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誘殺虎山君
第四百七十四章: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白沐好似經歷了一場大夢一般,前半夜在生死線上徘徊,後半夜看身邊的人在生死線上徘徊。
更多的人……已經走過了生死線,往未知的地方去了。
“你說豐子安老爺子有下輩子嗎?”
白沐的識海里一片寂靜,碎嘴的淺淺此時也抿着嘴不說話。
白沐問出口的時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原本豐子安老爺子還是有可能因為這輩子的功德成就之類,和白沐一樣去輪迴司走一遭,現在天界的輪迴司已經不管事了。像豐子安老爺子這樣沒有修鍊到渡劫境以上的修士,恐怕是沒有機會再有來生了。
帶着一身疲憊準備過來打招呼的唐悅可看到白沐在撫摸一個帶着血跡的劍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通訊系統一恢復,最先出現的就是長長的訃告。
原本大家在秘境之中大獲全勝的一些喜悅的心情已經漸漸消失了,看着靈脈空洞了一半左右的現狀,沒有人笑得出來。
唐悅可拍拍白沐的肩膀:“別傷心了……啊握草你怎麼紫哇哇的?!”
白沐的嘴角抽搐起來——蠍皇夜澤給他留下的餘毒未消,所以白沐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自己現在的膚色肯定是十分讓人沒有食慾……
“嗯……你可以理解為保護色,畢竟冷色調的食物會讓人類沒有食慾,大概對妖族來說也是這樣。”
唐悅可原本準備的許多安慰之言突然就說不下去了,甚至覺得自己想要安慰白沐的這個想法有些離譜。
白沐咳嗽兩聲道:“我倒是沒有負傷,也沒有多少靈力的損耗,倒是你們該休息就休息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這件事情之後,靈脈一定會趁機對潛伏在山頭之內的叛徒進行一次大清洗。”
“這樣的鬥爭將不遜色於昨晚的殘酷戰爭。”
白沐還要繼續說下去,突然看到感覺肩膀上一沉,唐悅可這個傢伙趴在白沐的背上沉沉睡去,雙馬尾像綢緞一樣順着她的肩膀溜下去,睡相竟然格外憨厚。
白沐這才意識到,這個少女看着精力充沛,實際上也是在鬼門關晃悠了一夜的人。而且還要在人前勉強一個樂天派的模樣,防止戰友精神頹廢,也是挺不容易的。
“我和你們混在一起太久,都忘記自己也算是夜行動物……”白沐輕輕呢喃一句,用柔和的風系靈力托着唐悅可,安置忙碌的後勤人員為她備下一處休息的場所,這才施施然離開。
……
靈脈百廢待興,尚且有興的可能,對於主動進攻卻落得凄涼下場的妖族,此時卻是敢怒不敢言。
“整個計劃中最穩妥的一部分竟然崩掉了?”
虎山君眼睛裏好似有火焰跳躍。
就算是在秘境降臨的時候,眾多妖族就算是知道了是有超越金丹的力量介入了這場襲擊之中,依然有恃無恐地屠殺靈脈修士,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覺得“天塌了有個高的頂着”?
“如果不是夜澤那廝展示了他的真實境界,我們怎麼可能對靈脈發起反攻?”熊山君嘶吼出聲。
熊山君的門牙都被打掉了兩顆,雖然以它的恢復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恢復如新,但是對於坐鎮一方的妖王來說,這絕對是無法忍受的恥辱!
“如果再讓我看到夜澤,我一定要讓他試一試我的吞噬秘術!”鱷山君恨到將自己手頭的幾塊靈石摔在地上,滔天的威勢讓幾個御器境的妖族瑟瑟發抖。
這些相對來說是小妖怪的妖族此時不由得腹誹——之前好像被那位年輕的猛人揪着尾巴掄起來甩來着吧……
那時候慫得像鵪鶉一樣,這個時候倒是威風起來了?
一道聲音出現,頓時讓周遭的空氣冰冷下來:“我就站在這裏任由你吞噬又能怎樣?”
夜澤面色有病態的蒼白,但是他鬼魅一樣的身法還是讓在場的金丹境妖修出了一身冷汗!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如果用這種身法給在場的妖修來一毒刺,有誰能僥倖得脫?
夜澤看向面如豬肝的幾個金丹妖修,冷笑出聲來:“繼續說啊!”
虎山君此時分毫不讓,在場的金丹境妖修之中唯獨他看得出來夜澤似乎身受重傷,實力不濟。同時這也更讓虎山君感嘆靈脈隱藏實力的強橫。
在妖族一個紫府境的夜澤的出現就足以統一出一個日蝕來,可想而知縱橫捭闔修真界這麼久的靈脈,一定不會拿不出紫府境的強大修士。
這些都是后話,虎山君現在只想知道,夜澤現在還有沒有能力統領日蝕組織!
不只是虎山君一個,此時金丹境的妖修心中多少有此想法。在夜澤的手下,鬆散的妖族勢力第一次高度統一起來,但這果實未必是屬於夜澤的,如果夜澤的實力壓得住還則罷了,要是他實力不濟,絕不可能將皇者的座次交給一個弱者!
夜澤斂一斂眼眸中的冷意,轉身道:“打道回府,將各山頭的傷亡報告給我,不要延誤。”
夜澤的右腿略微一個趔趄,現場殺意驟起!
虎山君的秘術“獸王殺”在方寸之間爆發出來,眾多的金丹境大妖都是駭然,更是有兩個倒霉的御器境小妖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的七郎之下粉身碎骨!
就是這一力破萬法的“獸王殺”,將人族的老牌金丹強者都打到節節敗退,此時完整落在夜澤的身上。
然而眾妖沒有等到短暫的王者在這京都郊外血濺五步唏噓落幕,反倒是施法偷襲的虎山君喉嚨里“嚯嚯”作響,他低下頭來看着自己胸膛上透亮的窟窿,黑色的毒液滴滴答答落下來,方圓幾米的草皮都開始枯敗。
夜澤收起蠍尾的神通,抬起一隻手來拍了拍虎山君的臉:“這樣的小聰明,也想穩坐我的位置?”
虎山君的身軀無聲無息地化為粉塵,夜澤清了清喉嚨,彷彿沒有發生什麼一樣說道:“我的命令,聽清楚了?”