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人
“老大，這一次就是一次完全的失敗啊！”
“是啊，老大！這次我們損失慘重，為什麼還要相信那個黑心商販？”
在大海的深處，一架潛水艇就這麼游着。
這一艘潛水艇之前出現過，這是水艦隊的潛水艇。
而這一男一女的抱怨聲，正是來源於這個潛水艇。
既然是，水艦隊的，那麼這兩人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
正是泉美與潮。
而他們，面對的正是水梧桐。
當然，也不會有是別人的可能性。
水梧桐依舊坐在主位上，手扶着把手，沒有回話。
看着似乎進入夢鄉的水梧桐，兩人心急如焚。
“老大！”
泉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水梧桐打斷了。
“你還記得嗎？我們水艦隊成立的原目標是什麼？”
說著，水梧桐，睜開了眼。
他掃視了一眼在他面前的兩人。
眼神冷漠。
被這一份眼神瞪得直打了個抖索，泉美突然覺得，眼前的老大好像變了。
這份眼神，這份目光，這份氣勢。
不再是那個狂熱的追神者了！
反倒是像一個掌握全局的幕後黑手。
對，就是那個叫坂木的黑心商販！
泉美這一刻陷入了沉思，沒有在意水梧桐問的問題。
站在泉美旁邊的潮則是開口了：
“我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沒有紛爭的世界！”
“所以，我們才去尋找海洋之神的庇護！”
“只有像海洋之神這樣的傳說之中的神奇寶貝才能建立一個世界啊！”
潮說著的同時，語氣中充滿了狂熱。
“沒錯，這是我們的目標。但是，似乎我們之前尋找方式，是錯誤的。”
水梧桐坐直了身子，認真地注視着面前的兩人。
兩人回應的，是沉默，長段的沉默。
剛才的事情他們都見了，靛藍色寶珠已經交給了海洋之神，但是海洋之神並沒有醒過來。
光就這一點，就能證明他們之前的很多理論都是錯的。
剛才光顧着逃命了，他們兩人沒來得及細想。
現在安靜下來了，有時間去細想了。
卻又不敢。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問題的回答，可能會讓他們的信仰在一瞬間崩塌。
完全崩塌！
他們這幾年一直在尋求的，可能全都化為泡影，不復存在了！
“老大……”
泉美多少次想去說話，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下。
潮也是，一直沉默寡言的他，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想開口。
但是，他連“老大”這兩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沉默，良久。
看着兩個得力手下的沉默不語，水梧桐適時開口了。
“我們的目標，是可以實現的，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更加難走的路罷了。”
堅定，自信，沒有遲疑，更沒有慌張與懷疑。
雖然一切都讓那個突然出現的傢伙說中了這一點讓水梧桐很不爽。
但是，那個傢伙給他們的那個計劃，卻成為了此刻水梧桐說話的信心。
“傳說中的神奇寶貝補完計劃”
正是這樣的一篇存在於理論之中的計劃，卻再一次成為了水艦隊的目標。
本來就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計劃而成立的水艦隊，好像，沒什麼說法。
水艦隊和火岩隊的組成很像。
他們的隊員大多數都是被身受這個世界的苦難，覺得自己無法翻身的人。
三大主力之一的潮當然也是。
漁民出身的他，想着能在大城市打拚，想着能夠出人頭地。
結果呢。
被人歧視，被人嫌棄。
上司見他老實，瘋狂壓榨他，利誘他。
卻每一次都在大餅到手時，再畫一張大餅。
可能不是他有一次在廁所時聽見那個白痴上司在向小姑娘炫耀的時候。
他還在為著虛無的大餅奮鬥着。
也曾經嘗試過去談戀愛。
但一個普通出身，家裏沒什麼錢的普通小伙。
一個除了滿身肌肉一無所有的小伙兒，又怎麼能收到那些物質至上主義者的青睞呢？
他努力了，他奮鬥了。
但是這個物質的世界，給了他迎頭痛擊。
想要跨越階層？想要富有？
這是哪來的白日夢患者？
洗洗睡吧，然後多提升一下自己，變成一個富有的韭菜。
繼續等待着收割者的收割，等待着掠食者的搶奪吧！
或許在這個時候，你還要微微笑，說著：
“我要好好努力，然後成為一個更好的韭菜。”
既然生活在“資本”的菜園裏，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呢？
面對這樣的世界，面對這樣的黑暗。
他能做的唯一抵抗，可能只是蹲在地上，無聲地吸完一根煙，然後說一句：
“狗屁的世界！”
然後，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繼續着和之前一樣的生存。
因為，他還要生活的啊。
他還有家人的啊。
如果不是一場大病，奪走了他爹的性命。
如果不是傷心過度，抹去了他娘的生機。
如果不是飛來橫禍，搶走了他弟的心跳。
他也許還會保持着這一份心態，很久，很久。
可惜，沒有如果。
那一段的時間，對他來說，是一個契機。
一個轉變的契機。
他接觸到了這一份虛無縹緲的希望。
重鑄這個世界。
他還記得，那個水手一般的大漢，對他伸出的手，對他說出的話。
“和我一起，大鬧一番吧！”
不知是哪一根筋搭錯了，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點頭，接住了那隻手。
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意義，似乎已經沒有了。
至少能用這一副屁用沒有的身姿，讓更多的人可以去相信，
付出，是有回報的！
這樣做，沒什麼不好的。
所以，那個社畜消失了。
出現的是，水艦隊三大幹部之一，大海之潮！
泉美也是，原本是個良家女，卻在拒絕上司的潛規則之後，什麼都改變了。
工作沒了，朋友走了，男朋友吹了，家人又在意外中全部喪生。
水梧桐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滿臉酒氣的，準備投入大海的懷抱。
對海邊長大的她來說，這是唯一的歸宿。
而拯救她的，確乎也是水梧桐的一句話。
“這個狗屎的世界，有興趣一起重新再造一個嗎？”
水艦隊裏，這樣的人，不缺。
他們本就是經歷過的人，而且不是火焰小胖那樣，沉浸於自我滿足之中。
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輕信一份完全的希望的。
水梧桐深曉這一點。
因為，他也是啊！
水艦隊，前進着！
目標“傳說中的神奇寶貝補完計劃”！
就算要耗費上好幾年的時間。
那麼多都經歷過來了，還怕這幾年？
等着吧，狗屁的世界！
（未完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