坐了月子,陪着顧景行一起養傷,滿月的時候才一起出院回了家。
滿月酒並沒有大辦,只是一群人在流溪帝宮簡單聚了聚。
“哥,嫂子,安沐前幾天已經離開了,他臨走前,讓我替他跟嫂子說聲對不起。”顧依晨轉達道。
慕言蹊搖了搖着手裏的奶瓶,遞給抱着老二的顧景行,微笑道,“不怪他,你幫我轉告他,我隨時都歡迎他回來。”
那天攻擊小芒果,刺傷顧景行的,是對安城忠心耿耿的一個手下,安沐並不知道他會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
顧依晨無奈地笑了笑,“我轉達不了,他已經切斷了所有聯繫,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過嫂子,我已經決定了,無論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我一定會向他證明,我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的女孩子。”
慕言蹊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本來就是。”
“喲,這麼想不開倒追男人啊?咱們家三兄妹就不能有一個姿態稍微高一點?出了兩個妻奴就算了,現在連你也搭進去倒貼?”顧景辰嘴角抽了抽,幽幽的道。
沈煙雨不樂意地擰着他的耳朵,“你是妻奴嗎?我怎麼沒感受到?你要是有大哥對言言一半好,我做夢都能笑醒......”
顧景辰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昨天晚上我沒讓你爽到笑醒?”
眾人:“......”
顧景行惡狠狠地瞪了顧景辰一眼,“不許在我女兒面前開車。”
“哥,你懷裏這個才多大啊,我就是開飛機都影響不了她,至於我的親親寶貝乖芒果......哎?芒果呢?”
“說是怕舅舅一個人孤單,去後院看舅舅了。”管家上前彙報道。
“我的寶貝芒果真是乖巧又善良,不愧是小天使。”顧景辰一臉得意得就像自己生出來的一樣。
“媽咪!”話音落下,小芒果驚喜的嗓音便從門口傳來,“你看,我把舅舅叫醒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小芒果牽着容易的手,正往朝屋裏走來。
一身病號服,清瘦了不少的容易,茫然地看了看震驚的眾人,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言言,寶寶出生了?我又當舅舅了......”
......
老二滿周歲的時候,慕言蹊拗不過男人的死纏爛打,終於答應辦婚禮。
都說婚禮這天,女孩子是真正的公主,可慕言蹊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在公主皇后和女王之間隨意切換,倒也並沒有多期待。
她想了好幾天,才想出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點子,帶着所有人去了土耳其,在熱氣球上舉行婚禮。
藍天白雲下,數不清的熱氣球緩緩升上天空,幾十個航拍機記錄下了那一刻。
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目光溫柔地望着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互相宣讀了誓言,交換了戒指。
“救命啊!我恐高啊嫂子!放我下去!”不遠處的半空中,顧景辰殺豬般的哀嚎聲傳來。
所有人的鬨笑聲溢滿了天空。
“嫂子,你給我等着!看我結婚的時候怎麼報復你!”
沈煙雨低頭看着死死抱住她大腿的顧景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扯着嗓音喊道,“言言,回去幫我好好想想,我的婚禮一定要比你的還刺激!”
顧景辰:“......”作孽啊!
......
三年後。
顧景辰和沈煙雨在初秋一個涼爽的周末舉辦了婚禮。
婚禮在教堂舉行,隆重又奢侈,卻並沒有原先計劃的那般刺激,因為此時的慕言蹊,又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顧景行沉浸在當妻奴和女兒奴的喜悅中,藉著老婆再次懷孕,把公司再度交給了顧景辰。
可憐的顧二少連洞房都沒來得及入,就被叫去開一個重要的視頻會議。
容易參加完婚禮后,就離開了B市,這幾年他把慕氏打理得很好,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去偏遠的貧困地區做公益。
最讓慕言蹊欣慰的,是家裏的氛圍。
小芒果的真實身份在顧家內部公開后,半年後的某一天,楚心蓮出現在了流溪帝宮,親手給小芒果做了她愛吃的蛋糕。
從那天起,楚心蓮的心思彷彿都撲到了兩個孩子身上,每天都來流溪帝宮,給小芒果做好吃的,幫慕言蹊一起照顧老二,關於還在海島醫院的慕婉柔和始終陪伴在側照顧她的顧霄,一個字都沒有提起。
顧霄偶爾會回來吃飯,慕言蹊能感覺得出來,他和楚心蓮的關係緩和了很多。
人心裏的怨念一旦減少,身體和靈魂都會變得輕盈,一如楚心蓮。
“容易,你到了嗎?”慕言蹊算好了時間,給容易打了電話。
“早就到了,言言,這裏是個偏僻的漁村,太窮太落後了,村裏的男人平時都出海,留下婦女和孩子在家,我準備從慕氏基金里撥出一筆錢,在這裏建一座希望小學。”
慕言蹊點頭,“嗯,都聽你的。”
“那我先不跟你說了,聽說這裏有個很破的學校,我去找他們談談建學校的事情。”
“好,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放心吧。”
容易掛上電話,走進學校,聽見朗朗的讀書聲,領讀的,是一個熟悉的女孩嗓音。
容易蹙了蹙眉,邁開長腿走了進去,遠遠的看見,破舊的教室里,一個長發披肩的纖瘦女孩拿着課本正在教孩子們讀書。
“靳心?”
他沒有看錯,眼前的女孩,長着跟靳心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臉上不知道什麼原因,多了一道傷疤。
女孩也看到了她,放下課本,走出了教室,來到容易面前,禮貌地揚起嘴角,“請問......你認識我嗎?”
容易定定地看着她,“你不認識我嗎?”
靳心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輕輕搖了搖頭,“聽說是這裏的漁民出海捕魚的時候在海上救了我,我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就留在了這裏,你是不是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現在認識也不晚,”容易綻開笑容,緩緩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容易。”
......
夕陽西下,晚風習習。
顧景行攙扶着女孩,在沙灘上散着步。
“老公,老三如果還是閨女,我就跟你翻臉了。”慕言蹊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有些擔憂。
“蹊蹊,我跟你說過了,重男輕女的陳舊思想得改,女兒是招商銀行,你不想讓咱閨女像你一樣,成為人生贏家嗎?”
“不想,我要生兒子,長大之後把小帆船娶回家,再晚了的話,小帆船就該嫌棄他年齡小了!”
顧景行:“......”
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偷偷跑進了海邊的玻璃房,在做着標誌的地方挖着沙子。
“姐姐,媽咪說了,這兩個許願瓶是她和爹地的秘密,要等他們老了才能拿出來看的.....”三歲的小奶包軟糯糯的道。
“你笨呢,我們偷偷看一眼,再放回去,沒人知道的,快給我挖!”
“哦......”
連個人好不容易把瓶子挖出來,分別打開了其中一個,拿出寫着字的紙條。
“你那張上面寫什麼了,快念!”小芒果命令道。
小奶包皺着眉,一臉艱難的表情,“死生什麼什麼,與子成說,什麼子之手,與子什麼老......哼!這麼多子字,一定是媽咪寫的,她就是想要生兒子!”
小芒果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字條,又看了看妹妹手上的,明明字跡不一樣,上面的字卻是一模一樣的。
“你笨呢,他們兩個都想要兒子!還有,你都三歲了,怎麼連字都認不全?”
小奶包一臉委屈,“老師沒教過嘛......姐姐你教我。”
小芒果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的道,“聽好了啊,我現在教你念——”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